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若是驰骋于沙场，敌军见了便得腿软。”
姜言微微颔首，转而以指点兵，开始布置他的作战计划。
“象霸，你便负责驾驶这战车，待敌军攻城一半时，定要从侧翼突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象霸豪爽地一笑，“放心吧，圣王！只要我象霸在，绝不让敌军踩过此地一步。”
“典韦、胡豹、豹首领，你们各自带领本部人马，守住保定城的其他三个城门。务必保证无懈可击。”
胡豹点头，眼中燃起斗志，“圣王放心，保定城的安全重于性命。”
“而我，”
姜言的声音透出不可动摇的坚定，“将亲自坐镇正门，敌军若敢来犯，必将迎我三军之怒。”
所有人重重地答应，士气高涨，信心倍增。
然而。
直至计划布置妥当，姜言心中依旧警觉。
敌人的强大让他不得不时刻保持清醒，无时无刻不在考虑各种可能的变数。
夜色渐浓时。
姜言独自踱步于城墙之上。
他抬头凝望夜空，星光璀璨如同希望的灯塔。
幽璃悄然来到他的身侧，轻声道：“圣王，夜深了，你也该歇息了。”
姜言转过身来，温柔的目光落在幽璃身上，“有你在，我方能全心无惧。”
幽璃微微一笑，“无论何时，我都是在你身边。”
两人久久对视，虽无言语，却已有千言万语在心中流淌。
此刻，万籁俱寂，惟余两人呼吸声轻微可闻，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正当此时。
哨兵急促的呼喊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报——大周军先锋两万大军已至保定城外！”
姜言闻言。
猛然握住了幽璃的手，他转身面向城外，目光凝重如铁，心中瞬间盘算多种应对之策。
城门前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一片彷如乌云翻滚，那是敌军的前锋大军。
他们阵势浩大，步伐整齐，仿佛不可阻挡的洪流般向保定城步步逼近。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姜言站在城墙之上，紧握的拳头隐隐透出筋骨。
他在等待，这是一场无法逃避的命运对决。
城墙下。
敌军火光闪烁，大周的二万先锋军纷纷亮起火把，将黑夜驱散得无影无踪。
此刻，阵前一个魁梧的身影缓步走出，那是大周先锋军中的副将王彪。
“姜言，你听着！”
王彪的嗓音直冲云霄，仿佛滚滚雷鸣，“女帝陛下念在你往日功劳，愿宽恕你的罪孽。若你肯弃河山投降，明日这一仗就不必打，皇恩浩荡，你我皆可无伤！”
话音刚落，城墙上的将士们一时愤怒，又觉得好笑。
投降？
在岭南勇士的信念中，背弃信仰与祖宗，是比死亡更大的耻辱。
他们轻蔑地哄笑着，对王彪的话全然不屑一顾。
而姜言扭头，看着诸将士坚毅而无畏的面孔，他知道，这些人愿为他死战到底。
“王彪！”
姜言不慌不忙地回应，声音犹如寒冬腊月的北风，带着若无其事的冷意，“如今已经天黑，攻城不攻城的明早再说吧。我困了，该回去睡觉了。”
这一句话一出，敌我皆怔，城墙上下响起了小范围的哄堂大笑。
姜言这不拘一格的回答，一时竟让对面的王彪哑口无言。
王彪脸色铁青，胸口似堵了一团火焰，心中怒火中烧。
“姜言！少在这里装腔作势！女帝的仁慈若你不领情，到时候就别怪我们刀枪无眼！”
姜言将衣袍掸了掸，似乎对王彪的叫嚣完全置若罔闻。
他冷然轻笑，眼底隐约闪现出一抹嘲弄，“刀枪无眼，那也是明天的事了。今晚，我给你们时间收拾心情。何况，你若真有见识，便该明白，夜间攻城不过是无能之举。”
王彪气得暴跳如雷，却又不得不强压下怒火。
即便是他，也明白姜言言下之意——夜晚的攻城，不过是徒增己方士卒的损失，又能威胁得了什么？
此时此刻，主动权已悄然滑至姜言掌心，偏生自己还无从反驳。
姜言漫不经心地回身离去，留下一个不可动摇的背影。
随着夜色愈加浓重，王彪叹息一声，最终还是转身对身后的将领吩咐。
“撤回阵地，休整待明日再战。”
城墙上的风阵阵袭来，姜言的身影慢慢隐没在城墙另一边的浓雾中。
回到府邸。
姜言推门而入，幽璃已然等在那里。
“累了吗？”
幽璃轻声问道，声如流水般柔和。
姜言微微颔首，却只是在湘帘前站定，不多言语。
他感受到幽璃如风般飘来的靠近，随后，一只手轻握上他的掌心，冰凉又柔软。
他知晓幽璃的无言支持，是世间少有的坚定陪伴。
他不言，因为他明白，明日定战火燃，又何必今日盲目寄予虚空的期待。
忽而门外的典韦闪进，稳重如石的轮廓被灯火剪得轮廓分明。
“圣王——”
姜言抬手示意稍安勿躁，随后转首看向幽璃，低声道：“好好歇息，明日要有场硬仗要打。”
幽璃微笑着点头，并未多言，转身在灯下替姜言整整衣饰。
微篆笺香之中，只有这点滴之微光，能于夜色中营造安宁。
典韦站在一旁，虎目之中闪着亲兵特有的崇敬。
“圣王，我们是否要夜袭王彪的大营？他们只有两万人马。”
“不必夜袭。”
姜言轻声说道，语调平稳，却掷地有声，“我们有连弩，他们休想在夜晚破城。”
典韦点点头，神情中带着信服，眉宇间却流露出几分疑惑，“但他们可能会在白日发动更猛烈的攻击，我们如何应对？”
姜言淡然一笑，带着些许不屑，“白日攻城？他们只会自取其辱。我镇守在此，不会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
说罢，他轻轻地拍了拍典韦的肩膀，以示安心。
片刻的沉默之后，姜言似乎想到什么，眉头微皱，继而舒展。
他缓缓踱步至窗前，远眺夜幕中的保定城，心中生出一计。
“明日起，开始发钱。”
他转过身，对典韦吩咐道，“我们要稳定民心，让保定城的百姓看到希望。”
典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发钱？圣王是想……”
“没错。”
姜言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智者的光芒，“告诉他们，姜言会带领保定城走向繁荣。这不仅仅是为了战争的胜利，而是为了让这里的子民重拾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