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被银针止了吐血,脸色苍白至极。
“去,去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我,我听了他们隐秘,赵家……要杀我……”
冯内侍震怒:“他们好大的胆子,天子脚下就敢杀人?!”
他扭头看向虞延峰:“虞统领,赵夫人这事非同小可,赵家竟有不臣之心,得尽快将她送回宫中去见陛下,那赵家人可还在宫里,万一……”
虞延峰心中一惊,想起赵家今日闹出的事,还有突然死了的四皇子妃:“可是陛下要见萧督主。”
棠宁愣了下:“阿兄伤重,至今难以起身,陛下要见他?”
冯内侍来不及跟棠宁解释,只朝着虞延峰说道:
“陛下见萧督主本就是为了四皇子妃的事情,可如今赵夫人却说四皇子妃是赵家所害。”
“赵家如果真的派人追杀赵夫人,恐怕他们图谋不小,萧督主就在那里,总跑不了的,还是先送赵夫人进宫见陛下的好,否则万一出事。”
见虞延峰迟疑,冯内侍说道:“不然这样,杂家带人去见萧督主,看他伤势,虞统领护送赵夫人他们回宫。”
虞延峰闻言皱眉了下,见赵夫人神色奄奄,嘴里一直说要见陛下。
他沉声道:“行,那我先护送赵夫人进宫。”
不过他留了个心眼:“祥宁郡主,赵夫人这事是你遇见,还要烦你跟我一起进宫,好跟陛下解释。”
棠宁没迟疑:“好。”
虞延峰见她这般干脆,心中怀疑倒是淡了些。
萧厌要是真有问题,这宋棠宁怎么敢这么干脆的跟他进宫,而且赵家的事跟四皇子妃的死也的确格外诡异。
“冯公公,那萧督主那边你上心。”
“杂家知道。”
虞延峰不敢耽搁,连忙让人抬着赵夫人上了马车,让袁太医留下来护着赵夫人的毒,江太医则是跟着冯内侍去带着二十余禁卫跟在去积云巷。
棠宁拉着帘子:“冯公公,麻烦你跟我阿兄说一声这事,就说我进宫去见陛下,要晚些才能回去,免得他担心。”
冯内侍点头:“好。”
一行人分道而行,虞延峰带着人护着赵夫人他们疾驰进宫。
等马车走动起来,袁太医仔细替赵夫人施针压制体内毒性,脸色苍白至极的赵夫人则是紧紧抓着身旁棠宁的手。
她唇上挂着血色,指节用力到发白,隐隐还在发抖。
棠宁知道她紧张,轻轻回握着她,让她安心。
“赵夫人别怕,等进宫见到陛下,就没人敢再伤害你。”
赵夫人见身旁小姑娘神色平静,她满是慌乱的心也一点点安稳下来。
另外一边,冯内侍转身想要上马车时,胳膊上带着血的月见扶了他一下。
“冯公公当心。”
冯内侍手中捏住了什么东西,脸上不动神色:“姑**伤瞧着厉害,江太医,你替她瞧瞧,可别伤了筋骨。”
江太医闻言也没多想,止了上马车的动作,替月见看伤,倒是冯内侍放下车帘就连忙转身打开手里的东西,快速瞄了一眼后脸色大变,随即险些忍不住破口大骂。
萧厌这个胆大包天的!
他疯了!
“姑**伤不要紧,未曾伤到骨头,我这有些伤药拿去敷一敷就好。”
“多谢江太医。”
听到外间声音,冯内侍连忙一把将那小纸条团了起来扔进嘴里,刚咽下去就见帘子被掀开,江太医进了马车。
“冯公公,去积云巷吗?”
冯内侍黑着脸:“去,走吧。”
……
两边的人各自离开之后,先前被禁卫军隔绝出来的地方才松懈下来。
围在两旁的人早就隐约听到了刚才里面的声音,禁卫军出动动静本就不小,更何况还听到有人在天子脚下行凶。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当街杀人?”
“我刚才听到了荣晟书院,还听那位军爷叫祥宁郡主。”
“赵家,是哪个赵家啊,好生大胆……”
周围的人早就议论起来,消息也随之传开,而那句“赵家杀我”也让人沸腾。
……
宫里赵家人都候在御书房,赵元朗和赵老夫人都是红着眼睛,崔林,冯秋荔,曹德江,还有刑部和大理寺主事的人都安静站在一旁,上首安帝神色莫测。
殿内十分安静,只偶尔能听到赵老夫人掩面低泣的声音。
听闻外间人说虞延峰回来了,安帝诧异怎么会这么快,开口说了句:“让他进来。”
虞延峰快步入内,身后却不见萧厌的影子。
安帝:“萧厌呢?”
虞延峰道:“回陛下,微臣还没有去积云巷,半道遇到些事情先行回来,冯公公带着太医去见萧督主了。”
见安帝脸色一沉,虞延峰连忙说道:
“微臣和冯公公一起奉陛下之命带着太医前往积云巷途中,遇到了赵夫人,赵夫人苦苦哀求要见陛下,微臣便先带她回了宫。”
赵家人听到这话都是脸色一变。
崔林他们也都是神色疑惑,抬头看向赵家人。
赵元朗出声:“虞统领胡说什么,我夫人昨夜感染风寒,今天在府中歇着……”
虞延峰看了眼赵家人,未曾回赵元朗的话,只朝着安帝躬身道:
“赵夫人身中剧毒,被人在坊间追杀,偶遇了从荣晟书院出来的祥宁郡主,祥宁郡主因为见过赵夫人容貌让人救了她。”
“赵夫人说是想要杀她的是赵家人,因为她知道了赵家隐秘,祥宁郡主觉得事关重大,护送她入宫途中遇到微臣。”
“你胡说什么,我赵家怎么会杀赵家的夫人?!”
赵老夫人脸色震怒,可若是细看却能瞧见她眼底心慌。
她那儿媳怎么可能中毒?还被人追杀?
她明明只是被下能让人昏睡的药而已,被她命人困在府里免得生了乱子,她怎么会出现在外面,还跟那个祥宁郡主在一起?!
崔林也是震愕,他是意外知道萧厌极有可能是伪装重伤,且也设局灵云寺的事被赵家人撞破,所以想要来落井下石的,可谁知道居然峰回路转。
他惊疑看向赵家明显乱了的人,这赵家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