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凤昭月淡淡道:“如果不是你,人选誓必会落到凤瑾或凤鸣队伍中,那对本宫很不利,因为丞相之位,已经空缺了。”
颜湛呼吸有些不稳,“殿下是想要我……”
“对,本宫要你做北凉最年轻的丞相,有信心吗?”凤昭月清冷的目光落在颜湛脸上。
少女明媚的双眼充满信任的看着自己,颜湛想自己此生都不会忘记这一天了,这场赌命的局,他心甘情愿。
“能。”
不是有信心,而是能做北凉最年轻的丞相。
颜湛给了凤昭月她最想听的答案,凤昭月勾唇,身后传来凤瑾凉飕飕的声音。
“皇妹莫不是看上了颜湛?从来没听说皇妹对谁有如此信任,许怀安死了,驸马一位也空缺下来了,皇妹这是迫不及待的给他镀金?。”
凤鸣也走过来,上下扫视了两眼颜湛,微微挑眉。
“皮相不错,但身份差了点,若是做个公主府的侍君倒还可以。”
颜湛捏紧掌心,就听凤昭月冷冷道:“自己脏,看什么都是脏的,三皇兄忘了自己像闻臣自荐枕席的事了吗?”
凤鸣饶有兴趣,“三皇兄已经下**到这种地步了吗?”
凤瑾的脸绿了,刚想反驳,余光扫到那抹紫色身影,顿时膝盖一疼,顿时反驳解释的念头都没了,慌张离开。
凤昭月扯了扯嘴角,转向凤鸣,“五皇兄也不用嘲笑他,闻臣是看不上你,要是看的上,稍微暗示一下你也会屁颠屁颠的去。”
“殿下嘴里的本座又看上谁了?”阴冷莫测的声音传来,凤昭月闻到熟悉的冷香,指尖微微发麻,她转身。
“堂堂九千岁,偷听人说话。”
闻臣低头看着眼神避让的少女,低笑一声,“是殿下讲人坏话的声音太大了,天这么热,殿下穿了这么高的领子,不捂吗?”
凤昭月瞪了闻臣一眼,这个狗东西不知道她为什么穿高领的衣裳吗?!
“九千岁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这么久不去茅房,不会漏尿吗?”
闻臣脸色一黑。
“凤昭月!”
大庭广众之下她在说什么?漏尿?
闻臣气笑了,眼睛半眯,危险的光摄在眸光里,凤昭月微微挑眉,挑衅意味十足。
凤鸣眉头一皱,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互动,以往二人从来不会说这么多的话,只要闻臣开口,凤昭月必然会跳脚辱骂。
虽然刚刚也火药味十足,但是两人之间却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反而有种赌气的感觉。
“五殿下在看什么?”
凤鸣回神,撞进闻臣危险幽冷的眸子里,他心里一悸,连忙拱手道:“九千岁,本殿还有事,先离开了。”
说完,他匆匆而走,宫门口只剩下凤昭月和闻臣以及从闻臣出现后就成了透明人的颜湛。
千殊驾着马车过来,凤昭月顿了一下,“颜湛,你同本宫一起回去。”
“是。”
颜湛伸出手欲要扶着凤昭月,手背突然被人拽开,还没反应过来呢,那道紫色身影就掠过了他,托着凤昭月的胳膊和她一起进了马车。
颜湛:“……”
“殿下,本座的马车坏了,不介意本座搭一趟顺风车吧。”闻臣坐到凤昭月对面,大长腿搭在一起,整个人和精致的马车格格不入。
凤昭月皱眉,“你出行不是有轿子吗?”
“坏了。”
“马呢?”
“死了。”
凤昭月:“……”
闻臣捂着嘴巴咳嗽两声,抬眼毫不柔弱的道:“本座伤还没好,不宜吹太久风。”
想到他体内神秘的毒,凤昭月沉默下来,在生不起赶人的心,掀开帘子吩咐道:“颜湛,你在这儿等会儿,本宫派人来接你。”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刚好许久都没有进京了,对京城风貌不太了解,趁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了解一下。”
下一秒帘子被拽回去,里面传来闻臣阴冷的声音。
“那就辛苦颜公子自己走回去了。”
颜湛嘴唇微动,他在外面将两人的话都听的一清二楚,心里琢磨着这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怎么在公主面前……茶茶的?
凤昭月冷声道:“千影,带人保护他。”
暗处传来声响。
“是。”
马车缓缓启动,闻臣似笑非笑道:“殿下很关心他的安危啊,把自己的贴身影卫都派了去。”
“父皇同意让他去赈灾了,凤瑾和凤鸣一定会在他还没出发之前对他下手,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本宫不能让他出事。”凤昭月拿起一本书,随手翻了翻,看了起来。
闻臣倒了杯茶水放到凤昭月手边,幽深的眸底涌动着辩不分明的意味,“军令状也是吗,殿下爱惜人才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凤昭月觉得闻臣这语气有些不对劲,怎么有种秋后算账的阴阳怪气,从书里抬起头,有些狐疑。
“闻臣,你是在生气吗?”
闻臣捏着杯子的手不受控制的晃了晃,盯着少女的眼明明暗暗,终是晒笑一声,“是,本座没想到什么人都值得殿下不顾性命。”
从前的许怀安,如今的颜湛。
她的身边总是有一个又一个的男人,这世上的男人怎么就那么多,多到他的小殿下都看不到他了。
凤昭月敏锐的从闻臣身上察觉到一丝危险,他坐在那里,一半脸隐在黑暗中,有一种虚无莫测的气息。
“不是所有人。”凤昭月放下书,“颜湛是本宫要扶持的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本宫对他的信任,没有万全的把握,本宫不会说出那番话的。”
凤昭月看着闻臣,目光微动。
“本宫的命来之不易,没有人能够让本宫放弃性命。”
闻臣松开手,手中的杯子已经有了裂纹,但凤昭月的话还是让他脑中清明了一瞬,不动声色的放下杯子。
“如此……甚好。”
不知为何,凤昭月只觉得闻臣的声音里带了丝血腥的诡异味道,好像她刚才哪句话说错了,就会被眼前之人拆骨吞肉。
她眉心一拧,本能的移开视线。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其实是有些怕闻臣的,十年前,闻臣还不是东厂督主,令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那时的闻臣只是跟在她父皇贴身太监身后的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