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出来时，姜至彻底耗尽力气，任由沈聿淙摆布。
用沈夫人的话来说，他就像是有使不完的牛劲。
最过分的是，他一遍一遍反复跟她确认她的感受。
总问她一些难以启齿的话。
“这样舒服吗？”
“这样会不会难受？”
“太用力会疼吗？
“要不要轻点？”
她自食恶果，无比后悔和他说了那些话。
他本就是个刻苦钻研又勤奋努力的人。
那些学习上的优良品质一旦运用在这种事情上，就极度的折磨人。
民宿是独立在森林里的小屋，相隔最近的也有好几百米。
沈聿淙一遍遍诱哄她放开点。
说喜欢她那种轻细而甜腻的轻吟，她的眉眼因为这些声音变得鲜活起来。
……
一整晚的疯狂，姜至累到第二天早上没爬起来，只依稀睁眼看了一下窗外。
白茫茫的一片。
若是以往，她肯定撒了欢儿似的跑出去玩雪。
可此刻的她没力气，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好像听见了沈夫人的声音。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睁眼时像是憋了很久的气后又重获呼吸的机会，大口大口的张着嘴喘气。
门外，母子对峙，气氛严峻。
沈夫人的造访让沈聿淙很意外。
她一副捉奸的气势，强硬的闯入房子，“那个女人是谁！”
“谁告诉你我在这的？”
临近中午，沈聿淙又出了趟门采买，这会儿穿戴很整齐，叫人看不出端倪来。
他太镇定，倒是让沈夫人心存疑惑。
难道自己被骗了？
昨晚她收到匿名号码发来的消息，说沈聿淙带了女人来山里民宿过夜。
沈夫人连夜赶过来捉奸。
“你让开！”沈夫人霸道惯了，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事。
她今天一定要看看这女人的真面目！
沈聿淙稳如泰山的挡在她面前，“现在不是你们见面的好时机。”
沈夫人气笑了，“那什么时候是好时机？”
“总之不是现在。”
“沈聿淙！”沈夫人气得叫他全名，“那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给你安排好的康庄大道你不走，非要一条道走到黑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选的路不是康庄大道？”他淡淡反问。
沈夫人心里一惊。
“你对她是认真的？”
“我做任何事情都很认真。”他模棱两可。
这是沈夫人第一次在自己儿子面前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似乎在渐渐失去对沈聿淙的掌控权。
这是她从前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
所以她拼了全力也要争回来！
“沈聿淙，你若还认我这个母妈，就把门打开！让我弄清楚里面的女人是谁！”沈夫人眼里布满疲惫的红血丝。
沈聿淙一动未动。
这个反应让沈夫人心里寒了一大片。
她抬手，重重给了沈聿淙一巴掌。
打得他偏过了脸。
屋内的姜至胆战心惊，整个人瑟缩着。
明明身处在暖气充足的屋内，却有种坠入冰窖被刺骨寒冷包围的错觉。
“你给我让开！”沈夫人忍耐到极致，平日里的端庄优雅通通不复存在。
“老张！把门给我踹开！”她失态的喊司机。
老张跟了沈夫人多年，是她的心腹，对她更是言听计从。
当即越过沈聿淙就去踹门。
“别踹了，我坦白。”沈聿淙开口。
沈夫人刚想叫老张停下。
门外又进来一人。
“沈阿姨？您怎么来了？”
是姜至。
她从门外进来的。
一身的风雪，手里还抱着一大团的雪球。
她赤着手，手指也被冻得通红。
沈夫人怔了一瞬，眯着眼，“姜姜？”
姜至浑身直哆嗦，不仅仅是因为寒冷，更多的是因为害怕。
幸好可以借着雪球掩饰。
“你怎么在这？”沈夫人疑惑的问。
“哥哥带我来祭拜父母，遇上大雪天气怕返程不安全，就在这住了一晚。”姜至低眉顺眼，乖乖的回答沈夫人的问题。
手里一直捧着那硕大的雪球，屋内的温度让雪球开始融化。
冰冷刺骨的雪水一滴滴从她指缝间流淌，掉落在地面。
垂眸前，她余光看到了沈聿淙脸上那清晰的巴掌印，以及嘴角隐隐可见的一丝血迹。
沈夫人那一巴掌打得极重。
若是落在她脸上，怕是要肿上好久。
“原来是来祭拜父母的。”沈夫人松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让老张陪你过来就好了啊，何必劳烦你哥。”
她一改刚刚的冷厉，整个人和蔼不少。
“多大的人了，还玩雪，扔了。”
沈夫人视线落在她手上时，又嫌弃的皱起眉头。
“我好久没见过雪，有点稀罕。”
实际上姜至心惊肉跳，害怕得不行。
沈夫人慢慢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叫姜至，“姜姜，过来。”
那语气明明是温和慈善的，可姜至却感到了阵阵寒意爬上心间。
“我身上脏，怕弄脏了您衣服。”
沈夫人倒也没强求，只是再看向沈聿淙的眼神又变得凌厉，“既然是带姜姜来，为什么还藏着掖着的？”
沈聿淙风平浪静的坐下，“你之前一直不同意她来祭拜父母，她胆子小，也不敢跟你说，只能求我带她来。我三年没回融城，她就三年没来祭拜父母，这次难得的机会，我就瞒着你带她过来，没和你说是怕你责骂她。”
“我有那么不近人情吗？”沈夫人蹙着眉。
“要不你问问老张，大家伙私底下怎么称呼你的？”
老张慌得擦冷汗。
“老张，大家伙私底下是怎么叫我的？”沈夫人还当真问了。
老张根本不敢说。
沈夫人逼问，“你说，我不生气。”
老张硬着头皮，“大家都叫你……沈太后。”
沈夫人眉心一跳，正要发怒。
沈聿淙提醒她，“你自己说过不生气的。”
沈夫人只得压下心中的火气，叫姜至，“赶紧把雪球扔了来给我按按头，一夜没睡脑子疼。”
姜至趁扔雪球的时候，把那枚戒指摘了下来。
沈夫人喝了热水按了头，人舒服了不少，火气也消了不少。
趁沈聿淙不在，她慢悠悠的开口，“姜姜，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懂得男女有别，就算是哥哥也要保持适当的距离，免得引人闲话。”
“知道了，沈阿姨。”姜至连声带都是紧张的。
跟在沈夫人身边这么多年，姜至多少还是摸清楚一些她的脾性。
她这么说，必然是已经开始怀疑她和沈聿淙的关系了。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会成立。
哪怕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会将她划分在嫌疑犯的区域内。
就差一个死刑。
所以沈夫人又提到，“一会回去我陪你去一趟疗养院，院长打电话说你外婆的情况不乐观。”
姜至指尖一蜷，指甲不小心划过沈夫人的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