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凝落在江瓷身上久久未曾言语。
江瓷似乎没有那么多耐心,看他一直不说话,便耸肩想走。
刚刚扭头,她就被抓住了胳膊。
那么细,那么软,让他不敢用力。
可周明礼只能用力,他低头看着江瓷,看着她别在耳后乌黑的发,看她小巧可爱的耳垂,看她细腻如玉的肌肤。
“除了我,你还想找谁结婚?”周明礼的声音说不出的哑,像是沙滩最粗粝的沙石。
他眼神阴的可怕,可江瓷望回来时,他又快速的收敛起来,沉默内敛。
江瓷没回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手跟随心脏猛地一颤,紧接着,周明礼紧绷的神经,后背忽然就垮下来,他闭了闭眼睛,听到自己说,“好。”
他回答了江瓷,却没从江瓷口中得到答案,但周明礼依旧旷掉面试,回宿舍拿自己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就这么和江瓷一起去了民政局。
她脱掉了学士服,里面是一条很漂亮白色裙子,衬得她像是一朵白色的芍药,纯净又绽放着层层叠叠的妖娆花瓣。
他们在民政局拍了结婚照,很小寸的结婚证。
“周明礼,你能不能别这么紧张。”
“周明礼,你肩膀放松一点。”
“周明礼!你别挤我啊,摄影师让你往我这边靠不是让你靠我身上!”
“周明礼我收回以前对你的评价,你真是笨啊!”
拍一个结婚证,江瓷把他数落了一遍,她的裙摆在他腿边扫来扫去,哪怕隔着黑色棉裤的布料也存在感十足,他低头瞥视,只看到那裙摆似波浪一般摇摆。
一如他此刻的心情,摇曳不定。
摄影师笑着对他说,“你老婆真能念叨你啊!”
周明礼闷声闷气的接过那几张照片,怔愣的看了许久,小心又不敢相信地描摹照片上那小小的江瓷。
照片上的江瓷在笑,而他严肃得像是机械一样。
领完结婚证,江瓷就给他发了一个地址,让他把行李收拾一下,以后搬去这个地址住。
紧接着,她给他转了一笔钱。
一百万
一后面缀了很多零,重重砸在周明礼的心上。
离奇的是,他没有愉悦和惊喜,反而被沉重包裹。
他阴暗不得人知的情绪在作祟,重重压在周明礼的心头。
一百万对于江瓷来说,只是一串数字。
如果他最珍惜的钱江瓷都看不上,那他究竟要拿出什么来,才能得到她注意的瞥视?
他们能结婚来自江瓷一个荒唐的理由,六年的美梦又由江瓷一句冷漠的“我不需要丈夫了”而结束。
周明礼心脏紧缩,猛的又被狠狠攥住,细细密密的疼一如那煎熬的两个月,不断折磨他。
江瓷给他转第一笔巨款的日子就是他们结婚的日子,周明礼怎么可能忘记?
他不会把心里的想法告诉江瓷,更不想再提起离婚的事让江瓷再一次远离自己。
周明礼只能吭哧吭哧骑自行车,生硬转移话题,“明天我们把茅厕翻修一下。”
“周明礼!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提起厕所!”
周明礼笑出来,不用回头,他都能补脑出来现在江瓷是什么表情——紧皱眉头,用手捂住鼻子,好像已经能闻到和看到比深渊还要可怕,比毒气还要难闻的场景与味道。
她可嫌弃死那个茅厕了。
周明礼笑声愈发不遮掩,腰被江瓷狠狠捏了一下。
江瓷咬牙切齿,“明天必须翻修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