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需的药材并不算很稀奇,慕校尉一个时辰就凑齐所有药材,回了长安堂。
把药材都送到后厨,江窈又把五个重症孩子的血都取了些,每人大概小半碗的样子。
取血只是为了配出解药。
那两个没有父母陪伴的孩子没人在乎,剩余三个孩子的母亲瞧见,都心疼坏了。
“这,这取了小半碗的血,也不知能不能配出解药。”有个妇人小声嘀咕,“军医和郎中都说不是中毒,咱就真任由着她这样折腾吗?孩子本来病得就重,还取了这么多血,那姑娘才多大呐,二十都没吧,就算真是中毒,这么稀奇古怪的毒,她一个年轻姑娘能解?”
抱着小囡囡的赵婶子说,“我愿意,至少这位江姑娘看出是中毒。”
最重要的是,都半个月了,都是按照肺痈治好,却没有任何效果。
小囡囡也等不到明日,赵婶是把江窈当做了救命稻草。
见赵婶子这么说,那妇人叹了口气,到底没再说什么。
江窈在后厨待了半小时,端出五碗黑乎乎的药汁出来。
江窈把五碗药递给五个重症孩子的家人,剩余两个孩子,则由着慕校尉和另外一个士兵端着准备喂药。
“将药强行给孩子们灌下去,而后我会帮忙他们针灸解毒。”
慕校尉立刻点点头,准备强行把药给孩子灌进去。
其余两个妇人却抱紧孩子不乐意了,“这到底什么药?能不能给孩子灌下去?可别让孩子越发严重,我,我们还是等郎中和军医过来。”
正说着,外头走进来几个中年男子和一名老者。
正是城中的郎中,还有一名军医。
妇人立刻朝着几人喊道。
“马郎中,您可算来了,这位姑娘说自己从京城而来,又说我们的孩子不是瘟病,是中毒,现在让孩子们喝下这碗汤药。”
为首的老者就是马郎中,今年已经六十,在边城行医多年,医术很不错,甚至经常为边城的孤儿寡母们免费诊病,很得边城百姓的爱戴和信任。
马郎中走过来温声问,“这位姑娘,可否问问,为何认定这些孩子们是中毒?”
江窈道:“见过老郎中,有些毒仅是用银针是试探不出,需从血液来探究竟。”
还不等江窈继续说下去,赵婶子急着说,“江姑娘,我信你,先给囡囡治吧。”
城中的郎中和军医都治了半月,没有进展。
囡囡也等不下去了。
她都觉得囡囡在她怀中,几乎越来越虚弱了。
说着,赵婶子强行把一碗药汁给小囡囡灌了下去。
药汁极苦,小囡囡却跟没有知觉一样,任由母亲灌着,不哭不闹,也一丝喝药的痛苦表情都没有。
只是她病的太重,灌进去的药没有多少能进去腹中,很多都从嘴角溢了出来。
“江姑娘,这……”赵婶子担心药没全部灌进去,后续无法解毒。
江窈却道:“婶子不用担心,能喝进去一些也可以,现在我先帮着小囡囡解毒,去房间里头吧。”
是个小姑娘,总要避让着一些。
赵婶子点点头,抱着小囡囡过去房间里,脱去了衣裳。
囡囡浑身都是红彤彤,烫的厉害。
江窈皱了皱眉头,也顾不得去想到底是何人如此歹毒,这般来毒害孩子们。
她取出银针,开始给囡囡扎针。
外头的马郎中想了想,也跟进屋。
见那位江姑娘正在给小囡囡扎针,扎针手法非常快。
马郎中愣了愣,诧异的看了江窈一眼。
这般年轻的姑娘就有如此娴熟的扎针手法,医术肯定很了得。
她说得或许是真的,这些孩子们真是中毒了?
江窈最后的十针,扎在了小囡囡的十根手指尖上,用的是比较粗的巨针。
巨针是有些痛。
小囡囡却还是一动不动,看的赵婶子眼泪落了下来,实在太心疼孩子。
江窈扎完针道:“需等上两刻钟方能取针。”
说罢又朝着外喊道:“舅舅,将那两个孩子抱进来,我先给他们喂药施针。”
那两个孩子没有人照顾,现在先帮他们施针。
慕校尉应了声,和另外个士兵抱着两个孩子进屋。
江窈嘱咐,“舅舅,你和军爷帮着他们把药喂进去。”
舅舅?
马郎中和几名郎中震惊的看了眼江窈。
她唤慕校尉做舅舅,还是从京城来的,又姓江,难不成是护国长公主的那位亲生女儿?
慕校尉和士兵应了声,开始给两个孩子灌药。
同样都是溢出来的药比较多。
但只要能灌进去一些都是可以的。
灌完药,江窈开始帮着这两个孩子,她甚至可以同时帮忙孩子施针,左右手同时在两边施针。
既是如此施针,她所施的穴位都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给郎中们彻底看懵了。
慕校尉更是呆愣愣带着自家外甥女。
自家外甥女的医术看样子并不是有点厉害了,怕是神医啊。
赵婶子更是呆呆的盯着江窈的手。
很快,江窈给两个孩子下完针,“都是等两刻钟。”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一时之间,屋子里静悄悄,几位郎中也不好继续打扰下去,出去堂里给其他孩子们看诊。
发现有两个孩子的症状也加重了。
几位郎中心中越发忧愁。
眼瞅着没法让孩子们病症转轻,他们更加希望孩子们只是中毒,而不是找不出病因的瘟病。
要是中毒,江姑娘似乎真有办法。
很快,两刻钟时间就到了。
江窈先给小囡囡取针,按照下针的顺序,最后取了十个手指头上的巨针。
手指尖上的十针却不是扎在穴位上。
而是为了施针完成后的放血。
手指尖上的针刚取下,就有黑色的血滴落下来。
赵婶子愣愣道:“出血了,是、是黑色的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