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张漂亮秀丽的小脸，谭家外婆话未出口鼻子先酸了。
“是你宁家的奶奶打电话给我的。”
徐子矜已经猜到了：“我听宁奶奶说了，她与您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
“她还告诉我，你们俩从小到大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
“您这次来，我想，只是想见见我吧？”
是啊，除了见见，她还能做什么呢？
眼眶发胀的谭家外婆深吐了一口气：“听说你的小名叫娇娇，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我知道谭家对不起你，对不起啊，孩子。”
女儿造下的孽，不能怪父母。
宁老夫人讲过谭家的事，讲过谭家外婆的事，说他们是非常正直的人。
特别是谭家外公，驻Y国多年，为国家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说外婆什么都好，就是太宠子女。
因为宠，所以孩子都不太成才，特别是长女谭雨娴。
从小到大就特别的任性，因为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家里人也就没有过多地去责备。
可就是因为这娇惯，当时她哭着闹着非要嫁给叶家的长子叶青松。
宁老夫人说，叶青松是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
留学过的他，高学历给他儒雅英俊的外表加了分，是当时帝都世家心目中的乘龙快婿。
谭雨娴长得好、读了书、又有家世。
加上父母都是世交，自然这亲事就成了。
只是叶青松是个科研迷，又有国家的重大科研任务在身，所以就冷落了自己的妻子。
徐子矜知道，就是因为新婚的欢喜劲儿过去了，长期的分离让谭雨娴变了心，才歁骗了自己爸爸。
虽然她孕育了自己，但徐子矜却无法原谅她。
背叛、欺骗……可见这人的品行真的很差！
只是真的跟长辈并无关系。
看着一脸眼泪的老人，徐子矜的心还是软了。
“老人家，名字不过是个符号，你想叫就叫吧。”
“既然你已经见到了我，我想……应该没什么事了，对吧？”
“我和你虽然有血缘，但是你比我更清楚，我们没办法相认。”
“以后，我们就当不知道世界上有彼此好吗？”
“呜呜呜……”
紧紧地捂着嘴，谭家外婆泪如雨下。
如果能当作没有彼此……她知道自己不会来。
可是她更清楚，外孙女说得全对，自己与她不能相认，其实连‘对不起’都没脸说的。
徐子矜没说话，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面的老人。
说真心话，她既不难过，也没有觉得高兴，在她的心中，与自己生母相关的人都是陌生人。
汪诚也仅仅是她的合作伙伴。
许久之后，谭家外婆终于停止了哭泣。
她擦去眼泪，打开桌上的包包，从里面摸出一本存折放在徐子矜的面前……
“娇娇，我知道你不缺钱，可这是我和你外公的一点心意。”
“我没想过让你原谅，是我们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女儿，是她背夫弃子，犯下大错。”
“我也没有脸让你说‘原谅’二字。”
“孩子，谭家定居在国外了，今后若真正地回到故土，怕也只是骨灰了。”
“这是你应该得的，人人都有一份，你若不要，也好了别个。”
接还是不接？
徐子矜脑子里全是官司……
见她不动，谭家外婆眼眶又红了。
“娇娇，就真的不能收吗？”
“这不是赎罪，也不是弥补，就是一点心意，一点让我们两个老家伙能安心闭眼的心意。”
“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让她来打扰你，收下好吗？”
老人家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终于让徐子矜破了防。
虽然她对自己的生母有恨，但徐子矜也知道，若没有她的无耻，就没有自己。
身从何处来？
过去的就它让去吧。
徐子矜接过了存折，默默地放进了随身的包包里。
“外婆。”
“呜呜呜……”
听到这一声，老人家再一次破防，趴在桌子上像只受伤的幼兽般呜咽……
七十几岁的人了，白发苍苍，那耸动的肩膀让徐子矜的眼眶也红了。
她走过去坐在老人身旁，伸手抱了抱老人：“好了，不哭了。”
“留个地址给我，以后每年我会给您寄一张全家福的相片。”
“呜呜呜……”
这一下，老人的哭声更大了……
回到家时徐子矜的眼睛还是红的。
看她这副模样，陆寒洲急了：“媳妇儿，你怎么了？”
“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收拾他！”
徐子矜顿时哭笑不得，伸手把男人拖进房间，她拿出存折说了刚才的事。
“唉，看她哭成那样，我心里实在是不得劲儿，毕竟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存折上的数字，陆寒洲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啊，女儿犯下的错和当父母的是有一定关系的，生而不养，责任很大。
可毕竟千人千样。
除了后天的教育外，人会变坏，更多是与自己的品性有关，并不是父母想教好、就能教好的……
对谭家人，陆寒洲不想评价。
但他对自家媳妇的决定，100%的支持！
“媳妇儿，按你的本心走。”
“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不要后悔，也不要为难自己。”
“我想，就算是爸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
后悔吗？
徐子矜知道她不会后悔。
她不在乎血不血缘，她在乎的是人与人之间的那种感觉。
谭家外婆给她的感觉很好，她实在是于心不忍……
对于自己亲爸会不会在意，徐子矜自然是考虑过的，她的亲爸是个正直和宽容的人。
他早说过，他不会阻止自己做任何事情，包括与自己的亲生母亲相认。
“这么多的钱……我想用它来帮我爸做点事。”
“**直属部队有不少的基层连队，条件都很艰苦，我想到时候以爸的名义捐一批吊扇。”
钱是不少。
可陆寒洲知道，他的媳妇可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她就是太善良了。
“想做什么，只管去做。”
“我赚得虽然不多，但养家糊口没有问题。”
“干吧，开心就好。”
真好啊，她的老公——真好！
谭家之事如风吹过，夫妻俩准备带着四个宝去一趟牛家，牛年涛夫妻知道他们来帝都了，已经打了几个电话过来。
可偏偏今天就是个有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