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打断他的话,“道啥歉?”她伸手把江可为拉到自己身前,问道,“可以带姐姐去你家吗?”
江可为点头。
“他……他家有点乱……”江有学不知道温婉为何突然要去江可学家。
当他们一行人走进那间破旧的屋子。
屋里昏暗,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悬在屋顶,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奶奶,我回来了!”江可为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稚嫩的喜悦。
从里屋颤颤巍巍地走出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奶奶,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很难看清眼前的景象。
“可为啊,是你吗?我的乖孙儿。”江奶奶伸出手,摸索着向前。
江可为快步上前,握住奶奶的手,“奶奶,是我,我还带了客人来。”
温婉走上前扶住,轻声说道:“江奶奶您好,我是温婉,和村长一起来看看您。”
江奶奶虽然看不清温婉的面容,但能感受到她语气中的温柔,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好,来者是客,快请坐吧。”
程瑾瑜和温严礼父子也随后跟进,他们环顾四周,只见屋内陈设简陋,一张破旧的木桌,几把摇摇欲坠的椅子,还有一张简陋的木床。
但他们看到斑驳的墙面却用铅笔画了不少画。
有汽车,有飞机,也有宇宙飞船,还有军舰……
有花鸟虫鸣,也有山川河流。
没有彩色,都是黑白素色,却点缀了墙面,让墙面与画相融,好像那些斑驳专为画而生。
“这是你画的吗?”温婉问。
“嗯!我觉得这样墙会好看一点。”他的笔有时是烧焦的木炭,有时是别的小孩不要的铅笔头,他没有朋友,每天就画一点,画的时间多了,墙上的画也越来越多了。
“画得很好!”温婉摸摸他的头,对江奶奶道,“江奶奶,可以让我看一下您的眼睛吗?”
江奶奶点头,“这眼睛就是老是看不清,好像有什么隔着一样。”
温婉凑上去仔细看了看,是老人常见的眼疾,表面有一层白色的膜。
这层膜其实就是人眼睛里的晶状体变混浊了,这晶状体负责把光线聚焦到视网膜上,人们才能看清东西,一旦它变浑浊了,就像照相机的镜头脏了,光线被阻扰,也就看不清物体。
温婉沉思了一下,**计划推行农村白内障免费治疗政策是在2024年,而现在是2009年……
“**,我记得国家财政去年有个专项补助,对贫困白内障患者有复明手术补助,您知道吗?”温婉问道。
江有学点头,“知道,但需要到定点医院去,如果要送江婶去做白内障,最近的也得到县医院去做,而且做好之后要复查几次。”
江有学苦笑,“去年我们村就有给白内障村民开贫困证明,让他们去县医院做复明手术,但做完手术后也不知为何,一直喊眼睛疼,掉眼泪,导致后面很多老人都不愿意去了。”
“做完手术得戴遮光眼镜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休养就过度用眼,或看强光,这手术也就白做了。”温婉的奶奶前几年做过白内障手术,所以她特地去查了很多资料,交代她大伯怎么照顾奶奶的眼睛。
“江奶奶,您这眼睛是白内障,得把表层的一层遮挡视线的白膜撕掉才能恢复视力,您考虑一下要不要做?我奶奶前几年做过,现在视力比我还好,药瓶上的说明书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还能穿针引线。”
江奶奶拍了拍温婉的手,笑得很和蔼,“好孩子,奶奶知道你关心我的眼睛,但是不是奶奶不想做,而是我做完怕看不见,照顾不了小为。最起码现在我还模模糊糊看得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