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是湿冷的,也是火热的。
任水心仿佛尝到了初吻的滋味。
那个不管谁听了,都会纠正她一遍“人工呼吸不是吻”的初吻……
一时间,她沉溺在这个吻中,竟忘了被人轻薄时,应该回以耳光。
当仰起的颈部开始酸痛,任水心意识回笼,挣扎着想推开抱着她的男人。
但裴墨好像亲她上瘾,直接拿开她的手,反剪在她背后,只用一只手就轻松钳住了她两条手腕。
另一只手则按在她脑后,不许她乱动,然后竟然撬开她唇齿……
任水心蓦地睁大眼睛。
发现裴墨也正微眯着双眸,他眼神里是一种志在必得的强势。
但任水心气得心肝肺都要炸了。
刚才对他的担心,瞬间都变成了恼怒。
从小到大,没人敢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也没人敢这么冒犯她。
然而恼怒没有用,现在的她,动弹不得,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任水心绝望地发现,裴墨可以让着她,哄着她,但如果他想欺负她,甚至都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就可以得手。
她感到自己正在退缩,正在向这个强势的男人臣服,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立即做出反击,用力咬在他舌尖上。
鲜血的腥甜味道,顿时充斥口腔。
他停下来,离开她的唇,垂眸凝视着她,眸色晦暗,喜怒难辨。
这样的裴墨,让任水心害怕。
但她没有怂,愤怒说道:“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裴墨却舔了下嘴唇,笑得像个大坏蛋。
这样的他,任水心都有点不认识了!
她转了转身子,挣扎着想把手腕抽出来:“你放开我!我要回岸上!”
她想离开这冰冷的海水,更想摆脱这个男人的怀抱。
因为她讨厌身不由己,讨厌被人掌控的感觉!
裴墨真就松开了手。
任水心转身就要朝着岸上走,但一个浪头过来,她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她又立即回来抱住了裴墨。
他低笑道:“一会儿要我放手,一会儿又来抱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裴墨讥讽而轻浮的语气,让任水心想揍他。
她愤恨道:“我要你抱我上岸。”
“说点好听的。”
“我很冷!”
裴墨照顾她这些年,不管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还是什么,任水心知道,裴墨都有用心照顾她,绝不忍心看她泡冷水。
而她也习惯了这样的发号施令。
裴墨却没照做:“不说?”
“我再说一次,抱我上岸!”
她说完后,裴墨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然后向着更深的海里走去……
任水心吓得大叫:“你要干嘛?你疯了吗?赶紧放开我!”
“你确定?”
此时水已经到了他胸口,而他比任水心高一个头还要多。
如果他放手,明天任家大小姐溺水身亡的消息就会出现在新闻上……
他做出了松手的意思,任水心叫的更惨烈:“别放别放!抱着我!快抱住我呀!”
“还这么凶?”
他说着,把手从任水心的腿窝里抽出来。
任水心慌乱至极,终于不敢嘴硬了。
她赶紧攀住裴墨的脖子,一边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一边语无伦次地哀求:“裴哥,好哥哥,我不凶你了,我错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快带我回去吧!我真的害怕!”
裴墨近距离凝视着她:“以后还咬我么?”
任水心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不咬了,再也不咬了!”
随即她反应过来,还有以后?
不过裴墨已经托住了她的臀,抱着她朝岸上走去。
那并不是一段很长的路,也不是很深的海,其实就连浪头都不算大,这是任水心上了岸之后才冷静分析出来的。
但恐惧使她在当时失去了判断,就给了身边这人可乘之机。
想到裴墨利用了她的恐惧心理,趁机占她便宜,还逼她说好听话,就觉得自己应该很委屈。
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后来被他抱回车上的时候,任水心趴在他的肩膀上,委屈和恼怒的感觉,并没有那么强烈。
她只是觉得很累,很想在他肩膀上睡觉。
闭上眼睛,甚至有点庆幸,还好他没死……
就这么湿漉漉地回到了车上。
裴墨坐到驾驶位,打开空调暖风,然后调整好座椅。
不过他没有马上发动车子,而是问她:“还回家吗?”
“不回家去哪儿?”任水心随口就怼。
车里安静了两秒,任水心悄悄瞥了旁边的人一眼,只见裴墨正睨着她,眼神有点危险。
她胆子虚了一下,清清嗓子,语气软下来:“我是说,不回家我也没地方去嘛。”
裴墨把车内后视镜扳向她这边:“你确定要这个样子回去?”
任水心坐起来一点,就着镜子看了一眼,下意识就往后躲。
好家伙……
女鬼都比她好看。
主要是,她刚补过妆,结果连哭带抹,又在海里洗了个头,即使防水的化妆品,也脱了个七七八八。
她这么晚回到家,还顶着一张鬼脸,要是给老爸看见了,非得给他老人家吓出心脏病。
就算不吓到老爸,也会让老爸担心。
老爸一担心她,就会继续让人跟着她。
想到这,她内心哀叹,这个奇怪的循环,好像怎么都跳不出来了。
“不回家了,”她把镜子扳回去,忍着被海水弄得又潮又湿,又粘又咸的感觉,拉过来安全带扣上,“开车吧。”
“去酒店?”
“嗯。”
任水心想着,他们两个这么湿漉漉的坐上来,把座椅都弄脏了,待会儿到了酒店,得赶紧让酒店管家把车内清洁一下。
这可是她最喜欢开的车!
想到酒店管家,任水心心头一紧:“不行,不能去酒店!”
他们说的酒店,是她家开的那家大酒店,五星级中的五星级。
酒店最好的房间,是她的专属套房。
但如果去了那,酒店里的人,就会看到她这幅狼狈样子,嘴碎的没准儿说什么,搞不好还会让她父亲知道。
“那去哪?”裴墨问道。
任水心想了想,换一家?
但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再好的酒店,再好的总统套房,也被人住过。
她受不了别人睡过的床,而且还是陌生人睡过的。
只要一想到床上有可能躺过某个中年油腻男,任水心就头皮发麻,皮肤都要过敏了!
她转头问裴墨:“你家有客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