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母亲——”
岳霆和岳震几乎是同时扑进了岳夫人怀中,岳夫人没有想到还有再见到两个幼子的一日,紧紧的搂住他们。
岳夫人蹲在去,左手捧着岳震的脸,右手摸着岳霆的头,热泪盈眶。
“震儿~霆儿~快让母亲看看,你们长大,我都有些认不出你们来了——”
岳震可怜兮兮的说:“母亲,我们好想您啊!”
岳霆抬手捧住岳夫人的脸,认真的说:“母亲,您瘦了!”
说完,他又看向岳雷,挠了挠脑袋 ,迟疑的问:“你是二哥吗?”
岳雷蹲下身去,揽住岳霆,笑着应道:“是,我是你二哥,岳雷~你是岳霆吧?二哥有很久不曾见过你了……”
赵士程抬脚踢了岳雷一脚,小声提醒道:“起来~哎呀~你快起来呀 !”
岳雷不知道他有何事,但是他了解赵士程,虽然迷茫还是站起身来。
唐婉看着远处走来的少女,推了岳雷一把,催促道:“二哥,你快些,赶紧过去啊!”
岳雷转过头去,这才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那个少女——汤芷兰。
岳雷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发现汤芷兰还在,这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连忙跑到汤芷兰的身前,关切的问道:“芷兰?芷兰你怎么会在这里?岳……”
想到他们二人已经退了亲,岳雷生生止住了话头,别扭的说:“汤伯母呢?你不会是放着她不管,偷跑过来的吧?”
“你不是一直叫我岳母吗?”汤夫人抬脚走出木屋,看着一脸错愕的岳雷,笑着问道。
岳雷惊讶的说:“岳,岳母,您怎么在这儿?”
“你是傻了不成?”汤夫人翻了个白眼,嫌弃的说:“我们母女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想让你兑现承诺,和芷兰成亲。”
岳雷慌乱的说:“这怎么可以?我现在的身份是……是逃犯啊!”
汤夫人走到岳雷面前,语重心长的说:“岳雷,当初我要退掉这门亲事,是怕你战死沙场。我不想让芷兰跟我一样守寡。
我并非是嫌贫爱富之人,虽说你现在是个逃犯,但是好歹性命在!不当官也没事儿,只要你和芷兰好好过日子就成。
再说了……”
汤夫人推了汤芷兰一把,无奈的说:“我这女儿太倔了,这辈子认定你了,我也拗不过她。”
身为母亲,点头同意这门亲事,对汤夫人来说是个很艰难的决定。
但是汤芷兰太倔了,她心里只有岳雷,为了岳雷不吃不喝,短短月余生生瘦了二十斤!
汤夫人拗不过她,加上中间有唐婉调停,便改了心意。
逃犯便逃犯吧!左右她也不是什么嫌贫爱富之人。跟着岳家人到这偏僻的山坳里隐居,也挺好的。
岳雷愧疚的看着汤夫人和汤芷兰,果断的跪了下去:“岳母大人,您放心,我定然不会亏待了芷兰!
从今往后,您和母亲就是我的亲娘!儿子定然会好好孝敬二老的!只是,成亲之事……”
“待你出了孝,我们便成亲。”汤芷兰开口说道:“我愿意等你!”
岳飞身故,按照习俗,岳雷是要守孝三年的。汤芷兰愿意花三年时间,去等一个结果。
岳夫人牵着两个孩子走了过来,看到汤夫人,脸上露出笑容来:“嫂夫人,看来命中注定,我们就是一家人!”
汤夫人感叹道:“是啊!这都是命,挣不脱的。”
韩彪出现在赵士程身后,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见过主子爷,见过夫人~属下幸不辱命,在官府追查过来之前,将二位公子带了出来。”
这处山坳其实离聂家湾并不远。韩彪到了聂家湾之后,三不五时便会带着弟弟过来,兄弟二人在这里修建了几座木屋。
官府虽然还没有查到聂家湾,但黄梅县里已经开始搜捕岳家之人了。韩彪见形势不好,便向岳霆表明了身份,带着他们进了山。
赵士程嘴角噙着笑,夸道:“韩彪,你干的不错,这次便随我们回临安吧!”
韩彪有些迟疑:“可这里……”
“无事的!”唐婉笑着说道:“这里易守难攻,山上还有野兽,寻常人不敢过来。便是有人过来,这不是还有二哥嘛~”
赵士程宽慰道:“你放心 ,我们会留下护卫,保护他们的。至于你,我还有大用处!”
千里之外,吴氏已经解决完了岳安**事儿,成功和岳银瓶汇合。
这是吴氏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孙儿。不过比起一个还不知事的孩子,吴氏更关心岳银瓶。
岳银瓶瘦了,眉宇之间尽是疲惫之色。
吴氏心疼的问道:“银瓶,你还好嘛?”
岳银瓶神色悲戚,打起精神应道:“婆母,我无事的。我是岳飞的女儿,虎父无犬女,这些打击还击不垮我!只是不知道,我母亲如何了?”
吴氏想了想来时女儿说的话,宽慰道:“你妹妹和妹夫,已经去救你母亲和二哥了。你莫要担心,你妹夫的身手你也知道,定然是万无一失的。
你三哥被我那侄儿和贡将军带走了。清忠大师去了襄阳,寻你长嫂和孩子们去了!安娘被窝 送回李家了。
她那公婆和夫君也忒无情了些,竟想要休了她,不过有我出面,仗着你公爹的名声,他们又改了心思。
银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不要多想,早日养好身体,咱们再做打算!”
岳银瓶点了点头,握住吴氏的手,愧疚的说:“婆母,人都说人走茶凉,我家落到这步田地,您不嫌弃我便罢了。
您和妹妹还愿意为我奔走,我真是不知该怎样谢你才好……”
“一家子说什么谢不谢的!”吴氏不以为意的说:“你既然入了我家的门,那我们便是一家人,不要说那些外道话。”
吴氏抬头看了一眼唐承义,想起家里那个糟老头,无奈的说:“这次,你公爹也是要辞官的,只是折子递上去,上头不肯放他走。”
唐承义摇了摇头说:“就我父亲的能耐,谁敢放他出临安?”
唐闳虽然品级不高,但是能耐可不小!这样一个精通制作武器的大匠,便是**也知道,不能让他走。
他若是埋没于乡野还好,若是被金人掠走,那对大宋来说才是塌天大祸!
“他知道孩子出生了,高兴的手舞足蹈,本想辞官,我们也好一家团聚,结果被扣在了临安城里……”
岳银瓶想起那个画面,脸上的忧愁淡了几分,低声说道:“公爹现在应该很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