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尸王殿所在区域,姜七夜独自漫步在无边无际的虚无中。
他喝着烈酒,拖着永恒之腿,一瘸一拐,每一步踏出都在亿万里之外。
他很强大。
仅凭天尊威压,就能将亿万里内的一切压成齑粉。
偌大的虚无宇宙,已经无人是他的对手。
但此刻,他那深沉的眼神却带着几分困惑,他那坚不可摧的伟岸背影也透着几分孤独和萧瑟。
走到今天,他的对手已经寥寥无几。
但每一个都十足强大。
太妙、太素、太和,以及另外两位还未露面太上天尊……
还有神秘未知的永恒真魔……
他很强大。
但在这些对手面前,他还是不够强大,远远做不到碾压,甚至连抗衡都极其吃力。
如太妙、太素、太和之辈,早已活了不知多少岁月。
祂们的年纪,甚至不能用年来作为计量单位,而是劫期。
每活过一次宇宙灭亡的时间,就是一个劫期。
只有活过一个完整劫期的天尊,才算是真正的天尊,才会被祂们所认可和接纳。
与祂们相比,姜七夜实在是太年轻了,就如同不知晦朔的朝菌,也如同不知春秋的蟪蛄。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没想到这句凡人中的俗语,到了现在依旧适应。”
“至高无上,亘古无敌,看似不太遥远,实则又无比遥远,很可能永远也达不到,这**……”
“咦?不对。”
“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头。”
姜七夜突然停下脚步,脸色有点古怪。
“按理说,我面临的是一个十分艰难的绝境,至少我现在还没想出破局之法。”
“但不知为何,我的忧虑,竟有着几分虚假,这明显不合我此刻的身份和心境。”
姜七夜砸吧了下嘴,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但很明显又不是。
这是天尊直觉与现实所见的冲突。
他的直觉不会出错。
那么错的一定是所见所知。
又或者,错的是他的立场。
面对这个问题,姜七夜不由的打起精神,开始在内心仔细的梳理近期的遭遇,以及与太和天尊的对话。
他最近清理了雷古魔渊和飞升之地,与太素天尊、太妙天尊都交过手。
这些看起来还算正常。
但不正常的是,他在与太妙天尊的交锋中,无意间踏出界外,一脚踩进永恒禁区,从而造就了永恒之腿,也惹来了永恒真魔。
这就很离谱了。
他早就告诫过自己无数遍了,世间一切所谓的巧合,都是某种必然。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但具体怎么回事,暂时还说不好,他需要收集一些信息,进行深度推算。
接下来,他又想到了太和天尊提出的解决永恒真魔的办法。
太和天尊的解决办法,表面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
但姜七夜却是嗤之以鼻,内心很容易就做出了选择。
他绝不会答应的。
他绝不会将自己和玄黄天域的命运,交托给他人。
他努力了这么久,才爬上天尊的位置,才成为虚无宇宙第一强者,才成为诸天万族的巅峰巨头之一。
现在却为了保护他从未去过的本源宇宙,让他以自爆的方式阻击一头天外魔物。
这未免太过离谱。
就问问,本源宇宙配吗?
至于说太和天尊提出的弥补条件,他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带信的。
到了天尊层次,早已完全超脱信道的束缚,任何誓言都不会有效果。
至于良心、脸皮之类,在天尊强者眼中,那又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