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池宴忱大脑一炸,半天回不过神来。
几个医生紧张又局促不安的看着他,吓得脸色发青,恨不得立马原地消失。
其他的医务人员以及保镖们听了,也都吓得呆若木鸡,大气都不敢喘。
“……你…你刚刚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池宴忱心口开始发紧,嘴唇开始发颤。
医生吓得结结巴巴,“池总,真的很抱歉,我们…我们真的尽力了。”
“池太太…池太太已经…请节哀。”
池宴忱如遭雷击,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而绝望。
“不……不可能……乔乔不会离开我的……你们一定是弄错了!”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最后的一丝倔强与不肯相信。
“噗咳咳…”胸口聚集的一股气流,再也压制不住的冲上喉腔,他猛的一张口,咳了一口污血出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这些庸医,我要你们有什么用?”池宴忱口吐鲜血,像疯子一样,冲上前要打医生。
艾伦和罗森在一旁满脸悲戚,慌忙上前将他拦住,“池总,请冷静一点!”
“咳咳…咳咳噗…”池宴忱紧紧捂着心口,一个匍匐跪倒在地。
胸腔撕裂一般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眼眶发黑,瞳底猩红的红血丝如蛛网般。
“不--乔乔--你不准离开我--”
池宴忱瞬间又像疯子一般,跌跌撞撞冲进了 ICU病房。
病房内。
我身上连接的各种仪器都已经被撤掉了,脸色晦暗如死灰,呼吸和心跳都没有了,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乔乔,你好狠的心,你怎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池宴忱撕心裂肺的狂吼一声,踉跄着扑到床边。
他双眸蓄慢眼泪,悲痛欲绝的紧紧握住我的手,“乔乔,你醒醒啊,你怎么能忍心抛下我?我们还有那么多的计划没有完成,我们说好要一起看着孩子长大的……”
他的泪水不停地滴落在我的手上和脸上,我依然能感觉到他的眼泪格外的滚烫。
真是可惜,我睁不开眼,给不了他半点回应。
池宴忱颤抖的**我冰冷的脸庞,像小孩子一样痛哭流涕,“沈星乔,你赶紧起来吧。你不要再闹了,我知道你是在吓我,对不对?”
“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再吓我了好吗?我…我以后真的不敢了,乔乔,我求求你,别吓我了好吗?”
“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我以后通通都听你的。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也什么都不做了。我只要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乔乔,你醒一醒,我求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呜呜呜呜…”
池宴忱不断的摇晃我的身子,根本不相信我是真的死了。
“乔乔,你不准用这种方式惩罚我。你不准这么残忍的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就算你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
“他们还这么小,你忍心让他们没有妈咪?你快起来,你跟我回家。我以后哪里都不去了,我只天天陪着你和孩子,好不好?”
池宴忱一会像疯子发癫,一会又像被抛弃的小孩,不停的自说自话,又哭又笑。
听他说了这么多。
我心里只剩下沉默,只能对他说:“其实我并不恨你,只是我没有办法再爱你。”
“希望你能照顾好孩子,早点忘了我吧……”
可惜…
我说的这些,他似乎没有听见。
或许,他也根本听不见。
他只是不停的在哭哭哭,说说说,不停的在诉说往事。
“砰…”
ICU的病房门被推开!
欧兰一脸惊慌失措的闯了进来。
她得知我的死讯,心急如焚的赶了过来,当她看到我尸体一刹那,瞬间像一只发狂的母狮扑向池宴忱,“池宴忱,你这个**,你还是个乔乔,我要杀了你。”
她对着池宴忱一顿疯狂撕打,更哭的撕心裂肺。
“你这个**,你还我的乔宝儿,你还我的乔宝儿。”
“你怎么忍心害死她?该死的人是你,你早就应该**。你如果早点死了,乔宝儿就不会死了。”
池宴忱像石雕一样,任由欧兰撕打辱骂。
他只是红着眼睛,万念俱灰的看着我,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池宴忱,我要杀了你,你如果不能好好爱乔宝儿,你就应该早点放过她。都是你害死她,她才26岁呀。她还这么年轻,就这样被你害死了。该死的人是你呀,你快点**。”欧兰哭的天昏地暗,更拼命撕打池宴忱。
艾伦和罗森赶忙上前拉住欧兰,试图阻止她的疯狂举动。
“欧小姐,您冷静一下,这不是池总想要的结果,他也很痛苦。”
但欧兰根本听不进去,她的双眼通红,满是仇恨与悲痛,挣扎着想要继续冲向池宴忱。
池宴忱却像是没有感觉到欧兰的攻击一般,依旧紧紧握着我的手,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世界里。
他的眼神呆滞悲痛,口中喃喃自语:“乔乔,不管是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即使是死亡也不行……”
欧兰渐渐被悲伤淹没,瘫倒在地,放声大哭,“乔宝儿,我们说好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你怎么能先走呢?你怎么能抛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就算是死,应该是池宴忱**,你怎么这么傻?”
“乔乔,你快醒一醒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病房里混乱与悲痛交织。
而我在这一片哀伤中,却只能以灵魂的形式旁观。我看着池宴忱的崩溃,看着欧兰的绝望,心中五味杂陈。
我深知自己与他们的羁绊已断,可这残留的情感与遗憾却在这生死之间弥漫开来,似乎永远也无法消散。
我用力想要拥抱欧兰,可我却怎么也抱不住她。
“乔宝儿,你快醒一醒,你忍心抛下我和你的孩子吗?”
“两个孩子那么可爱,你忍心抛下他们吗?”
听见孩子,我心如刀绞,万分不舍。
可惜…
我在一旁心急如焚,试图呼喊他们,让他们知道我还在,可声音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没有任何人能够听见。
“池总,请节哀顺变吧!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让太太体体面面的走吧!”
欧兰哭累了,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我的身体。
池宴忱缓缓俯下身,将头轻轻靠在我的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再次听到我的心跳。“乔乔,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没有你,我就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我知道我错了,我应该早点珍惜你,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我们……”
此时,杨文英也得知消息,急匆匆的赶到了医院。
她在护工的掺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她的脸上浮现一抹懊悔与遗憾。
“医生,乔乔确定死亡了吗?”
医生一脸沉痛,结结巴巴的说:“池太太伤的太重,抢救无效。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惜,还是没能挽留迟太太的生命。”
杨文英听后,也勉勉挤出一行眼泪,“都怪我,是我给了她太多压力,是我间接导致了这样的悲剧。”
她缓缓走向池宴忱,想要安慰儿子,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池宴忱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杨文英的到来毫无反应。
他的手轻轻**着我的头发,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乔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的……”
杨文英听了,倏的止了眼泪,惊惧不安的看着儿子,“阿忱,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可不能做傻事,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要继续活着。你还有妈妈,你还有儿子,你还有撑起池家的一切。”
池宴忱仿若未闻,只是自顾自地对着我喃喃低语:“乔乔,没有你的世界,对我而言只是一片荒芜。我怎能独自苟活?”
他的眼神中透着决然,让杨文英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
欧兰听到池宴忱的话,也抬起头来,红肿的双眼满是复杂的神情,既有对我的心疼与不舍,也有一丝对池宴忱此刻状态的担忧。
“池宴忱,你还死的乔宝儿,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也消不了我的心头之恨。但是…呜呜呜…你和乔乔的两个孩子太可怜了,他们已经没有了妈妈,不能再没有了爸爸。”
“乔乔也绝不会允许你这样,你必须好好活着,照顾好她的孩子。”
池宴忱微微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看着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乔乔走了,我的心也跟着死了。你们都出去,我想单独和乔乔待一会。”
他的声音沙哑而无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杨文英心急如焚,她深知儿子此刻已陷入了极度的绝望,若不及时拉他一把,后果不堪设想。
“阿忱,你要想想孩子们,他们不能没有父亲。乔乔在天之灵,也一定希望你能好好抚养他们长大。”
池宴忱只是缓缓摇了摇头,“没有乔乔,我拿什么给孩子们幸福?我连她都失去了,还有什么资格谈未来……”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悲痛与崩溃。
此时,病房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人。
而池宴忱在这绝望的深渊中越陷越深,似乎已渐渐失去了求生的意志,让周围的人忧心忡忡却又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