贺京准一步一步上前,挨着她身边的位置坐下去。
沙发不大,他一坐,江宝瓷感觉自己也跟着凹陷几分。
“你能不能坐旁边?”
贺京准:“不能。”
大年夜,他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踏着风雪,循着她的味找来,只有她身边,才能安抚他这颗踽踽独行的心脏。
江宝瓷泡了杯锡兰红茶给他:“捧好,暖手。”
贺京准无比听话,双手团着那个瓷杯。
晚会正在播一个小品,江宝瓷时不时笑一笑,怕他不懂,把其中的笑点拆解出来给他听。
贺京准不笑,也不吭声,更不看电视。
就目不转睛盯着她。
“......”江宝瓷被盯得毛骨悚然,“你干嘛?”
贺京准抿了抿唇,视线她从眼睛往下移:“想亲一口。”
“......”
说罢,他放下那只瓷杯,捏住她几根手指,递到嘴边轻咬。
慢条斯理的用牙齿啮噬。
江宝瓷只感觉手指发麻,过电似的,人也跟着抖:“你、你是不是育卵期?”
这状态——
比那次被兰黛喂药还明显。
一副,火热到,想把她吃下去的黏糊。
贺京准呼吸发烫,一下又一下地喷到她手背皮肤,密密麻麻的吻,沿着她指尖,移到手心。
他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喜欢你。”
江宝瓷僵得不敢动弹。
仿佛也跟着被卷进这种情不自禁的旋涡。
沉沦。
深陷。
无法自拔。
男人的脸越靠越近,近到江宝瓷能看见他根根可数的眼睫,还有他瞳孔中她同样意乱情迷的表情。
唇瓣相贴。
“姐——”
伴着门开,脆生生的声音第一时间落了进来。
江宝瓷猝然醒神,条件反射的连推带踹,将某个男人踢到地板坐着。
客厅持续了几秒嘈乱的动静。
江布侬:“......”
她什么都没看见。
行...吗?
贺京准倒是淡定,单手扶地,慢吞吞起身,自带大佬镇定的气质,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封:“压岁钱,别跟你姐要了。”
江布侬:“......”
她压根就没打算再要,好吗!
“收好,”贺京准将红包推近了些,一脸从容,“然后,消失。”
“......”
江布侬只是回家拿手机。
她手机落卧室了。
慌手慌脚地收下红包,江布侬蹬蹬蹬跑进卧室,又蹬蹬蹬出来:“继续啊继续啊,这次不喊我,我绝对不回来。”
“......”江宝瓷耳根还红着,没好气道,“去哪?不能在外面过夜。”
“不过不过,”江布侬笑眯眯的,“海天大厦有人要放跨年烟花,我们同学约好了,看完烟花就回。”
江宝瓷点头,提醒她注意安全。
送走江布侬,江宝瓷把眼神移到某人身上:“你也回吧。”
“......”贺京准舔了舔下唇,“能不能...继续?”
江宝瓷板脸:“不。”
贺京准悄悄吁气,懊恼得不行。
动作该快点才是。
都没亲到。
“要不,”他意犹未尽,“咱们也去看烟花?”
江宝瓷摇头:“我答应粉丝要直播,还有半个小时。”
她也该去做准备了。
“这些归你,”江宝瓷指了指炭炉上的烤栗子和年糕,“走时记得帮我把炭灭掉。”
-
江宝瓷在直播间陪粉丝跨了个年。
工作结束后,她才看见贺京准发来的信息,说他已经把炭灭了,栗子和年糕也吃掉了,小品不好笑,不如她说话好笑。
又祝她新年快乐。
客厅果然没了他的踪影。
随后,江宝瓷又点进江布侬的聊天框。
小丫头十分钟前给她发了条视频。
点开。
视频很壮观,五颜六色的烟火在飘雪的半空炸开,拖着昳丽的线条,美出了氛围感。
然而江布侬想让她看的,并不是烟花。
而是海天大厦寸土寸金的室外立体广告屏,正投放着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