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在下面要是缺什么,你就托梦跟我说啊,不要这么吓我啊!”陆貅苦着脸。
他莫不是见鬼了?
怎会见到他爹了!
“哼,狂妄自大的东西,你还知道我是你爹!”
陆父一个藤条,就抽在陆貅胳膊上。
他捂着胳膊就跳了起来,“爹!你还真打啊!我告诉你,你可就我一个儿子,把我打死了或者吓死了,你就得绝后了,以后也没子孙给你供奉香火了,再说,我哪狂妄自大了,我又没辜负你的临终嘱托,你看我将陆家经营的多好啊!”
陆父瞪他。
“还有娘,我把娘也照顾的很好,娘现在已经从丧夫的悲痛中走出来了,她都不记得你了。”
陆父:……
陆貅一副求表扬的口气。
陆父黑了脸,“还有心情在这里油嘴滑舌,知不知道你惹上了多大的祸事!”
“什么祸事?”陆貅一脸茫然。
陆父的藤条又举了起来,陆貅下意识的抬手去躲,“别打!”
“爹!”
他猛地睁开眼,惊出一身冷汗。
睁眼看清四周,炊烟袅袅,房间里似乎有一股奇异的香味。
但他没细想。
反而是在想刚才的梦。
所以他爹上来托梦,只是为了打他一顿?
月半清明时,他也没忘记给他爹烧纸啊。
他揉了揉脑袋,撑起身子,忽然手臂一疼,他撩起衣袖一看,上面一条青红的痕迹。
陆貅吸了口凉气,爹还真打啊!
不行,见鬼了这种事,他得去问问小锦。
想着,他便要翻身下床穿靴子。
突然,手指触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
引起了他的注意。
当他正要偏头去看的时候,门外又想起了许多脚步声。
就在这时,房门被踹开了。
没错,是踹。
陆貅当即皱起了眉头。
谁人这么没礼貌,没手不会敲门吗?
陆貅平时养尊处优惯了,极少见过在他面前这么没礼貌的。
却不想,踹门的是官差。
飞鱼服,绣春刀,是锦衣卫。
陆貅皱眉,“诸位大人这是做什么?”
“陆少爷看来是刚睡醒,还没清醒呢,你不妨回头看看。”锦衣卫张波冷哼。
陆貅回头,看到床上卷着被褥,里面好像躺着个人。
因为被褥外面,露出只手来。
他刚刚触碰到的,就是这只手。
陆貅心中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面色也冷凝了几分。
他伸手掀开被褥,那一瞬间,陆貅赫然瞪大了眼珠,刹那间只觉通体发凉,便又惊出一身冷汗。
不自禁攥紧了拳头,声音带着惊颤,“她们……”
这两个女娃,有点眼熟?
陆貅昨夜酒喝多了,宿醉之后头有些疼,他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陆少爷玩儿的挺花啊,连半大的女娃娃都不放过,说你一声畜生不过分吧?”张波冷声道。
陆貅死死拧着眉头,“不是我做的。”
“人就死在你床上,听说你们这些有钱的公子哥,都有一些无耻下作的癖好,看来陆少爷也深谙其道啊。”
张波冷着眉眼,摆手道,“来啊,请陆少爷去诏狱好好聊聊!”
被褥掀开,两个半大的女娃,横尸在床。
女娃衣不蔽体,就穿了个小肚兜,露出的皮肤上,都是青紫的红痕。
一看就是有人对她们做了畜生不如的事!
焉知女娃不是被凌虐至死的!
“慢着!”
锦衣卫要上前拿人,陆貅很快冷静下来喝止道,“就算我有嫌疑,也该由京兆府审理,什么时候轮到大理寺来插手了!”
张波似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他冷嗤道,“我来之前,京兆府已经上此案上报了,陆家乃京城首富,历年来做的又是皇商的生意,京兆府想必是不敢审问陆少爷。”
“又或是,陆家能用银钱买通京兆府,若是寻常小案,不痛不痒包庇了陆家也没什么,可这两条人命,陆少爷觉得,京兆府敢收你陆家的银子吗?”
陆貅咬紧牙关,没想到锦衣卫里面还有个有脑子的。
他说的不错。
若是由京兆府审理,他可以花钱打点。
即便不能释放他,但也绝不会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安在他头上,冤屈了他!
京兆府的人也是个老狐狸,宁可不赚陆家这银子,也不想沾这命案。
还是说,有人提前打点了京兆府?
陆貅虽宿醉头疼,但他不蠢,眼下正是将要竞选商会会长的节骨眼上,这两个女娃死在他床上,他就得蹲大牢,不仅蒙冤受屈,还得错失竞选的机会。
“凌虐女童,猪狗不如,还愣住做什么,带走!”
张波冷呵。
陆貅眉眼沉沉,他想狡辩,但又不知从何狡辩。
不对。
本就不是他做的。
他狡辩什么!
“此事与我无关,锦衣卫也不能乱抓人啊!我认识你们小唐大人,我要见你们头儿!”陆貅抗拒道。
然,锦衣卫擅长缉拿犯人,陆貅虽有钱,但手无寸铁,却也逃不过锦衣卫的羁押。
“去了诏狱,自然有你见的。”
此人油盐不进,陆貅气的炸毛,“都说了不是我干的,跟我没关系,你聋了不成!锦衣卫又如何,信不信我拿金子砸死你们!”
锦衣卫们眉眼微动。
“我等锦衣卫可不是你有几个臭钱就能收买的。”张波面无表情的摆手,“给我拷上,带走。”
“放开我,我要见小锦,她可是你们锦衣卫的救命恩人!”
张波顿了顿,冷眼看着陆貅从他身边押过。
就这样,陆貅被带走了。
张波又道,“找两个人,将尸体带回大理寺尸检。”
“是。”
锦衣卫将被褥一卷,带走了女娃的尸体。
不至于让人围观女娃的裸尸。
这么小的女娃娃,姓陆的也下得去手,当真是丧尽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