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村,一处破烂的小院。
篱笆门半掩着,土墙倒塌了一边。
许愿直接踩着墙根进入了院中。
“阿愿……”
漏风的屋内,孙废狗仰面躺在床上。
整个人身上被缠的跟木乃伊一样。
“狗哥,你怎么样了?”
许愿忙从缸里舀了一瓢水,又将孙废狗扶起灌下。
“没事……嘿嘿……”
“贵叔和观望两个刚过来给我重新换了草药。”
“就一时半会儿动不了而已。”
“我跟你说啊,今天对上他们黑狐村那么多人,老子可是一点都没怂!”
“打老子咋地?老子吭一声了吗!”
“怎么样,爷们不?”
孙废狗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
“爷们!”
许愿笑着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同时,从衣服里掏出了那小木盒。
打开的一瞬间,丹药的清香弥漫了整个屋子。
孙废狗骇然的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他自然知道眼前这是何物……
丹药!
一枚就能顶他们整个老牛村一年收入的东西。
“别多问,吃!”
许愿沉声道。
孙废狗愣愣的看着许愿,好一会儿的时间。
“狗哥,你也不想一辈子残废吧!”
见孙废狗还在犹豫,许愿开口道。
孙废狗猛地一咬牙,张嘴将丹药吞下。
“这里还有一枚,等过一天,你再吞下。”
“不然连续服食,你的身体承受不住。”
叮嘱完孙废狗,许愿离开了院子。
屋内,孙废狗平躺在炕上,愣愣的盯着屋顶,眼角有泪痕。
被王鹤那群人差点打死,打到浑身骨折他没吭一声。
但……
此刻,堂堂男子汉,却是止不住泪水。
**了舔流到嘴角的泪水,微咸,孙废狗突然一笑。
“去**的,怎么还就飚尿水了呢。”
……
回到窑洞。
许愿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时间。
黑狐村的人发现王鹤等人不见了,来老牛村闹了一次。
但因为昨夜连雾山有妖兽下山,导致王鹤等人尸骨无存,黑狐村也没有证据,最终就离开了。
听说王二壮哭的很伤心,并扬言要报复老牛村。
唤出青铜鼎,许愿煮了些野菜汤。
吃过饭,便径直去了村口那茅草屋。
“先生!”
看着院中正在打理菜园的中年男人,许愿恭敬的行了一礼。
龙先生是老牛村最有文化的人,听说光是茴香豆的茴字龙先生就会四种写法。
一有时间,他便会来此学些字词。
“阿愿啊,上次给你的经文,可背会了?”
龙先生擦了擦汗,微笑着问了一句。
“先生,撼龙经我已经背会。”
许愿恭敬的回道。
那撼龙经,龙先生说是一片关于风水的经文。
以后若是实在没有了活路,可以靠那经文替人安宅看风水,讨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光背会可不行啊,你得用心记,用心去感悟。”
龙先生一边除草,一边道。
“是!弟子谨记!”
许愿忙应了一声。
“嗯,院角那根木棍,你就当它是剑。”
“把我不久前教给你的剑招,再耍几遍,以后上街卖艺用得着。”
龙先生埋头干着自己的活计,对许愿喊了一声。
许愿捡起棍子,有模有样的耍了起来。
“先生,你……会仙法吗?”
许愿忽然认真的看向了菜园中的龙先生,问了一句。
他总感觉,那篇撼龙经没那么简单,而这一套剑招……
似乎,也并非花里胡哨的卖艺法。
龙先生抬头笑了笑。
“仙法?”
“哈哈哈……”
“你这浑小子想什么呢,帝国有规定,私自传道、修炼那都是重罪!要杀头的。”
“我教给你的,无非就是一些个底层江湖人讨生活的伎俩罢了。”
“帝国不允许私自修炼,但练武卖艺总是可以的吧。”
“给普通人……呵呵呵,总得给一条活路啊。”
许愿沉默良久,再度挥动手中的木棍。
他很想告诉龙先生,他……已经犯了那死罪了!
“卡爷,你能看出龙先生是修士还是普通人吗?”
许愿心中暗自道。
跟卡爷,他可以精神交流。
“呵呵,都是卖艺,你学那108式多好。”
“大城市里的那些贵妇人,你随便征服一两个,都足以荣华一生了。”
“年少不知**好,年少不知软饭香……”
卡爷一阵答非所问的感慨。
跟前几次一样,只要问到关于龙先生的问题,卡爷就装傻。
两天后的晚上,大山叔回来了。
村长家的小院中挤满了人。
许愿挤在人群中,听着人们议论纷纷。
慢慢的,他听明白了。
这次大山叔和大牙叔去荒城,只有大山叔一个人回来了。
大牙叔去荒城执法司告宋管事的状,想帮老牛村要回连雾山。
结果……
被执法司以寻衅滋事、违法乱纪、恶意诬陷宋管事等罪名,直接暴打一顿后丢进了监牢。
大山叔去北青学院替他讨说法,结果……
被打断了一条腿,身上村长给的那些给全村人买过冬粮的灵晶也被洗劫一空。
大山叔拖着断腿连夜跑了回来。
“我们就想要回我们自己的地,这也犯法?”
“犯法的不是宋管事吗,为什么不把宋管事投进监牢啊!”
“唉……这世道,普通人没活路的。”
“连执法司都这样了,还有能说理的地方吗?”
“****,反正活不下去了,都抄家伙!咱们直接去堵执法司的大门,有本事将我们都杀了!”
村民们愤怒不已。
执法司,那是他们知道的唯一可以讲理的地方了。
扑通!……
大山叔忽然丢下了拐杖,跪在了地上。
“我……我对不住大家,对不住村长。”
“我没用……”
一个糙汉子,此刻却是鼻涕眼泪一把。
大山叔将脑袋狠狠的撞着地面,周围的人拉都拉不住。
“阿愿……大山叔没用啊……”
“大山叔废物……给你连个公道都讨不回来。”
大山叔哀嚎着,哭的撕心裂肺。
周围的老少爷们也一个个怒火中烧。
多少年来,老牛村就出了许愿这么一个能走出去的希望。
结果……
硬生生被人掐断了!
“大山叔您别说了,这事跟您没关系。”
“不是您的错,也不是我们的错,错的……是他们!”
许愿忙将大山叔扶了起来,眼底深处,杀意弥漫。
“走!”
“去荒城,他们不就是要我们老牛村的人死吗,那就死在执法司门口!”
有年轻人怒不可遏的吼道。
“你以为死在执法司门口,人家就会管你吗!”
村长冷呵了一声。
就他们这种小村庄,死绝了,也不会有人管。
“村……村长……”
“宋管事来了!”
正当此时,一个村民慌慌张张的跑来进来,结结巴巴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