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心情很糟糕，但我们不能不去。这是只有我们能完成的事……你就为了两个男人停滞不前，看着赏金组织这个大反派拿下了整座城市，方便它以后更好地作恶？”
我站起身，看着没什么精神的凯瑟琳。
“为了他们？怎么可能？”凯瑟琳听完，来了点劲，皱着眉头说，“我有什么必要？”
“那你是为了什么？”
听她讲了半天，确实还没来得及问她到底为什么不想去。
“……
“我是自责。”
德帕：“自责？”
又是一阵沉默。凯瑟琳思考了许久，似乎是在找一种最合适的表达方式。终于，她慢慢地开口。
“……我之前的人生中似乎有很多的机会，不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
“你们看到他们杀了这么多人了。”她说，“也许师母一开始就是对的，我不该捡两个男徒妹回去；也许当时知道了赏金组织的真面目之后我就不该犹豫着继续在那里呆下去，我应该马上走，拽着他们俩一起走，也许事情就会不一样；也许当时我和布兰奇争吵之后不该放任他跑回去，如果硬把他带走，像现在这样堕落的灵魂也许就会少一个……
“也许，如果有一件事我走了另一条路，就不会有这么多人被这两个——原本还不是那么十恶不赦的人——杀死……也许事情就会不一样……”
德帕眼眶湿润。“凯瑟……”
“我一直不愿意这么想。”她静静地说，“但今天看着莱坦那个**这么随便地挑掉了十几个普通大臣的人头，然后又听到他杀了几百号完全无辜的家丁……我真的不免想，事情原本是不是可是不这样？起码……就算有人要做这些事，也不该是他们两个，不该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原有着正常心灵的他们两个……”
我：“你还说不是为了他们啊？”
凯瑟琳：“好吧，最后一句不是重点。那只是退而求其次的话。”
德帕：“西帕，别这么严格，毕竟曾经朝夕相处，因为道路不同就想要完全切断联系，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呢。”
我：“你说得在理。抱歉，是我太刻薄了。但是凯瑟琳……”
突然我猛地拽住凯瑟琳的长衫领子，怒吼道：
“Passion——！！”
口水喷了凯瑟琳一脸。
两人：“？？！！”
“不好意思，先给你俩提提劲。”我说，“太丧了，生活需要**啊，**！跟我一起喊，Passion！！——然后我来说说你，凯瑟琳。你内耗个什么劲呢，啊？”
凯瑟琳：“呃……”
我：“你又不是他们的爹，说白了他们怎么选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又需要对他们的选择付什么责任呢？都已经尽力到那种程度了，差不多得了，你太高看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了，忽视了他们自己也有主观能动性啊。而且这一切还有环境本身的因素影响，还有……总之你要学会课题分离啦！干嘛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顶级刺客也会犯这种错误？”
德帕：“虽然有些没听过的名词……但好像能懂？”
“这件事上与其后悔不如往前冲，因为你根本没一点错——错的可不是你。拜托，我们三个，一个是第一法师，一个是第一刺客，一个是第一的辅助，精通药剂学和医术，这种关乎一个城市命运的事情，我们不做，谁还能做？赏金组织可是在争分夺秒，你现在犹豫得越久，停顿得越久，你以后要后悔的事反而越多！不要让自己后悔的事变得更多了！”
德帕：“这些第一是谁封的……”
我：“我封的。还没人打败过我们呢。所以是第一。”
凯瑟琳：“没听说过。”
我：“去你的吧！”
相声的魅力让处在另一个世界的三人突然放下压力，哈哈大笑起来。凯瑟琳眼神也不再沉重，恢复了以往的神采。
“别纠结了。”我拍拍凯瑟琳说，“过去的已经过去。对于现在的一切，既然不喜欢，那就去把它终结。这样，就是改变未来。”
我把两人拉起来。
“走吧！该出发了！”
——
隐身，进入生之城。百姓这么一会儿已经跟刚刚完全不一样了，神像倒塌的事情好像传进了所有人耳朵里，人心惶惶，无人安定。
再次穿过一条条街道，我无暇管路边的人，只匆匆赶往生之城宫殿的方向。
恍然一瞥，我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迷茫地站在路边，手里还拿着包裹。
“小幽？”
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量子纠缠，小幽突然看向我的方向，和隐身的我对视，然后又移开。
“他怎么会站在街边？”
来不及停下，转眼他已经被我抛在身后了。想到他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我想起浦尼塔说那些地下产业背后的靠山就是比修斯……
“难道比修斯死了的消息传得这么快，没了靠山，他们的龟公已经让他们收拾收拾东西跑路了吗……？”
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去宫殿要紧。等到宫殿出现在视野中，三人无一例外注意到它中心的圆顶型建筑上的针状结构。那个在建筑里一般叫“穹顶塔尖”。环视左右，整个宫殿部分最高的地方应该就在那里。
三人在里宫殿入口还有一段距离时停了下来。很容易注意到，门口的守卫都已经不是生之城原本的守卫了，个个健壮得很，一看就是赏金组织的精英们“上岗”了。
“速度真快，这么一会儿连宫殿里的人都全部替掉了，看来是计划已久。”德帕分析。
凯瑟琳：“等会儿要小心点进去。就算用了隐身术，这些家伙的听力和观察力也很敏锐，必然要处处小心……”
我：“用浮空术过去吧？在空中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三人飘起来，飘得高高的，越过宫殿的围墙。
“里头真空啊。”我说，“诶，有原本的守卫被赏金组织的人押走了！”
整个宫殿内部死一样的寂静和压迫感，只有偶尔有些没有节奏的脚步声传出，然后像是跌倒了，再然后是一小会儿的骚动，又回到死一样的寂静。
我咽了口口水，带着同伴们来到穹顶塔尖的旁边。
圆顶上还是比较好站人的。我掏出浦尼塔给我的那根细棍，绕着塔尖转了一圈，也没什么发现。
“这玩意儿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我挠头。
三人都没什么思路的时候，我抬头一看。这个塔尖比远处看起来还要高，越往上走越细。
突然，我灵机一动，用浮空术飞到塔尖的顶端。最尖最细的部分果然留有一个小小的口，刚好能把我手里的细棍**去！
原来这细棍是一把钥匙。**去之后，我听到塔尖中有些细碎的声响，然后它的一部分外壳居然向外伸出了一部分，里面赫然是一个卷曲的小册子！
“找到了！”
我小心地将它拿出来，这个小册子不厚，却有历史的痕迹，恐怕就是怀特一世那个时候传下来的真迹了。
德帕：“干得漂亮！接下来怎么办？”
好问题。赏金组织已获得生之城的实际控制权，所有的精英现在应该都集中在宫殿和各个大臣府邸中，光靠我们三个不能猛攻。正犹豫之时，天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向我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