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秦汐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里。
她走到老太太身边，“外婆，你要是太累的话，我先送你回房间。”
“囡囡，今天来了贵客，我怎么能回房间呢，要不是我哪里都去不了，一定会亲自去陆家登门致谢。”
“外婆，你只需要好好休养身体，这些都是我们陆家应该做的。”陆砚启唇道，然后看了眼秦汐，“秦小姐还是快点坐下，让老人家早点吃完东西，再去休息。”
秦汐只好作罢。
陆谦自动挪去一个位置，留给秦汐坐在老太太身边。
这样，就变成老太太坐在主位上，一边坐的陆砚，另一边坐的是秦汐和陆谦。
“陆先生，说起来让你见笑了，今天晚上是你哥哥下的厨，要是知道你早来的话，我们囡囡一定会早点准备，你还没吃过我们囡囡做的饭，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请你尝尝。”
“我还没尝过大哥的手艺，看上去很不错。”陆砚说完，看了秦汐一眼，“以后能吃上秦小姐亲自做的菜，我一定是荣幸之至。”
秦汐尴尬的笑笑回应。
“吃饭吧，冷了就不好吃了。”陆谦说完，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秦汐的碗里。
对面的陆砚，瞳眸骤然紧缩。
秦汐抬眸，对上男人幽冷的视线，小声道，“我自己来。”
老太太听到，笑着道，“囡囡，小谦一向很疼你，又没有外人，别不好意思。”
在她看来，陆砚和陆谦是一家人，如今陆谦和秦汐已经订婚，早晚也算是一家人。
看秦汐坐着很是局促的样子，只好提醒她一下。
“谢谢。”秦汐说完，就把鱼肉往嘴里塞，这样就不用再多说话。
鱼肉快到喉咙口的时候，胃里又有东西在往上翻涌。
秦汐放下筷子，就往一楼的洗手间跑。
老太太道，“小谦，你去看看囡囡怎么了。”
坐在另一边的陆砚，眉宇间像是覆上一层寒冰。
他放下筷子。
“陆先生，不好意思。”老太太道。
陆砚再也没了吃饭的胃口，“不好意思，有个电话。”
他没有跟去卫生间，而是走出去，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
秦汐在卫生间里干呕不止。
陆谦在门口道，“你没事吧？”
须臾。
秦汐从里面出来，“我没事。”
她重新回到餐桌上的时候，没看到陆砚的身影。
他这个人最讨厌在吃饭的时候，有人打扰他。
说不定已经离开。
那最好不过。
心情也放松了些许。
她马上安慰老太太道，“外婆，我没事，可能是吃坏了肚子，所以肠胃有些不舒服。”
“囡囡，你是不是……”
老太太没说完，看了陆谦一眼。
陆谦又看向秦汐。
老太太刚才还紧张的神情，瞬间消失，“囡囡是不是怀孕了。”
“怀孕”两个字眼，犹如晴天霹雳，炸的秦汐脑子里一片空白。
陆谦先是一怔，当即反应过来，“外婆，对不起，是我一时疏忽，我会照顾好囡囡的。”
他的话有两层歧义。
不知道是自己在为做的菜道歉呢。
还是在为导致秦汐怀孕的罪魁祸首是他，而道歉。
秦汐整个人都懵了，怎么会怀孕。
她不是没有一点生理常识。
那次在海城，和陆砚荒唐了一晚上后，她马上就去药房买了紧急避孕药。
所以就算是例假推迟。
她从来没往怀孕这方面想过。
怎么就这么倒霉，竟然还会怀孕。
秦汐还是有点不甘心，“外婆，别乱说，我明天就去医院检查，说不定是肠胃炎，继续吃饭吧。”
“看来我这个老太太命大福大，竟然还有机会看到囡囡为我生个小重孙。”
秦汐耳朵烧的通红。
老太太这才意识道，“小谦，你弟弟刚才出去了，快叫他一起进来吃饭。”
陆谦走出去，根本没看到陆砚的影子。
他刚才明明看到他走过来的身影。
在外面迟疑了一下。
陆谦走进来道，“外婆，砚儿临时有事，他刚才和我说要先走一步，让我们继续吃。”
秦汐也松了口气。
幸好陆砚走了，不然被他听到，事情又会乱成一锅粥。
“我也吃好了。”老太太道。
陆谦过去推轮椅，“外婆，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秦汐趁机马上跑出去。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走出一段距离，才看到霓虹灯闪烁的街道。
秦汐穿过马路，到了药店，“我要买验孕棒。”
“小姐，我们这里有三个牌子的验孕棒，你要哪个？”
“三个都要。”
秦汐付了钱。
匆匆忙忙往回赶。
路边的昏暗处，黑色宾利停在那里。
前排驾驶座的位置，有忽明忽暗光点在闪烁。
陆砚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秦汐。
他刚才在秦家院子里才刚抽完一支烟，正要进去的时候，就听到老太太在说怀孕的事。
虽然他看不到秦汐的表情。
但从老太太脸上看出来，好像这个家里来了天大的喜事。
这个女人居然已经怀孕了。
随着秦汐的背影消失。
陆砚将未燃完的烟丢到地上，开车离开。
……
秦汐拿着验孕棒回到家，三个全用了。
每一个都显示两条杠。
也就是明确的告诉她。
她真的怀孕了。
陆谦等在门外，见秦汐一直没出来。
他便去敲门。
秦汐听着敲门的声音，心情更加烦乱。
她过去打开门。
只听陆谦淡淡的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
好像陆谦已经确定了她怀孕一样。
对了，他是医生。
医生向来比普通人更敏感。
秦汐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道，“对不起，外婆什么也不知道，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我明白。”陆谦道，“我看你太累了，早点休息，要是有什么事的话，随时联系我，你就当我是个普通朋友就好。”
“谢谢。”
秦汐亲自送走陆谦。
她在院子里踱步。
晚上的风又凉又硬，吹在她脸上，才有几分清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
感觉整个人都被风穿透。
秦汐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还是打电话给了陆谦，“我要做流产，麻烦帮我找个医生，我不想留下任何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