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江满心疑惑,皱眉问道:“定国公还说什么了?”
那下人回道:“定国公说,太医署的人已经请了,人情也落下了,让老夫人还有柔娘子尽管用着。”
“柔娘子女儿家心思担忧过甚,但定国公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也让老夫人别放在心上。”
曹德江闻言脸色顿时一沉,就连傅老夫人也是察觉不对。
萧厌那人从不说无用的话,且他们之间那些事情之前已经当面都说了清楚,他何必再让人传这一通。
闲言碎语……
女儿家心思?
曹德江脸色冷沉:“你们出去时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人?”
那人愣了下:“回舅老爷,小人送定国公出去时遇见了柔娘子。”
曹德江问:“她可是拦了萧厌?”
那人有些迟疑着点点头。
傅老夫人脸色顿时难看,她不愿意将一个小姑娘朝着恶毒里想,可是前脚大哥他们才提醒了她傅槿柔心思不干净,后脚她一个闺阁女娘就去主动拦一个不曾相熟的外男。
这根本不是一个素来性子羞怯柔弱的女娘会做的事情。
傅老夫人沉着眼朝着那下人说道:“她拦住萧厌都说了什么,把他们的说过的话一句不漏的说一遍!”
那下人察觉出气氛不对,也不敢多言,连忙小声将傅槿柔拦住萧厌之后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次,也将萧厌后来说的那些转述了出来。
他不敢添油加醋,竭力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可是傅老夫人和曹德江都是听的脸色转青。
傅来庆坐在一旁只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皱眉说道:“槿柔这是干什么,那太医是我替她跟萧大哥求的,我是看她身子柔弱隔三岔五就生病,才想让太医院的人替她调理调理,可她居然说我的不是?”
“而且只是请个太医罢了,虽然有些不合规矩,可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她怕什么闲言碎语,这京里头请太医的人家还少了吗?”
京中以权谋私的人不少,萧厌做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傅槿柔这么找上前去专程道歉阻拦,反倒是小题大做。
傅老夫人没回他的话,只挥挥手朝着那下人道:“你先下去,今天的事不准告诉任何人,包括柔娘子那边。”
“是,老夫人。”
等人走后,傅老夫人心中怒气就再也绷不住,她捏着拳心怒声道:“大哥说的没错,我当真是老眼昏花了了,居然叫个小女娘耍的团团转!”
傅槿柔在她面前装的可真好,将她骗的满心愧疚恨不能当成亲孙女,可人家心比天高。
明知道萧厌和棠宁已经定亲居然还想凑上去矫揉造作,到底是为了道谢劝说,还是存了别的心思。
她当其他人都是**?!
曹德江见傅老夫人被气得够呛,眼睛都有些泛红,他心里怒气倒是散了些,他对傅槿柔并未太过关切,生气也是因为傅老夫人。
如今见自家妹子被人骗成这样,他反倒出言安慰。
“别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
“这事既然知道了就是好事,若是一直被蒙在鼓里才该担心,知道她本性如何,往后小心留意着就是。”
“她虽然是傅家女娘,但毕竟不是打小养在你膝下的,不过是冲着族亲的面上照拂几分,你也不用太过上心。”
傅老夫人依旧动气,闻言红着眼:“她既然这么有心,以后她的事情倒也不用**心。”
傅来庆刚开始还有些糊涂,可听着听着就有些反应过来。
“祖母,槿柔她……”
他有些难以置信,仔细想着刚才下人说的那番话,张了张嘴:“她和萧厌……”
傅老夫人没说些什么好听的去敷衍自家孙子,而是怒笑了声:
“一个未出阁的女娘,拦着一个已有婚约位高权重的男人,先是欲语还休,后又泪眼朦胧娇柔作态,你觉得她是想做什么?”
傅来庆瞪大了眼,想说傅槿柔不该是那种人,可转瞬想起萧厌为人虽然狠厉,嘴巴也毒,但是对于“自己人”却是十分照拂。
傅槿柔与他无冤无仇,又是傅家女娘。
若非是她做了什么不合时宜的举止让萧厌生了厌恶,他无缘无故的怎会对一个不相干的女娘说那般堪称刻薄的话。
傅老夫人沉声道:“她虽然是你堂妹,可我们与族中那边久不往来,傅槿柔小小年纪就能有这般心思将我也骗了过去,她在岭南的那婚事恐怕藏着些什么别的东西。”
“我会让人去打听那桩婚事为什么散的,还有她为什么会来京城,这段时间你离她远着些。”
傅来庆脸色也有些不好:“我知道了祖母。”
曹德江在旁说道:“这小姑娘心高气傲,既然能瞧上萧厌,凑上前去交好,她怕也是个有成算的,你先前替她说亲后来毁了的是哪家?”
傅老夫人:“是工部郎中柴友冲的长子。”
曹德江想了想,他对柴友冲有些印象,为人圆滑处事也还算周全,家中长子的确出色。
那柴扬之前在国子监里学业次次都是头几名,秉性也算出众,若是等开了恩科文试之后,那年轻后生是有能力夺得一席之位。
柴家虽然家境不算很好,柴友冲官职也有些低,但是柴家前景不错,妹妹替傅槿柔选的这桩婚事显然是用了心思的。
曹德江说道:“让人去柴家问问,特别是跟傅槿柔起了争执的那女娘,看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来庆睁大眼:“舅公,你觉得当初是槿柔故意?”
曹德江冷漠:“她心比天高,连萧厌都敢攀附,又怎么看得上区区一个郎中之子,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那天出面替她解围的除了你以外,还有齐家那小子跟何尚书家的小儿子。”
“你们三个性子都是急公好义,但以你们性情平日相交总不会去了一些女娘才会去的地方,柴家女儿蠢吗,会选着当众诋毁傅家女娘,还将曹家也牵连在内?”
就算真要做什么,也会选个隐蔽私密些的地方,怎么会那么巧就被傅来庆他们听个正着。
“你那日去和齐澄二人去什么地方,可告诉过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