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片荒凉地,东倒西歪的墓碑把欣然吓了一跳。
她紧紧的抓着唐时锦的手臂,“小,小锦……”
“怎么了?”
“有……有坟地!”
唐时锦面色如常,“坟地算什么,我们前面带路的还是只鬼呢。”
欣然苦着脸。
虽然但是……她觉得荒凉的墓碑比鬼更渗人啊!
“嘎,嘎…”
欣然又是一惊,“小锦,有,有乌鸦叫!”
她这一惊一乍的,唐时锦有些无奈,“你怕乌鸦?”
欣然扒着她,跟紧她的脚步说,“倒不是怕,只是……乌鸦配坟头,这也太瘆得慌了,你觉得有人会住在这种地方吗……我们会不会来错地方了?”
“传送符是按照你的记忆送我们来的。”
唐时锦一顿。
虽然具体位置记不清,但大概位置应该是没错的。
“你是说,那个迷惑我父王的卖酒女住在……乱葬岗附近?”欣然吞了吞口水。
那女子,有那么大的胆子吗?
敢住在这种地方?
不过,她也记不清,上次是从哪条路跟踪父王来的?
这些树林都长一个样,她平时去哪都坐马车,根本就没来过这荒郊野外,哪分得清方向啊。
欣然越想越觉得自己胆大。
为了父王,拼了!
她给自己打气。
“郡主,你真觉得那个卖酒女还是人吗?”
唐时锦语气平平。
哪有正常人住在乱葬岗的。
欣然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宅子。
是鬼宅。
崇王恐怕也是被迷惑了。
欣然眼神闪了闪,“是我糊涂了,你都说过那鬼风流贪心,对我父兄下手,我居然还以为我父王遇到的是人……”
话音落,她感觉,周围阴森森的。
汗毛都竖起来了。
“到了。”唐时锦脚步一顿。
赌鬼也回过头来,“姑娘们,你们要找的卖酒女,应该就住在这里了。”
欣然郡主鼓起勇气瞪了眼鬼,“你叫谁姑娘们呢!”
那口气,听着像花楼里老鸨叫姑娘们……
赌鬼怂的一批,往自己嘴巴上拍了两下,“是我口误,说错话了,姑娘,我已经带你们来了,我可以走了吧!”
它再也不想遇到这个小娘子了呜呜……
“我说你能走了吗?”唐时锦空手一抓,迅速将赌鬼捏在手中,塞进布袋里。
欣然好奇,“小锦,你抓它干什么呀?”
烂赌鬼,难道小锦还想度化它吗?
“留着它还有用。”唐时锦抬眸,“是这里吧?”
面前是一座不错的宅院,看起来是新修的。
“是这里!”欣然似乎想起来了,她眼睛一亮,“我父王是不是在里面?”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唐时锦掏出一张瞬移符,便带着欣然悄无声息的进了宅子。
“王爷,你真的心疼梅儿吗?王爷来找梅儿,惦记是我这个人,还是我这里的青梅酒?”
青梅给崇王倒了杯清香的青梅酒,娇嗔的倚靠在崇王胸口说话。
欣然气鼓鼓的,“她勾引我父王!”
唐时锦:“淡定。”
她和欣然身上叠加用了隐身符,是以青梅并未发现她们。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崇王神色喃喃的,大手摸在青梅脸上,眼神迷离,“你和这酒一样醉人。”
“那王爷什么时候娶我啊?”
崇王顿了下,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似乎挣扎了一下,青梅见状立即给他喂了口酒,“王爷答应了妾身,会娶我回家的,难道王爷要对妾身食言吗?”
崇王眼中便又只有它,“答应你的,本王不会食言。”
他眼神中带着怀念。
青梅知道,他不是在看它。
它顶多只能,让崇王产生迷障,将她当做他心底的那个人。
不过,崇王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的。
欣然咬牙切齿,“她迷惑我父王!”
唐时锦:“淡定。”
“我父王马上就要晚节不保了!”
淡定个锤子!
她冲出去,一脚将青梅从崇王身边踹开,叉着腰骂道,“我父王惦记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你还想送上门来做替身呢,你要是还活着,或许有机会考虑一下让你做我父王的洗脚丫鬟,做了鬼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再敢勾搭我父兄,信不信把你坟头刨了!”
青梅龇牙咧嘴,露出阴森鬼相,“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是你的新家吧。”
啪。
唐时锦打了个响指。
眼前的房屋宅院变了。
变没了。
她们身处一处荒凉。
“你就葬在此处,那就是你的坟头吧。”唐时锦抬了抬下巴,崇王身后,有一座新坟。
坟头上供奉着青梅酒。
欣然打了个寒颤,“刚刚的房子……”
“鬼气产生的幻觉罢了。”
欣然浑身起鸡皮瘩疙,又怕又怒,感觉就像去这卖酒女的坟里走了一遭。
晦气死了!
她抓着崇王的胳膊摇晃,“父王,你清醒一点,它根本就不是人啊!”
唐时锦指尖弹出张符箓,化作一缕金光,钻入崇王眉心,渐渐地,他目光清明了几分。
“欣然,你怎么在这?”
他有些头疼。
似乎记不清自己做了什么。
“父王,你被这鬼迷住了!”欣然气愤的说,“连哥哥都着了它的道,它就是个水性杨花的!”
“你说谁水性杨花!”青梅怒了,露出阴森的鬼相,“分明是他们自己把持不住,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你就是欣然郡主吧?崇王可说了,他要娶我的,那我便是你后母,来,叫声母亲来听听?”
这鬼,好大的口气!
欣然气的火冒三丈,脸色冷凝道,“你一个卑**的卖酒女,也配做我的母亲,本郡主看你是脑子里进酒了!怎么,脑子泡发了,做鬼还在做白日梦呢?”
怼起人来,欣然也不遑多让。
“你找死!”
青梅凶相毕露,扬起鬼爪就要抓烂欣然的脸。
欣然倒也不怕,且不说她身上有小锦画的护身符,小锦本人还在这里呢,这女鬼岂能伤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