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来不及了。
因为身旁的女人已经悠悠转醒，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似乎还带着几分宿醉的头疼，接着便看到了楚煜如雕塑般端坐在床上。
她微微皱眉，本能地伸手摸了摸楚煜的额头。
“烧退了，等会儿再吃一次药巩固一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温柔。
楚煜在女人靠近的瞬间，全身紧绷，仿佛被电流击中。
他清了清嗓子，尴尬地笑道：“沐总，昨晚……我真不是故意的。”
沐晨曦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仿佛早已洞悉一切：“我知道。”
随后，她缓缓起身，翻身下床，动作优雅而从容。
“不困的话，就下去用餐吧，我先回房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还不忘替他轻轻带上房门。
房间里瞬间恢复了宁静，只剩下楚煜一人愣在原地。
他望着女人消失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昨晚，他一定是折腾了一整夜。本以为她会大发雷霆，或者至少会责备他一番。然而，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温柔地对他说了几句话。
楚煜的心底泛起了一丝涟漪，他有些捉摸不透这个女人的心思。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床上爬起，走进了浴室。
镜子里的人，面色憔悴，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仿佛一夜未眠。头发凌乱不堪，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帅气。
然而，即便如此，沐晨曦依然对他温声细语，没有丝毫嫌弃。
他不禁有些疑惑，她是真的不在意他的形象，还是单纯的心宽？
半小时后，楚煜终于将自己整理得焕然一新，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他换上一身简洁休闲的衣服，走出了房门。
楼下，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午餐，都是清淡可口的菜色，正是他喜欢的。
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楚煜看着眼前的美食，食欲大增。
这时，管家走了进来，关切地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并用手比划着什么。
楚煜看不懂他的手势，于是从旁边拿了张纸递给他：“管家，你想说什么就写下来吧。”
管家点头，用歪歪扭扭的字写道：“昨晚您浴室里的水一夜没关，是不是忘了关了？”
楚煜皱眉，浴室的水？他完全没有印象。
昨晚他烧得迷迷糊糊，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肯定不是他开的浴室……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昨晚抱着沐晨曦时，她身上凉凉的。没一会儿，她的温度就升了上来，他又觉得烦躁。但没过多久，她身上又变凉了。
他当时发着高烧，全靠本能行事，根本没有细想。
现在经管家一提醒，他才恍然大悟——难道沐晨曦为了给他降温，整整淋了一晚上的冷水澡？
一想到这个可能，楚煜就坐不住了。
他转头对管家说：“麻烦你帮我盛一碗热粥。”
管家应声而去。
几分钟后，楚煜端着粥，心情复杂地上了楼。
他宁愿是自己自作多情、多想了。否则，这么大的人情，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还。
但回想起今早沐晨曦的模样，他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来到楼上，楚煜轻轻敲了敲女人的房门。
里面没有回应。
他试着扭动门把手，发现门没有锁。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只见沐晨曦正躺在床上，秀眉紧蹙，对有人进来浑然不觉。
他走过去，低声呼唤：“沐晨曦……”
床上的人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楚煜看得真切，她眼底的红血丝比自己还要多。
他一时语塞，只得将粥放下，学着她刚才对自己的样子——试探着摸了摸她的额头。
滚烫无比。
好嘛，他烧退了，她却病倒了。
心中的猜测已经得到了证实。
他深吸一口气，将旁边的粥递给她：“沐总，你喝点粥吧……”
沐晨曦默默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双手撑在床边坐了起来。
她伸手去接碗，但手指无力，险些没拿稳。
楚煜眼疾手快地稳住了碗，却不敢再让她自己来了。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
女人没有张口，只是定定地望着他。
楚煜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道：“你昨晚照顾了我一夜，就当我还你人情。”
沐晨曦道：“我不需要你还。”
楚煜一时语塞，手僵在半空。
她看着他，缓缓张开了嘴。
楚煜如释重负地将勺子送进她嘴里。
突然，沐晨曦开口问道：“昨晚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楚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你是说蔓婷姐吗？
果然是贺蔓婷。昨晚夜色昏暗，他只看到了一个轮廓，对方给他递衣服时动作娴熟，仿佛已经为他做过无数次。
“你喜欢她？”这次，沐晨曦选择直截了当地问。
楚煜错愕：“你说什么呢？我和蔓婷姐的关系虽然好，但不是那种关系。”
闻言，沐晨曦心头的阴霾消散了许多。
她看着他，声音柔和而坚定：“楚煜，答应我，在面临很多选择的时候，优先考虑我。”
楚煜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愣了片刻，眼神黯淡下来，无奈摇头：“沐晨曦，你都生病了，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没有别的。”女人认真地看着他，“只有你。”
楚煜一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