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放出来,他们弄清楚事情的经过,一定会深深记恨上他们,到时候万一对他们有什么阴谋阳谋的想要动手,这些村民不知道能不能应付过来。
但总归这次他们人多,周乔心里也有点底。
很快,大货车出发,几乎整个日河村的人都跑出来送行,就连村长和苗凤新都跑了出来。
这次进城,也算是日河村的一个里程碑了。
经过这次之后,日河村五分之一的人口就都进过城了,这在附近左右的村子里也是件值得拿出来吹嘘的事情。
毕竟很多村民连村镇都没去过。
从日河村进城需要坐车六七个小时,村民们自己都带了干粮,但行路到了一半的时候,周乔还是拿出了她自己做的腊肉,分给了随行的村民。
村民们都是千恩万谢,他们这次之所以愿意跟着周乔出来,除了对大城市的向往外,更多的还是出于对周乔的信任。
要不是周乔,他们就算想进城也得琢磨琢磨安不安全。
现在周乔在日河村的人心中,那是比村长还有威望,还厉害的存在,在他们的眼里,只要跟着周乔就有肉吃。
以为周乔不但能干,出手还相当大方,凡是给她干活的,就没有吃亏的,偶尔就算她严厉一点,嘴上说着啥也不给,可路上还是会分给他们吃吃喝喝的。
这份善心,也让他们打心眼里喜欢和佩服。
二十一个村民一路上说说笑笑,跟踏青一样,心情也好得很,即便有几个人没坐过车,不习惯颠簸,呕吐了一路,那脸上也仍然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经历了六七个小时的车程后,大货车终于七拐八拐进了城。
周乔探出车窗笑道:“打这儿开始可就进城了,你们不是想见见世面吗,现在开始就可以好好看看了,你们现在呼吸的每一寸空气,都是城里头的空气,你们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城里头的人!”
听到这话,满卡车的人都兴奋起来了。
他们连忙站起身来,像一根根电线杆一样杵在车上,兴奋地看着大马路,看着大马路上的每一个人,有的人还摘下帽子,朝路边的人晃起了手中的帽子。
“大家伙好啊!我们是日河村来的!这是我第一次进城,让大家伙见笑了!”
一番话逗得满车人哈哈大笑,马路两边的城里人听到了,却全都是一脸不爽地翻了个白眼。
这两年来城务工的农村人越来越多,素质参差不齐,城里人排挤农村人的呼声也越来越响亮了。
甚至于,有些城里人还故意贴出标语:“农村人和狗不得入内!”
负责开车的陆征早就熟悉了线路,直接把车停止了他们住过的酒店门口。
正值年关,来城里头做生意的人多了,酒店里头的客人也多。
他们有的在大厅里闲聊,有的蹲在门口晒太阳,忽然看到一辆货车停在门口,从上面呼啦啦跳下一大群农村人,都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前台小姐也郁闷的紧,一看到他们就忍不住抱怨:“怎么来了这么多农村人。”
“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真晦气!”
“估计又要把酒店弄得乱七八糟,烦死了。”
村里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歧视了,脸上挂着兴奋的笑,一路来到了前台订房。
前台小姐见周乔干净,长得也水灵,脸色还算好看,很痛快帮她**了入住的手续,但轮到其他的村民,可就没那么顺利了。
“一晚上五块!我去,这也太贵了吧?”
“五块钱?我得干多少活儿才能赚得到五块啊!”
“我不用住房间,你给我一个柴房就行了,我住柴房!”
周乔**完入住手续后,就见村民们全都围在了前台那,一个个对着住房的价格充满了疑虑。
也不怪他们难受,他们跟着周乔干活,干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才能赚个三四十块钱,但要在这酒店住下,两天晚上就要十块钱。
他们哪里舍得!
前台小姐本来就对他们满肚子抱怨,听到他们对价格有微词,当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价格就是这么个价格,谁来了都是这个价。
住不起就滚出去,什么柴房不柴房的,你出去睡大街没人管你!就是别到我们这来碍眼!”
“跑酒店来住柴房,真搞笑,你以为这里是农村啊,还烧柴火?”
“土老帽,能不能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你不嫌丢人,我们还嫌丢人呢,我们这么大一家酒店,还从来没接待过这么没品的客人!”
那些村民本来就自卑,被几个服务员一骂,顿时都缩起了脖子不敢吭声。
周乔人还没走远呢,听到这边的动静,当即脸色一变,几步回到了前台处,抬头目光凶狠瞪向了服务员:“你说谁没品?”
服务员冷哼一声,没有作声。
啪!
周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提高了嗓门,又问了一遍:“我问你话呢,你说谁没品!”
几个前台服务员都愣了一愣,完全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见她几步走到酒店门口,扯着嗓门就喊了起来。
“南来的,北往的,城里本地的,天南海北来自外地的朋友们,大家停一停,听我说一句话!”
她声音清脆,又长得水灵,再加上酒店地段好,这么一喊,门口很快就聚集来了二三十个人。
“我来自日河村,这次进城是做生意来的,本来为了安全,特地选了家大酒店入住,交的是一晚上五块钱的房钱!
看这里的服务员为虎作伥,仗势欺人,她们竟然说五块钱一晚上的房钱不贵,凡是住不起的,都是没品的人!”
“我想问问诸位,五块钱一晚上的房钱,贵不贵!”
聚集到门口来的人,不少都是酒店的客人,他们也早就被五块钱一晚上的房钱烦到了,因为平时这酒店最多也就两三块钱一晚上。
是临近年关,住酒店的人多了,他们才坐地起价的。
如今听到有人把这事说了出来,自然也都跟着喊:“贵!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