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着电流,那边似乎传来一声很轻很微弱的冷笑。
是贺京准的声音。
江宝瓷的头发就像被这笑扯了一把,紧的她迅速板直后背。
操!
把他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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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氛围凝固,某个男人站姿笔挺,肩膀披着宽阔有型的大衣,左臂被康复带吊在身前。
江布侬缩着脖子,硬扶着叶淑娥进卧室:“咱们走咱们走,别等会打起来波及到咱们。”
叶淑娥边笑边摇头:“哪有这么严重。”
“我是说我姐!”江布侬小声,“她最会转移矛盾,骂完姐夫肯定得顺带骂我两嘴。”
“......”
她们俩刚进卧室,大门就从外开了。
某人一动不动地看向窗外,留下一道高大阴郁的背影。
江宝瓷多少有点心虚,换完鞋,装作自然地靠近:“我道歉,你愿意接受吗?”
贺京准纹丝不动。
“......”江宝瓷盯着他肩上的大衣,忍不住捏了捏面料,“新衣服啊,屋里有暖气,要脱掉吗?”
贺京准咬肌隐约鼓了下。
都说是新衣服了!
为什么不夸!
为什么,不夸一夸!
“你都出汗了,”江宝瓷嘀咕,“脱下来吧。”
“......”贺京准用没受伤的右手一扯,大衣啪嗒滑到地面,他脚踩了上去,泄火似的,重重碾了两下。
江宝瓷茫然片刻:“这大衣好帅,你为什么踩它?”
贺京准眼底幽森:“哪里帅?”
“不帅你为什么买,”江宝瓷弯腰,将大衣从他脚底扯了出来,又抖了抖,“我照片都没来得及拍!”
“......”
那你,又,为什么,不,早一点,说!!
“对不起啦,”江宝瓷爱惜地拍着大衣,“我被事情拖住了,就把接你的事给忘了,是我的错。”
贺京准窝着的火被这话戳破个洞,冷风灌了进去,徐徐浇灭忍到极点的暴躁。
“我也没有等你。”他喉咙滚出冷哼。
“......”江宝瓷望向他,“那真是,太好了。”
贺京准噎住。
两人四目相对。
在卧室趴着门板偷听的江布侬一脑门黑线:“两个嘴硬王者碰一块了。”
文客把某人送来时,还悄悄跟她念叨,说五点就开始坐立不安,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六点就彻底坐不住,怕跟江宝瓷错过,又不敢私自出门。
直到六点半,是一秒都等不了了,阴着脸命令他开车,路上一个字不说,跟座雕塑似的。
这叫,没等?
江宝瓷自然不知道这些。
这事确实是她失约,江宝瓷沉默了下,诚恳道:“为表歉意,我给你买了一个礼物。”
贺京准冷眼看着。
看她能鬼扯出什么东西。
江宝瓷在兜里左掏掏、右摸摸,最后,摸出一只粉色小皮筋。
“......”她咬住下唇,心虚得很,“要不,我明天补你一份。”
话一讲完,手心的小皮筋倏地没了踪影。
落到了贺京准的指尖。
男人斜眼瞥她,慢条斯理将粉色小皮筋套进手腕,好整以暇:“那别忘了。”
一顿饭,不温不火地用着。
江宝瓷一个眼神,江布侬提心吊胆地起身,捧着饮料杯:“姐夫,感谢您这半年的照顾,过完年我就19了,也知道怎么去赚钱了,以后就不麻烦姐夫再安排人过来了。”
她深鞠一躬:“谢谢!”
“......”贺京准莫名其妙,削薄的指尖点点桌面,“你谢我做什么。”
江布侬眼珠乱转。
那她该谢谁?
贺京准扯唇,声音淡淡的,又带着微妙的温情:“谢你姐,我哄她开心。”
江宝瓷:“......”
“我姐让我谢你,”江布侬诚实道,“要不,你俩商量一下,再决定让我到底谢谁。”
江宝瓷让她坐下,扭脸看向旁边:“你让人准备的东西太贵重了,布布都没拆过,等下你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