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还没抵达东宫,傅征、秋荷已经在南薰殿门口翘首等着了。
终于看到那驾马车,秋荷激动高喊:“殿下回来了!殿下回来了!”两人立马一前一后迎了上去。
“傅公公、秋荷妹妹!”
露萍见到他二人心中也是一阵欢喜,虽在滟澜山呆的时间不长,但经历的事情却不少,如果不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萧炎帮衬着,靠她一个人,实在够呛。
三人稍作寒暄,而后秋荷搀扶着安慕宁下马车。
“殿下快给奴婢看看有没有变瘦、有没有变憔悴?殿下在滟澜山的这几日吃的可好、睡的可好?有没有被虫蚁蛇兽伤着?”
瞧秋荷拧着眉头一副老妈子的样子,担心这担心那的,令安慕宁不禁有些想笑。
“我无碍,你且放心吧。”她顽劣地在秋荷的脑门上弹了弹。
秋荷哪里能被她一句话应付了事,将安慕宁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见安慕宁确实没有变瘦、变憔悴,这才放下心来。
“殿下可别嫌奴婢缠人,殿下要是磕着哪里、伤着哪里,奴婢到了地底下哪有颜面面对熙妃娘娘。”
秋荷撅着一张小嘴。
安慕宁只能说:“好,不嫌你缠人,喜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你缠人。”
几人相视一笑,气氛相当温馨。
“殿下快进屋吧。”傅征道。
秋荷说:“奴婢已经为殿下在华清池备好了沐浴的热水,今儿个一早小皇子听说您要回来了,特地让人送来了香料,说是洒进泡澡的水里,待殿下泡上一泡定能洗去这几日的疲惫,晚上睡个好觉。”
“毅儿送来的?”安慕宁有些欣喜。
秋荷点头:“正是,小皇子虽寡言少语,鲜少与人接近,但小皇子是将殿下放在心里的,不然也不会将自己难得得到的香料送过来。”
安慕宁的心紧了一下:“他看起来可好?”
“小皇子在安国宫里的时候就偏瘦,在祁国当了四年质子就更瘦了,但小皇子已经长得快要和傅公公一样高了!”秋荷伸手比划着,她脸上带笑:“再长个两年,应该就会有大皇子当年的风范了!”
安慕宁放下心来。
之前有傅征在她的弟弟身边默默守护,自她嫁入祁宫后,凭着太子妃的身份,还有银两,为安弘毅上下打点了身边的嬷嬷和丫鬟,虽她从未去看过他,但他应该能知道自己对他的付出。
“那便快进去吧,由秋荷伺候我在华清池沐浴。”安慕宁道。
秋荷连忙点头:“是。”
进门的时候,安慕宁发现守在南薰殿的卫侯司比往常多了一倍,她问傅征:“怎得侍卫多了这么多?”
傅征道:“盘龙县大旱,不少难民涌入京城,这两日京城多地闹贼,祁后娘娘应该是担心太子妃的安危,所以在南薰殿加派了人手。”
具体的情况,傅征也不是特别清楚。
这几**和秋荷都不在东宫,他在八家粮食铺间来回奔波,秋荷则是一心扑在胭脂铺上,南薰殿发生的调动,他二人并未及时发现。
“祁后娘娘安排的?”安慕宁有些狐疑。
祁后一同去了滟澜山围猎,她安慕宁这会儿刚到东宫,祁后应该也没到凤殿多久,怎么这么快就给她加派了侍卫?
罢了,侍卫多一点对安慕宁来说并不吃亏,她就没多在意。
南薰殿的后院便是华清池。
腾起的雾气将安慕宁绰约的身子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这会儿的她光着脚,用丝绸料子的薄衫半裹着身子,露出半边酥胸。
“浮在水面上的便是毅儿送来的香料吗?”安慕宁问。
那股弥漫的香味让她很熟悉。
有点像她在上一世死前帷幔里燃的安魂香,只是香味淡淡的,并没有上一世那么浓烈。
“正是。”秋荷点头,“小皇子送来的香料大部分都用在了华清池里,还有一部分制成了香囊,挂在殿下的床前。”
安慕宁点头。
褪去身上的薄衫,一步一步迈入华清池。
秋荷用铜壶,缓缓往安慕宁身上浇水,温热的水从青丝滑落,顺着她的酥胸流淌在如玉般光滑的身子上,勾勒出她曼妙艳绝的曲线,让她看起来宛如一朵花儿绽开。
“殿下的身子就连奴婢一个女的看起来都眼馋呢。”秋荷道。
随后又舀起一壶水缓缓浇在安慕宁身上,“想来殿下在滟澜山吃得不错,连围度都大了一圈呢。”
安慕宁笑她:“小小年纪说这种话也不知道害臊。”
“奴婢六岁的时候就伺候殿下了,伺候了十年,才不不害臊呢。”秋荷甚至有点小骄傲。
不经意间瞥向了安慕宁的手腕,竟没有看到那颗守宫砂,惊得她差点没握住手里的铜壶。
“殿下……您、您的守宫砂怎得没有了?”
该不会是太子殿下那个大猪蹄子趁着自己不在,在滟澜山对殿下做了什么吧?!
“是我自己剜掉的。”安慕宁说。
秋荷不解:“殿下为何要这样做?”
安慕宁并没有与她多解释,而是转移话题支开了她:“秋荷,难得在华清池沐浴,去为我取些玫瑰花瓣来。”
“好的殿下。”
秋荷退下后,安慕宁抬起纤细的手臂,静静地看着被自己剜掉的守宫砂的位置。
之前祁昱珩用书划破她的额角时赐了她上好的祛疤舒痕膏,那东西确实好,剜了守宫砂后,她只涂抹了两次祛疤舒痕膏,这会儿竟已经看不怎么出来伤疤的痕迹了。
量祁渊看了以后也只会以为自己和祁昱珩行了男欢女爱之事。
为自己除了个大麻烦,安慕宁心情极好。
她彻底放松下来,华清池里,热气蒸腾,如同轻纱一般,将她笼罩在缭绕的云雾里。
安慕宁闭上眼,享受这片刻的安宁与美好。
身后的人一步一步,缓步走来。
玫瑰花瓣撒入汤池,安慕宁闻到了一股芳香,随着热气弥漫开来,沁人心脾,“这么快就将玫瑰花瓣取来了吗?”她问。
身后的人并没有说话。
安慕宁正是舒服得昏昏欲睡的时候,便没有睁眼也没有回头,只将手里的铜壶递到身后。
“为我身上再浇些水。”
她喜欢温热的汤泉顺着自己的玉肩、蝴蝶骨还有酥胸缓缓流淌的感觉。
身后的顿了一下,但还是将铜壶接了去。
再接着便是如丝绸般光滑柔软的汤泉顺着自己曼妙的曲线滑落,一阵阵的玫瑰花香混合着湿漉漉还有处子的体香蔓延在云雾之中。
“不如一起下来沐浴?”安慕宁道。
说着便将纤指探向身后,想要顽劣地将秋荷拉下来,泼她一身水,耍她一耍,没想到摸到了一袭螭纹蟒袍。
上好的料子绝对不可能是秋荷的。
安慕宁心下一惊,连忙转身回头,看到祁渊的时候,她浑身上下的血都冲向了天灵盖:“渊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