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仪兀自冷静。
她坚定地从崔简之怀中抽身。
这次,并不是为了所谓礼教束缚了她,让她不甘也不愿沉溺于这份温暖之中。
而是因为:“她才问起过你,你这会儿为奴婢出头,是将她注意力放在您的身上。”
耳边还有景婧娴的荒诞声音一夜不息。
“以长公主的疯劲,真要对公子起了兴致,跨着辈分收您为男宠都不奇怪。”
崔简之眉心一跳,唇角牵扯出抹笑意:“是么?”
“可这世上除了姑姑,没人配享用到我的滋味。”
他指尖勾着谢仪发梢,缠出几个圈。
主房里传来的声音很难不让人意动,可崔简之那双炽热的眸中却只容得下谢仪面庞。
“就算她动了心思,也得先看看自己配不配?”
谢仪心间一颤。
就连景明帝都要因为景婧娴为本朝做出贡献对她礼让三分。
可是,崔简之却好像根本就没将其放在过眼里?
她知道他背后有人,此刻却不敢再深思他势力究竟大到哪一步?
“可奴婢不想。”
“锦衣卫的事本就繁多,您这段时间处理山匪善后都忙得脚不沾地。奴婢不想您为了护我,再往肩上挑重。”
这是第一回,谢仪主动抬手,沾了沾崔简之眼下乌青。
很蜻蜓点水的触碰。
却胜过他们从前每一次的猛烈撞击。
“姑姑是在担心我扛不住重压?”
在崔简之含笑的目光下,谢仪郑重其事地点头又摇头:“没有公子做不到的事,可您有自己的事要做,奴婢亦然。”
她不想只是崔简之身边的美妾。
谢仪能够悄然察觉她心中破土而出的那份茫然心动,也正是因此,她才更不能所有事都仰仗对方。
只有提升自身价值,才能够获得真正的尊重。
“长公主是谢钧的靠山,奴婢想要清算谢家薄待我兄长的事,始终拗不过她。所以,奴婢要在她的身边待下去。”
“这笔债,奴婢要亲手讨还。”
为了不让门外有人察觉异响,谢仪的声音始终放得很轻。
这也就导致,必须要他们贴靠胸膛才能够听清彼此的言语。
而崔简之所以谢仪从来没有任何抵抗力。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下某处正在蓬勃生长,耳边的靡靡之音不断,他选择亲手将她耳朵堵住:“不用我帮忙?”
“奴婢自己能行。”
谢仪抿着唇角时是副古板模样,可落到崔简之眼里却只有娇俏可爱:“想要我松口,姑姑难道不觉得需要付出点什么代价?”
如果说谢钧是刻意魅惑,矫揉造作。
那崔简之就是分明端着一张清正的面庞,眼神清明下也带着惑人的光。
向来自制力极强的谢仪都忍不住随着他的话语而加快了心脏跳动速度。
双耳失去听觉,她只能听到崔简之在耳边隐约传来的起伏音调。
“她的声音连姑姑一半都不如。”
“姑姑,我要听你叫。”
崔简之有时故意折腾,用了大力来搅动谢仪的一池春水。
她颤巍着身子,又生怕门外的人会发现他们在这儿究竟做着什么?
这可是扰公主凤仪清净的大罪!
连手掌都快要捂不住谢仪唇角溢出的音调时,她神智迷惘,大着胆子在崔简之的肩头留下了或浅或深的牙印。
“我…我不要了。”
她清正的眼尾被染成红色,对于崔简之而言,这就是世上最有用的药物,更是根本管不住力道……
“别的事都听姑姑的。”
“可在这件事上,容不得你来喊停。”
……
翌日,谢仪难得地睡到了自然醒。
她看了眼屋中的狼藉,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昨夜崔简之几乎快要将她揉入骨血之中的癫狂,似是要与隔壁房间里的男人相较媲美。
只有谢仪知道。
无论是和谁比,崔简之都是没有争议的完胜。
她没见过别人的那处物什,但却也没听到过谁说被自家男人折腾得起不来身的。
扶了腰行走时,谢仪的小腿肚子都还忍不住发颤缩紧,还没进屋,就先闻其声。
“当真?”
“本宫昨夜折腾了一晚上,没有扰姑姑清净吧?”
景婧娴凤眼上扬,不是关怀,而是探究:
“不过听说谢姑姑向来作息规律,是比老古板还要守旧的人物,想来昨夜闹起来的时候,姑姑恐怕早就已经安然进入梦想?”
在被试探中,谢仪才终于能够有机会抬眼。
景婧娴面色红润,完全不像她身边的谢钧……
原本就身形孱弱的谢钧完全脸色虚白,看上去,身体马上被掏空。
谢仪眼前脑海中几乎不由控制地浮现了一抹精壮身影。
崔简之看着瘦,可其实很有劲。
无论要来几回,都想是完全不知道停歇疲倦,一定要闹得谢仪浑身散架、连连求饶才能够甘心。
她耳根微红,悄悄晃着脑袋才终于将这个荒谬念头晃了出去,只垂眸回应:“奴婢什么都没听。”
“公主乃千金之躯,无论喜欢做什么,只要是在不伤及双方身体的情况下……都一定能够吃个饱。”
这种话,还真不像是会从谢仪的嘴里说出来的。
可听着耳边一陈不乏的答案,景婧娴不置可否地舔了舔嘴唇。
“谢姑姑还真是生了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矛头转向本宫!”
“那本宫问你,昨夜和你**苟且的那个野男人究竟是谁?你脖子上的牙印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这是半夜让狗给啃了?”
谢仪这才想起,昨夜不只是她在崔简之身上留有痕迹。
男人在情动时,也没忘**过她身体各处,力道重了总会留痕。
刚刚谢仪出门的时候太着急,连带着面上的划痕竟然都忘了拿粉脂遮盖!
她疯狂在脑海搜刮找补由头。
在谢仪沉默的几分钟内,谢钧早就又开始了狗仗人势:“大胆谢仪!”
“在公主的身边,你竟然也敢做些这种暗度成仓的事情,还是在要进宫的关键档口!”
“什么所谓掌教姑姑?就连基本的以身作则都做不到,平白脏污了公主的眼睛,还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