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
她有这么吓人吗?
袁父将小孙子抱了起来,“贵人见谅,这是我的小孙儿,今年三岁,还有些认生,想是将贵人认成圆圆了。”
“无妨。”小萝卜丁白白净净,圆脸上挂着晶莹的泪,很是可爱。
但就是,孩子身后,有人跟着。
唐时锦歪了歪头,眸光幽冷的瞧了眼,算不得人了。
看来,是舍不得离去。
“承宝乖,在你外祖母那玩的开心吗?”袁父哄着小孙子。
小萝卜丁不哭了,“开心,外祖母给我买了爱吃的糖葫芦,祖父和祖母都不给我买糖葫芦,外祖母最疼我!”
袁父嘴角抽抽,“祖母那是怕你坏牙。”
“哎哟,老了,承宝跑的太快,我都要追不上了。”一个中年妇人匆匆赶来,瞧着气喘吁吁的,“亲家这有客人呢?那我先带承宝下去,不打搅亲家会客。”
妇人说话间,目光意味不明的打量了眼唐时锦和萧宴。
然后从袁家手里,抱走了孩子。
“她是……”刚刚那位妇人面窄,眼尖,是个精于算计的面相。
“她是我亲家母,是我孙儿的外祖母,哎,说来我这小孙子可怜啊,出生就没了亲娘。”
袁父叹气,红着眼睛解释说,“我大儿媳产子时,不慎大出血,人没挺过来。”
说着,他还拿袖子擦了擦眼泪。
难怪,袁大昏迷着,也不见他的夫人出来照顾。
“亲家母悲痛万分,大儿媳是为了我们袁家丢了性命,我与夫人便将亲家一家接到了府上。”
“一来承宝可以经常见到外祖母,我小孙子也多个人照应着,二来,我们袁家理应让亲家安享晚年啊。”
反正袁家房子多。
不愁住不下。
唐时锦颔首,“袁家主与袁夫人是个心善之人啊。”
却也挡不住小人算计啊。
袁父擦了眼泪,问,“贵人可看出,袁家有什么阵法?”
唐时锦点头,“转了一圈,寻到几处阵眼,应该是冲煞阵。”
“这,这这这……冲煞阵是什么阵呐?”袁父听不懂。
但听名字,就很煞。
“冲煞阵是大凶的阵法,从方才走过的地方来看,阵法遍布在整个袁家,此阵的阵眼,皆为大凶之物。”
“且此阵招阴聚煞,那个活尸想必也是被袁家的阵法吸引来的,住在此阵中,少不得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从袁家的气运来看,这个阵应该已经布下有些时间了,一般三到五年,便会起到举家覆灭的效果。”
袁父怔住,脸色灰白,好像吓得不会说话了,半天憋出一句,“三到五年,这么久?这阵听起来凶,好像也没那么凶啊。”
唐时锦一笑,“心态不错,保持住。”
袁父立马回神,“不,你看我,都紧张的无语轮次了,贵人见笑,敢问贵人,这阵法如何破解啊?”
唐时锦想了想,“袁家主,你是想先抓住布阵之人,还是想先破阵?”
似乎是,给了袁父一个选择。
“布阵之人?”
“不然这冲煞阵是哪来的?自然是有人布下的。”唐时锦道。
“那,意思是,有人要害我袁家?”
唐时锦看他一眼,问这问题,袁家主,有点可爱呢?
“袁家主觉得,能在袁家布下此等凶煞阵法的人会是谁?”
那必然是熟悉袁家的人啊!
袁家主显然也想到了,若是外人,来袁家走动,袁家焉能不起疑?
何况,外人也没几个能来袁家走动的。
“这么说,是家贼啊?”袁父脸色大变。
唐时锦微笑,“不知道,袁家主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袁父果断做选择,“请贵人助我袁家揪出内鬼,这阵法既已布下三五年了,我袁家还扛得住,也不差这三五天,先揪害我袁家之人!”
“既如此。”唐时锦抬手一指,“那就挖吧。”
“挖什么?”
“挖土。”
袁父:……
一日,府中便传遍了,家主挖出邪煞之物,当场点火烧了,袁家此后必会逢凶化吉。
完事后,唐时锦和萧宴准备离开,突然。
唐时锦大腿被人保住。
低头。
捕捉一只小萝卜丁。
正咯咯地笑。
唐时锦捏了捏小萝卜丁的脸,“看清楚了,我不是你小姑姑。”
“爹说,你是福气,要抱抱。”小萝卜丁奶声奶气的。
唐时锦:“袁大会教啊,教娃娃来抱大腿。”
“嘻嘻,宝宝蹭蹭。”小娃娃抱着唐时锦的大腿蹭。
唐时锦好笑,“要蹭可以,小戏精,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袁承宝!”
继承家业的宝贝?
真直接。
“承宝,不能同陌生人亲近!”
唐时锦抬眸,看向袁承宝身后。
一个白衣阴魂。
想护着孩子。
但孩子听不见它。
唐时锦语气平淡,“你是袁承宝他娘?”
阴魂一愣,“你看得见我?”
“孩子年幼,你这么跟着他,对他并无好处,你知道吧?”唐时锦声音平平。
阴魂脸上出现一抹哀伤,“我知道……”
所以它没有靠近。
只是远远的跟着。
“看孩子的眼睛,眼窝深陷,眼下乌青,就算你离得远,阴气还是会影响到他。” 唐时锦说,“不过你也可怜,因着孩子,拖延了冲煞阵,否则袁家早家破人亡了吧?”
三到五年,那是夸张了。
冲煞阵最迟三个月,就会达到不留活口的效果。
阴魂垂泪,未语。
唐时锦叹了声,袁承宝可爱是可爱,但这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顶着,像大熊猫似的,可爱但没什么活气了。
她抬手,指尖捻出一缕灵力,拍在小娃娃脑门。
驱散他身上的阴气。
阴魂看出了唐时锦的动作,它顿时欣喜跪下,“你是道士?多谢,多谢!”
“承宝,承宝!”
孩子的外祖母追过来,一把将孩子拽过去,远离唐时锦,“你怎么又乱跑!”
唐时锦微微蹙眉。
外祖母,就不怕拽伤孩子么。
妇人看唐时锦的眼神,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怨恨,“袁公真是老了,什么人都能来袁家打秋风了!”
她抱起孩子,边走边吐口水,“亲家也真是糊涂了,什么人的话都信,闹的家中不得安宁,呸,谁知道是哪来的术士骗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