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骑着金银山,悠然的行走在宽敞的官道中央。
走着走着,远处的巍峨城墙已经遥遥在望,他却渐渐发觉有点不太对头。
现在时辰有点早,路上行人不算多。
但偶尔经过的行人,却都对他指指点点。
有的甚至报以幸灾乐祸的冷笑,仿佛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他侧耳一听,很快明白了究竟。
身后不远处,一辆普通的马车上,一对叔侄的对话传入了他的耳中。
“小哲啊,京城不是我们灵风城那种小地方可比的,这里规矩大,贵人也多,出门在外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若不小心出了差错,冲撞了贵人,随时可能会丢掉小命的……”
“叔,你都说了几百遍了,我又不是聋子,早就记住啦!”
“嘿!你这孩子还不耐烦了?有叔在旁提点你,你该感到庆幸才对!
你看看前面那个小年轻,虽然看起来出身不错,但明显是第一次来京,也没个人提点,竟然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中央,这要有贵人经过,说不定就要倒大霉!”
“叔,你咋就知道人家不是贵人?万一人家是京城哪个大家族的子弟呢?”
“嘿嘿,你叔我在京城混了几十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那小子身上的衣袍虽然做工考究,气质也不俗,骑的宝驹也金贵。
但他身上没有任何京城世族的标志,而且明显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所以说,你小子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姜七夜听着身后叔侄的交谈,不禁摇头失笑。
**,老子堂堂神变老怪,竟然被一个贩夫走卒给鄙视了。
不过,当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却发现被人鄙视,还是有点道理的。
原来在这京城地界的官道上,走路的规矩也大得很。
一些贩夫走卒,只能紧紧的贴着路边行走。
一些富家子弟和威武官差,可以稍稍偏中一点,但也是贴边。
道路中间,最平稳宽敞的地方,却都给留了出来,宁可空着,也没人走。
也只有他一个人,骑着马驹,悠然的走在路中央。
“这**……连走路都要分个等级,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作为一位万年老怪,姜七夜表示有点不爽,对洪京的第一印象又下降了一截。
“算了,老子是来成亲的,尽量不要生事,还是入乡随俗吧!”
姜七夜自嘲的笑了笑,踢了踢金银山,让他贴边走。
然而,金银山这会儿反而来了马脾气,就喜欢走中间的平地,不喜欢走路边。
恰在这时,后方传来一阵轰隆的铁蹄声。
却见四名骑着龙鳞宝驹的甲士,并排开道,轻驰而来。
四骑后方几百米外,跟着一辆高大奢华的银色马车。
再往后,还有三十多名甲士护卫,个个披坚执锐,威风凛凛。
马车上插着一杆小旗,旗面上绣着一个三足的小兽图案。
那是洪台八姓之一杨家的标志。
姜七夜曾在杨洪舟的马车上,见过这种标志。
很显然,来人应该是杨家的人,属于极其尊贵的神血贵族。
刚来到京城,就遇上杨家人,要说是巧合,那也的确太过巧合了。
姜七夜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话说达到他这个境界的强者,已经渐渐不再相信巧合了。
所有的巧合,都是命中注定,也算是另类的必然。
四名开道的骑士,已经越来越近。
这时,金银山却倔强的不肯打弯,似乎在以这种方式向姜七夜抗议,表明它绝不是一匹任人摆布的马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