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真要是进去了,我应该幸灾乐祸的。
但她怎么说也是付晓雅的母亲,如今还跟我爸生活在一起,如果她进去了,谁来照顾我爸?
我纠结了好半天,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又听到了徐丽的声音。
“小岩,有什么事情?”徐丽语气平静。
“我爸还活着吧?”
“活得非常好,我每天用刀在他身上划来划去,既止痒又解乏。”徐丽居然笑了起来。
我也不去分辨话中的真假,认真地问道:“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刘子文的手里?”
“你问这个干什么?”徐丽敏感了。
“我得罪了他,他刚才来电话,说要把你弄监狱里去。”
“这个**,你得罪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丽气恼地骂道。
“他大概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不错吧。毕竟长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这是对我的报复。”我并不推卸责任,直言相告。
“不……他不会那么做。”
“我觉得他疯了,一定会这么做!”
我不耐烦打破徐丽的痴心妄想,不高兴道:“就是这个情况,你要是相信他,就当我没说!”
挂断手机,我起身下床,继续去KTV上班。
周顺公司如今的净利润,已经有七十万,我完全可以不再当服务员。
但我不想无所事事,在喧闹的KTV里,生活便不会枯燥。
更何况,还能每天都看到付晓雅。
她是我暗淡生活里,最明媚的那束光。
刚到KTV门前,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徐丽打来的,用的是手机。
“上班呢,有话快说。”
内心中,我还是不想搭理徐丽,种种过往,难以释怀。
“小岩,你判断错了,刘子文不认为我们感情好,他很清楚你对我恨之入骨,我也确实不是个人。”徐丽哽咽着。
“恨又能怎么样?我已经走出家门,不想纠结过去。”
说这些话,我心里也格外难受,周身都蔓延着无奈,这种感觉,只有没家的人才能体会到。
“我只有一个把柄,在刘子文手上,跟你有关系。”徐丽哭了起来。
这一刻,我很想骂人,为何什么事情都能牵扯到我?
“你说清楚了!”我冷声道。
徐丽第一次承认,高考的第一天,她在我粥里投入了巴豆粉,希望我能高考落榜,成为社会上的渣渣。
这件事,她跟刘子文**的时候,当做一个笑话讲了。
没想到,刘子文竟然用手机录音了。
刚才跟刘子文通话时,他播放了这段录音,效果非常清晰,徐丽无论如何都抵赖不了。
关键是,徐丽当时说的是下了毒药。
投毒,罪可就大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
想起高考头一天,我跑了数次厕所,中午还凄惨地挂了吊瓶,我的内心就愤怒难平,恨不得让徐丽马上**。
“刘子文说,他要是报案,你一准咬死我,让我牢底坐穿!”徐丽叹气道。
“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冷哼道。
“小岩,对不起,我是个恶毒的后妈,求你放过我吧!”
徐丽哭泣着哀求。
多年的积怨,哪能轻易放下!
我想要报仇,想要毁灭一切,
就在这时,我看到走廊里一抹靓丽的身影,正是付晓雅。
心头莫名就软了下来。
我不想让晓雅再受到伤害,也不想让她真的孤单。
“刘子文以此要挟,是不是还跟你谈了别的条件?”我追问。
“他,让我弄死你爸!”
徐丽坦白了,又强调道:“小岩,虽然你爸毁了我,但我绝不会那么做,宁愿被你和刘子文送进大牢。”
我心中怒火升腾,忍不住破口大骂。
“**的刘子文,老子一定让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他就是个**的,是我犯**不要脸,是我瞎了眼,为什么要跟他鬼混。”
我听到徐丽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格外清脆响亮。
唉!
我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咽下这口恶气,不能上了刘子文一箭双雕的诡计。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承认你做了这件事。刘子文要是报案,你就说是开玩笑的,警方不会追究。”
我冰冷的声音里,还带着些无奈。
“小岩,谢谢你!你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徐丽感激涕零,急忙说道:“你回家一趟,我给你拿点钱。”
“不用了,我有钱,都不知道怎么花呢!”
我用力挂断了手机,忽然内心空荡荡的,眼前一片朦胧,连街景都看不清了。
我放过了徐丽,也放过最好的一次机会。
这种机会,或许再也没有了。
走进KTV,付晓雅正在大厅里迎接客人,看到我脸色难看,关切问道:“小岩,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刚刚在家里做了一个噩梦。”我强挤出一丝微笑。
“你就喜欢胡思乱想,自己找不痛快。晚上泡个澡,清空大脑,就能进入深睡状态,我的经验之谈。”付晓雅咯咯笑。
“嗯,今晚就这么办。”
付晓雅的笑容,是治愈一切伤痛的良药,我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我溜达着来到韩风的办公室,他又在弹吉他,心情很不错。
“兄弟,喜讯啊!”
韩风将吉他放下,开心笑了。
我连忙打听,“风哥,有什么好事儿?”
“刘强壮刚才来了电话,他说翟猛取消了对你的悬赏,今后你不用再担心被小混混们拦路骚扰。”
哈哈!
我不由大笑起来,真是好消息,我像是重获了自由。
“翟猛怎么改变了态度?”我打听道。
“刘强壮听来的消息,昨晚魅丽酒吧去了好几名便衣,突然采取行动,收缴一批违禁的刀具,还带走了几名小混混,翟猛那货真的被吓尿了。”
韩风乐得直拍巴掌,又不无遗憾道:“只可惜,没能带走翟猛,否则东安县就少了个祸害。”
“就因为这个,他取消了悬赏?”
我依然无法理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翟猛听说是你举报的,他怕了,不敢跟你硬刚。这年头啊,你表现得越狠,对手得胆子就越小,最终就成了一条哈巴狗。”韩风感慨道。
“可我没举报!就去过魅丽酒吧一次,还是跟着两位哥哥一起,不知道刀具藏在哪里。”我坦言道。
“兄弟走贵人运,肯定是有人替你出头了!”
韩风的笑容里大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