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宋文君和萧稷穿戴整齐后,就往齐王府赶去。
隔着大半个京城,都能看到齐王府冲天的火光,几乎把夜空都照亮了。
宋文君和萧稷赶到的时候,火势还很猛。
府里的奴婢和小厮,纷纷拿着水桶救火。
可火势太大,这些水泼进去如同杯水车薪,丝毫起不到作用。
四周赶来的各官员都带着府里的侍从,也加入了救火的队伍里。
人群中,苏蓉蓉靠在萧寅的怀里默默垂泪。
她白嫩的小脸儿上满是黑灰,看着有些狼狈。
而新娘子萧玲则是万分惊恐的跌坐在地上,两眼神无神看着大火,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萧玲的头发被烧掉了不少,身上的嫁衣也破破烂烂,好像脸也受了伤。
宋文君看到这情景,眼眸不由的暗了暗。
突然,她察觉到一道注视的目光。
回头看,却是苏蓉蓉对着她感激的一笑:“多谢楚王妃前来相救。”
她脸上的笑是温柔的,可宋文君却总觉得这笑有些幸灾乐祸。
苏蓉蓉到底在高兴什么?
难不成,她想看到齐王府烧成灰烬?
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宋文君有些想不明白。
四周一片嘈杂,所有人都在忙着救火。
萧稷不好干站着看,便对宋文君道:“你就在门外待着哪儿也不要去,我上前看看。”
“那你小心啊。”宋文君担忧的道。
“放心,我心里有数。”萧稷对着她一笑,吩咐小桃看好宋文君,这才加入救火的队伍。
小桃上前守着宋文君:“王妃,咱们退后一些,火势这么大太危险了。”
宋文君点了点头,眼睛却执拗的看着萧稷的身影,她也担心啊。
但看田七守在萧稷身边,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宋文君的眼睛不经意间落在苏蓉蓉的身上,却见她两眼痴痴的看着前方。
眼里更是流露出不甘和纠结。
她看的方向,正是萧稷所在的位置。
“这火是怎么燃起来的?”宋文君问一边的下人。
那人恭敬的回道:“火是从侧妃喜房里燃起来的,好像是萧侧妃不慎打翻了龙凤喜烛,就成了这样。”
“仅仅只是一对蜡烛,就能烧成这样?”宋文君觉得里面有古怪。
那下人却不敢再说了,宋文君挥挥手让他离开。
她此时,越发的感觉这场火灾有些蹊跷了。
府里这么多下人,竟连一场小小的火都扑不灭,还由着火势越来越大,这像话吗?
小桃担忧的问:“王妃,怎么了?”
在没有证据之前,宋文君也不好断言。
她摇头:“无事。”
之后她一直盯着萧稷,生怕他有个闪失。
好在他没有真的傻到冲进火场去救,只是站在安全的范围,指挥下人救火。
他不时的回头的看向宋文君,见她好端端的站在那儿,便朝她勾唇一笑。
夫妻俩,倒是心有灵犀。
等到火彻底被扑灭时,天已经大亮了。
整个齐王府,被烧的不成样子,只剩下个架子。
所有人都累的筋疲力尽,倒在地上起不了身。
齐王,更是哭都哭不出来。
大好的洞房的花烛,就这么没有了。
他的王府,也被烧毁了。
文帝知道此事后,大为震惊。
命人调查下去,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作罢。
齐王府被烧毁,只能另寻个府邸去住。
文帝便又另赐了一座府邸给萧寅,这座府邸与楚王府相邻,就隔着一条胡同。
面积和原先的齐王府相比,大了许多,也气派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齐王府的珍宝和金银,全都藏在了地下密室。
这场火只烧了王府的房子,这些财宝却没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萧寅一扫之前的颓废,带着王妃和侧妃,欢喜的搬了进去。
此时,宋文君才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齐王府这把火烧的真是妙,非但没有让齐王府元气大伤,还因祸得福了。
这背后的人,心机可真深呐。
小桃给宋文君端了燕窝羹进来,递到她跟前:“如今外面都在传,齐王侧妃是个灾星,她身上带血嫁进王府就起了这么大火,若是以后齐王沾她的身,还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呢。”
宋文君喝汤的手一顿:“这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现在京城都在传呢,大街小巷都是。”小桃笑道。
宋文君缓缓勾起了唇:“真是一石三鸟的好计啊。”
小桃不明所以的瞪大了眼:“王妃,你在说什么啊?”
“你想想,这场火是谁受了益?”
“这不是一场意外吗?”小桃倒吸一口冷气。
宋文君把汤盅放在桌子上,笑道:“哪有那么多意外,你怎么不想想一对龙凤烛就能造成这么大的火,那得多大威力啊,再说了屋子外面就有人,随便冲进来个人拎桶水就能把火灭了,怎么会任由火烧成这样?”
被宋文君这么一分析,小桃惊讶的捂住了嘴:“王妃,你是说这火是有人刻意放的。”
宋文君想起了苏蓉蓉那个笑容,之前她无法确定是谁。
现在,她确定了。
这火,十有八九就是苏蓉蓉搞的鬼。
一场大火毁了萧玲的洞房,她还被安上克夫的名声。
齐王府因祸得福,换了一套大宅子。
只怕这辈子,萧寅都不会去萧玲的院子了。
而萧玲,势必会更加恨楚王府。
如此一箭三雕的好计,真是恶毒至极。
新齐王府与楚王府离的这么近,只怕以后都消停不了了。
宋文君对着小桃命令道:“吩咐下去,让底下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务必小心。”
她如临大敌的模样,让小桃也紧张起来了:“是,王妃。”
两府离的这么近,宋文君不得不警惕。
这时,萧稷从外面走了进来,宋文君见他阴沉着一张脸不由的问道:“怎么了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些日子大雨淹了好些村庄,那些地方父母官不想着怎么安置灾民,竟然向朝廷哭穷要赈灾银。”
“现在国库空虚,哪里有银子,灾民等不起已经往京城方向来了,约摸再过个两三天就要到了。”
宋文君:“你就因为这个生气?”
萧稷叹了口气:“若是这些倒也不至于生气,让我生气的是朝中这些官员个个都是中饱私囊的**,他们个个脑满肥肠,却想一毛不拔要么哭穷说自己没银子,要么在家装病,一提到赈灾跑的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