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他现在这么弱小,除了无能狂怒,蒙蔽自己的心之外,什么都干不了。
雨天满腔的怒气很快消散了,他现在只想活下去。刚才这种事情,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经历多少次了,早就已经习惯了。世间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这些人,修为强,背景好,便可无视善恶,任意欺凌他人。
他痛恨自己的弱小,若非是如此,他又怎会受到各种屈辱,被打骂,被夺资源。
“得想尽一切办法变强!”
这一刻,变强的决心从未如此强烈过,雨天面带微笑,他一定会报答雨族的,好好感谢他们给自己的一切。
此时,他停下脚步,目视前方,那是一座大理石的拱形门,是灵药园的入口,门上一道水蓝色光幕,涟漪荡漾着。
雨天抬脚迈步,很快就触碰到了这层光幕,也不惊慌,他知道这是此地禁制,维持里面灵气,使灵药比外界长势更好。
“你今天怎么才来?”
一道苍老嘶哑的声音从园内传来,充满了不悦。
听闻此声,雨天不敢怠慢,快步走了进去。
顺着一条青石小路,雨天在一个挂着“灵药园”牌匾的凉亭前停了下来,这个园子周围足有数十亩大小。
一股浓浓的药香扑鼻而来,让雨天精神一振。
“呆在那儿干嘛?不想干就滚蛋,雨族不养废物!”
雨天一怔,但立刻压下了心中的火气,赶紧走了过去。
雨天此时才看清了灵药园内的景象。
一座雕梁画栋的八角亭位于园子中央,周围则是一块块儿被沟槽划分出来的方形地,排列的整整齐齐。每块儿地内都郁郁葱葱,种着许多奇形怪状的植物,让整个园内灵气很是浓郁,让人随意呼吸一口气后,觉得神清气爽,舒畅无比。
“快点!”
雨天脚步不停,走到了亭内。
亭内砌着一张厚石桌,四周各一座石凳,一个枯瘦老头对着大门正坐。
老头面色不满的望着刚来的雨天,瞥见其满身破烂,沾尘带土的样子,愤怒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但仍然紧皱着眉头。
这老头从外表看大约是五六十岁,白中夹撮黑色的山羊胡子,干黑的脸,皮包骨头,黑白杂色眉毛下透露着狡诈与凶恶。
“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天赋差也就罢了,人还这么懒!”
老头斜眼一瞪雨天,脸色很阴沉,嘴中骂骂咧咧个不停。
雨天知道这老头的脾气,也不花那个心情去解释,就朝着亭后的井中去打水。
老头见雨天不搭理,嘴上继续叨叨着,像个骂街的泼妇般,难听的话脱口而出,显然不愿意就这么放过他。
“说你两句你还不服气,连个声都不吭,活该是个孤儿,就该累死你个**。”
正往木桶系着绳子,雨天手一顿,脸上没有表情,心口却是狠狠被扎了一刀。
他好歹也是雨族人,却在这里如此艰难。难怪雨族这么讨厌,他们对外人那么恶毒,对自己人也这么狠。
“雨族身份,我不屑!”
雨天闭上眼睛深呼吸,努力压下心中那口恶气。
他很想逃离这里,去外面哪怕流浪,也总好过在这里,却又想到了自己这微末的实力,补天阁、逐鹿书院……,谁愿意收一个搬血境初期的学生呢!去大荒流浪能打过随便一只野兽吗?
沉默。
雨天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把系上了绳子的木桶放入井中,开始打灵泉。
“为了生存,我忍!”
雨天心里暗道,忍常人所不能忍,为了活下去,这些他都必须忍受。
“所有药田都浇一遍,别漏了,浇不完就别吃饭了,等什么时候浇完,什么时候再吃。”
老头双腿搭在桌子上,眼睛微闭,懒洋洋的声音很是清晰。旋即又似想起了什么,道:
“对了,还有记得除杂草,顺便把土壤松一下。”
说完便不再理会雨天,开始假寐。
雨天一手提着木桶,一手拿着瓢,往一株株灵药上开始浇水,就这么忙碌了起来。
搬血境初期的雨天,双臂一晃有六千斤巨力,提几桶水浇灵药对他来说压力倒是不大,但整个药田可不小,再加上除草,松土,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他连午饭都没来及吃,天色就这么黑了下来。
“小子,看你也忙活了一天,过来吃饭,明天记得早点。”
雨天正在忙活,听到了老头含糊不清的叫声,停下手中的活,揉了揉发酸的腰,锤着酸疼的胳膊,向亭子走去。
老头斜瘫着身,一只手臂撑在桌子上,满嘴油腻,边剔着牙,边吐,也不转身,就直直朝着饭盆。
石桌子上堆着小山高的骨头,三个盘子空空如也,只留着一点菜汁,汤盆底还沾着一片菜叶,只剩着半碗米饭。
桌子下放着两个食盒,一个空的,中午的食盒里面放着吃完的碗碟。
雨天看着此情此景,凝视着还在懒洋洋闭眼剔牙的老头,深呼息了一口气,端起被吐了饭渣的半碗白米饭,闷头吃着。
“小子,我走了,吃完记得把食盒送去斋膳房。”
老头起身,摸了摸肚皮,仰着头离去。
雨天抬头,眼神直直盯着老头,双手用力捏着碗筷,良久,继续埋头吃饭。
第二天,雨天如昨日一般,灵药园打理药田。
而那老头,也是继续偷着懒,让雨天一个人忙活。
雨天也不是没想过偷几株药草回来修炼的,别说那仅有的三株半圣药,哪怕就是那些灵药,甚至罕见些的草药,都是有神念和禁制存在的。只要离土,管药长老就会察觉,别说是他雨天,就是那个看守药园的老头都不敢碰。
躺在床上的雨天,伸出手,借着透过房顶大洞的月光,看着手臂,感受着滑过手臂的凉风。
明天就是领取资源的时候,可自己还没捂热,就得送去武王府。
他没有反抗的资格,不得不照做。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未来,该如何开始?又去往哪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