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也是一惊,没想到拓跋菩萨是真的下了杀心,没有任何的迟疑和留手,每一招都要他的命。
但是就在这一刻。
徐凤年的身后突然有一只手抵在背后。
他也是微微一惊。
因为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为何要帮助他?
或者他又是什么人?
这些个疑惑在脑海中不断流转着。
“不要多想,屏气凝神。”
突然在徐凤年的脑海之中响起一声,就像是炸裂的惊雷。
徐凤年没有多想。
他屏气凝神。
突然之间。
身上一道道的气穴被冲开,手中的过河戟上被一层荧光附着。
拓跋菩萨的第二道剑气至,轰击在过河卒上,只是这一次徐凤年的身形没有继续往后退。
“咦?”
“咦**……”
就在拓跋菩萨那一剑祭出,落在过河卒上,一阵轰隆声响起之后,再也没有声音。
突然在那响声之中响起一声。
言语之间还带着嘲讽。
这一刻,整个道德宗的道士们,此刻的心中也是一惊,急忙抬头望向穹顶。
但是在那漆黑的穹顶上,他们看不见任何东西和人。
“怎么回事?”
“这声音不像是徐凤年的声音,而是另有其人。”
“徐凤年来了帮手?看样子修为还在徐凤年之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又有一尊强大的存在降临我道德宗?”
“这可怎么是好啊?”
“……”
道德宗的道士们,心中十分担忧。
就连道德宗的长老们也是微微一阵皱眉,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回事?”
“怎么又出现了一个人?”
“这人又是什么人?”
“这股气息,只是那么一瞬间,恐怕已经不在咱们宗主之下。”
“北凉什么时候又出现了这样的存在?”
“难道是徐平安亲临?”
这话一出。
顿时六名长老面面相觑,互相看着对方,心中也是有些打鼓。
若是徐平安亲临……
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这一刻。
道德宗的长老们抬眸望向穹顶,想要看清楚来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随着穹顶之上的乌云散去,朵朵黑莲破碎,穹顶之上一人踏空而行,已经来到徐凤年身前,肩膀上扛着一杆方天画戟,目运神光,盯着黑云深处的另外一道巨大的身躯,轻笑道:
“鬼鬼祟祟,还不出来。”
“让我也看看你这个北莽军神的真实面目,让我也瞧一瞧,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话音落下。
就在这一刻。
黑云深处,突然走出一道身影,周身被黑气包裹着,周围的空气发出炸裂的声响。
见之,
甭管是道德宗的道士们,还是徐凤年,这一刻也是微微一怔。
因为那不是拓跋菩萨本人,而是一尊分身。
抬眸望向那尊分身,吕布轻轻抬起手中的方天画戟,淡然开口:
“拓跋菩萨,你再装神弄鬼,我就弄死你的分身。”
“你敢……”
“那,你就是试一试。”
话音落下。
一向不喜动武的吕布终于出手了,而且顷刻之间,手中的方天画戟,化作一道碗口粗的长矛,被他随意轻轻掷出,穿梭空气的时候,发出了刺耳的爆破之声。
轰隆!
方天画戟直接**那尊神份的胸口。
分身一阵摇晃。
下一刻。
在云端突然响起一声:
“大胆。”
声音落下。
下一刻。
一道身影至。
只是眨眼之间的功夫,人已经至分身前,但是分身正在一点点出现裂缝,随后以方天画戟为中心,正在朝着四周慢慢的如同蛛网一样,裂痕爬满了分身。
咔嚓!
顿时——
分身碎裂,整个天成之间都突然变了。
周围朵朵黑莲如同碎裂的镜子,一朵接着一朵的破碎。
分身已经破碎。
穹顶之上的黑莲消失的无影无踪,穹顶之上渐渐出现了一道道阳光。
道德宗也被刺眼的阳光照射着。
吕布伸手,方天画戟,回到手中,他依旧是扛在肩上,抬眸望向凌空而立的拓跋菩萨,嘿笑道:
“我说拓跋菩萨,咱们又见面了,上一次没有好好打一场,现在老子有的是时间,和你打一场?如何?”
拓跋菩萨见到来人,嘴角微微压低,淡然开口道:
“原来是你,本座还以为你是谁。”
“本座知道你是谁,你是徐平安的手下。”
“没想到几日不见,修为又精进了,真是了不得,我听闻,你在南疆的时候,还和道德宗宗主袁青山交过手……”
吕布摇了摇头,冷笑道:“不曾……”
“还是你这个北莽军神的消息不够灵通,我哪有见过什么道德宗宗主,不过是其三分之一分身罢了。”
“今儿来道德宗,也是顺路来见一见道德宗的宗主。”
拓跋菩萨不由微微一怔。
其实这些事情他都知道,但是从吕布的口中说出来,就令这位北莽军神震惊不已。
分身?!
这是道德宗宗主袁青山的独门绝技,可谓是一气化三清,正是道家玄之又玄的神通,这些年,他一直未曾与道德宗撕破脸皮,其实有一大部分的缘故还是因为有袁青山这样的存在。
道德宗的道士们此刻也是一阵惊骇,他们似乎也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在这一刻。
所有的道德宗的道士们,都沉默了。
“呵呵,这又有什么关系,我这次来道德宗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想看一看,当初让我儿子死的人,到底是谁……”
“现在我已经看见了,实话说,我觉得他死的不冤。”
“毕竟是徐骁的次子,又是一个天才,继承了其母的天赋,只是非常的可惜,他修行的乃是刀,而非是剑,在刀一途,向来是没有人能修行至绝颠。”
拓跋菩萨所言,并没有什么毛病。
炼刀?!
其实对于大多数而言,刀的入门门槛相对于是比较高的,但是能够大成的又少之又少。
因此。
从这一刻开始。
刀在拓跋菩萨的眼中,就算是徐凤年再怎么妖孽,但是他不能达到巅峰。
达不到巅峰。
今**就要死在这里,就算是有眼前之人的阻拦,但是对于拓跋菩萨而言,已然无关紧要。
“徐凤年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你自裁以谢罪,我可以让你死的好看些。”
“你让我死,我就要死?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真是笑话……”
“徐凤年,你不要不识好歹,当我出手时,你的命,就不是由你掌控,而是在我的掌控之下……”
“是吗?我也想看拓跋欧萨出手,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快,我是否能躲开?!”
“你……”
“出手吧!”
徐凤年此刻反而是双手插袖,一副老态龙钟的表情,如同是一个老陈持重的老人。
良久……
这位北莽的军神,居然一直没有出手的意思,反而是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这倒是令人有些意外。
见拓跋菩萨居然没有出手,也没有做出应答,倒是令吕布也是一阵惊诧,凝视着拓跋菩萨。
与此同时。
道德宗的道士们,似乎也都望向了拓跋菩萨。
后者也是微微皱眉。
好一个无耻的道德宗的道士们,都这么深沉的城府?!
这是想将他推向前面。
只是很可惜。
拓跋菩萨就像是一只老龟,始终是将脖子缩进厚重的壳子里,始终不出来。
这让道德宗的道士们也是一阵无语。
但是他们又不好说什么。
吕布抬眸望了一眼拓跋菩萨,轻笑道:
“真是有些意思……道德宗和拓跋菩萨,北莽的高手齐聚于此,面对一个年轻人,居然都做起了缩头乌龟,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着实令我大开眼界。”
“哎,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我看呀,你们也不用麻烦,要不你们道德宗的道士们也不用耍心眼子,直接出手,还有拓跋菩萨,也不用看戏,一起上,我也一次解决了你们,好回去休息了!”
“我来此,已经一一天一夜不曾休息好了。”
“……”
话音落下。
顿时引起了一阵愤怒。
“好大的胆子啊!”
“这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人?”
“居然敢口出狂言……”
“在拓跋菩萨面前如此狂妄,这不是在找死吗?!”
“是呀!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啊?以前从未听过……”
“这个人就是当初在草原上和拓跋菩萨交手的那个高人,也是他将拓跋菩萨的儿子杀死的家伙!”
“什么……”
“那拓跋菩萨能忍?我的天,这绝对不能容忍啊!”
“这都已经欺负上门了,若是这个时候拓跋菩萨软了下来,那么事情就麻烦了啊!”
“……”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似乎都在等。
看一看会发生什么。
能够在拓跋菩萨的眼皮子底下将他的儿子斩杀,这样的人,又岂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比拟的?
言念及此。
这些人立刻就清醒了。
似乎都在这一刻,远离了战场。
毕竟接下来将会有两个强大的存在对决,他们可不敢在此看戏,毕竟两人要是不小心伤及无辜,他们都不敢责怪。
到时候就真的是生死有命。
因此这些人岂能在这种时候犯糊涂呢?
所以,越是在这种时候,这些人都逃之夭夭,或者是撤离了战场,躲的远远地,然后在安全区域看两人的决斗。
但是奇怪的是。
这些人不但没有开战的意思,反而是显得极其的平静。
“到底打不打啊?”
“估计快了!”
“这都已经多久了啊!”
“难道真的是拓跋菩萨害怕了那个叫吕布的家伙?!”
“不至于吧?!”
“估摸这里是道德宗,毕竟拓跋菩萨和道德宗还有过节就怕他一出手,到时候道德宗的宗主出关,若是不顾及颜面,悍然之间对拓跋菩萨出手,到时候他不就被动了吗?!”
话音落下。
果不其然。
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因为这些很多人都没有考虑到过。
的确是有这样的风险,毕竟道德宗和拓跋菩萨之间的确有矛盾。
因此大多数人这一刻都是看热闹的。
但是并不影响几个人互相对峙。
良久……
拓跋菩萨冷冷地看着吕布,淡然开口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上一次杀了我的儿子,这一次又来阻拦我。”
“以前我从未听说过你。”
吕布双手插袖,盯着拓跋菩萨嘿笑道:“我乃吕布,吕奉先也。”
“我是平南王麾下一名大将军。”
“今天来自然是保护北凉二殿下,怎么?你觉得这样做不好吗?”
“还是觉得这样做让你觉得不舒服了?你都可以提出异议,但是没有什么用……”
拓跋菩萨的神情有些严肃,盯着眼前这位高大身躯的壮汉,还有他手中的方天画戟,心中也是一阵嘀咕着: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个家伙居然如此的直白,似乎,没有任何的迟缓,这才真正是令人有些疑惑……”
他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拓跋菩萨依旧是没有出手,反而是显得很平静,似乎也没有出手的想法——
见拓跋菩萨没有出手的意思,吕布也不着急,反而是双手环胸,站立在穹顶之上,盯着下方正在发生的事情。
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反而是显得很平静。
见之,
徐凤年也是有些好奇,就连道德宗的其它道士们这一刻也陷入了沉静,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发生着改变。
这一切都令人有些疑惑。
但是这一切。
似乎又十分合理。
徐凤年咧嘴微微一笑,说道:“看吧、看吧。看吧。这就是你们这些人。我就说,你们这些人都是些怂蛋,连一个人都不敢站出来。”
“道德宗的人,在等拓跋菩萨出手,而拓跋菩萨在等道德宗的人出手,你们要是这样的话,要什么时候才能与我们对抗?难道你们是在拖延时间吗?”
“我此时此刻严重怀疑你们这些人是在互相看笑话。”
徐凤年的讽刺,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然而。
徐凤年看了眼吕布,问道:“奉先,你这次来,打算怎么和他们战?!”
吕布看了眼徐凤年,似乎已经知道徐凤年的心里在想什么了,笑了笑,“他们想怎么打,我就怎么陪着他们打,若是不出手,我也没办法,我也只能等着。”
徐凤年笑着道:“那你的时间可真多。”
吕布嘿笑道:“实话说,现在除了时间,真的就没有剩下什么了。”
“在我的眼里,眼前这些人,如同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所以,我现在就等着他们一起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