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乔乔在看清楚姜怡然的脸的那一刹那，许多片段的记忆都涌上心头。
李家慈善拍卖会上的那个背影，她和霍北宵被那个司机带到帮派火拼地点，从海里游出来被那些社团人员围攻袭击时候，她恍惚看到的那个身影。
还有在港城酒店，她看到的出入霍北宵房间的那个身影，都是姜怡然！
周扬挣脱霍北宵的手，着急的三步并作两步走向杨乔乔，“乔乔姐……”
周扬刚才跟霍北宵干架的时候，哪怕被霍北宵押在墙上也一点儿没慌。
这时候看见杨乔乔，他不仅慌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甚至眼眶都红了。
“乔乔姐……你受委屈了……”
杨乔乔拍了拍周扬的肩膀，“扬扬，我没事。”
但她的目光却锁定在姜怡然身上，一步步径直朝姜怡然走了过去。
只不过她在走过周扬身边的时候，用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周扬说了一句，“去报警。”
周扬一双眼睛迅速亮了起来，他怎么这么蠢，还在这里跟霍北宵打架。
都忘了姜怡然到现在还是警方的通缉犯，这种通缉犯，交给公安同志去处理不就好了，哪用得着他动手。
姜怡然这辈子在杨乔乔手下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亏了，见杨乔乔盯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她心里还是有点打怵。
下意识的就慌乱的往后退，“杨乔乔，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
就在杨乔乔要走近姜怡然的时候，霍北宵突然跨出一步，挡在了姜怡然面前。
“杨乔乔……”
“啪！”
霍北宵刚开口，杨乔乔直接扬手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她冷得如同冰刃一般的目光落在霍北宵脸上。
如果说在见到姜怡然之前，她偶尔脑袋抽风还会给霍北宵找各种借口。
但在看到姜怡然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彻底了死了。
“霍北宵，你真让我恶心！”
杨乔乔这一巴掌用了全力，扇得霍北宵脸都往旁边偏了一下。
听到杨乔乔这句话，他不知道心里为什么突然狠狠地痛了一下。
但下一瞬，就是强烈的怒气涌上心头。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掐住杨乔乔的脖子质问她。
但终究是没忍心，他只眼神冰冷的看着她，“杨乔乔，你自己用那种下作手段逼我跟你结了婚，你是怎么好意思说我恶心的？”
杨乔乔：……
“呵、呵呵呵……”
她怒极反笑，她以为她当初跟姜怡然换亲的事情已经够清楚明白了，却怎么都没想到霍北宵现在又会旧事重提。
她不知道霍北宵在港城失踪的那几天时间里，到底跟姜怡然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也不想去追究了。
她突然觉得她跟霍北宵之间的这段感情，真的让她挺疲惫了。
就算霍北宵当初救过她的命，那她在霍北宵身陷囹圄的时候，不惜一切代价的把他捞了出来，也算是还了他的恩情了。
她也不想跟霍北宵多说什么，直接拿出了她找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递给霍北宵，“把这签了吧，签了去把证领了，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霍北宵看着杨乔乔一脸冰冷决绝的模样，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
他这时候只觉得好像整个胸腔都被掏空了一般，胸口空荡荡的，凉得彻骨。
他接过杨乔乔手里的离婚协议，扫了一眼后，斩钉截铁说道：“我不同意。”
站在他身后的姜怡然，眼里的光刚升起来，听见他这句话又迅速的沉了下去。
她转了转眼珠子，正想要说点什么，让霍北宵赶紧离婚。
就听见霍北宵说道：“我说过，婚要离，但孩子一个都不可能给你。”
“行。”杨乔乔冷哼了一声，“既然你要争孩子的抚养权，那就起诉吧！”
本来她还想要是霍北宵愿意直接签字，那他们的资产就各自名下的算各自的，她也不争了。
现在既然霍北宵不同意，那就好好争一争吧!
姜怡然这时候扯了扯霍北宵的衣袖，“北宵哥……”
姜怡然话都还没说出来，就见周扬兴奋的领着一小队公安冲了上来。
公安刚一上楼，直接摸出木仓对准了姜怡然，“把手举起来，不准动！”
姜怡然一瞬间吓得脸色惨白，脸上一点血色都没了。
下一瞬，她直接晕了过去。
*
霍北宵看着吓晕过去的姜怡然被公安带走，他脑海里全都是骨瘦如柴的姜怡然被押上刑场的画面，心里突然涌上来的愧疚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一瞬间，他的理智全都没了，盯着杨乔乔的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杨乔乔，你不仅手段龌龊，居然还这么狠毒？”
杨乔乔迎上他的目光，“对，我龌龊，我狠毒，所以你赶紧签了协议，跟我离婚。
离完了，你才能名正言顺的去捞你的姜怡然。”
霍北宵咬了咬后槽牙，语气坚决的对杨乔乔说道：“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杨乔乔勾着唇角，冷笑了一下，“我也不会让她没事的。”
姜怡然敢伤害她的安安乐乐，她就必须让她付出代价。
更何况，她不觉得霍北宵还能把姜怡然捞出来。
毕竟当初张伟为了劫走姜怡然还伤了两名公安，绑架加上故意袭击公安这不是什么小罪名。
虽然岳荣铮和岳锦宸如果愿意出手的话，应该能把姜怡然保下来，但杨乔乔不觉得他们会帮霍北宵。
*
“乔乔……”
霍北宵走后，郭涛叫住了杨乔乔。
杨乔乔刚才已经看出来了，郭涛这次是站在她这边帮她的。
她冲郭涛笑了笑，“涛哥，刚才谢谢你。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郭涛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乔乔，那我就直说了啊，我觉得霍老大有些不太对劲，他对姜怡然就好像是中邪了一样。”
最开始郭涛还没往这方面想，是刚才公安带走姜怡然，霍北宵都还说他不会让姜怡然有事的时候，他突然就想到了霍北宵刚跟杨乔乔结婚那会儿，他也曾吩咐过他们尽力满足姜怡然的所有要求。
那时候他只以为是因为原本和霍北宵定亲的事姜怡然，霍北宵对姜怡然有感情，看姜怡然嫁到乡下那么穷的人家去了不忍心，才伸手帮忙。
可后来霍北宵对姜怡然的态度突然变了。
他和朱东跟霍北宵提起这事儿的时候，霍北宵才跟他们说，他那段时间不太正常，因为做了一个梦而觉得特别对不起姜怡然，对她特别愧疚，所以才想着尽可能帮助她。
郭涛把这件事跟杨乔乔说了，“乔乔，你说霍老大会不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