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陆宴寻怀里,姜枣冷掉的肩膀又重新变暖。
身体很快又变得暖暖的了。
而且站着被抱和躺着被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躺着抱更暖和更舒服些。
心里所有的郁闷和怨念都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温暖和舒适。
很难形容的那种舒适感,总之她特别喜欢。
姜枣全身飘飘然,贴着陆宴寻胸膛的嘴角都忍不住翘了起来。
事实证明,人还是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该开口的时候就要开口。
她又不是没资本,她可怀着他的孩子。
陆宴寻讨厌她又怎样?
再讨厌她,还不是要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低头?
在这飘飘然的一刻,姜枣突然想通了。
她突然意识到,就算失恋了,也没必要委屈自己啊。
被暗恋的人讨厌已经很惨了,她要是还一个劲钻牛角尖,自己一个人在那要死要活的伤心,不是更惨?
他讨厌他的,她享受她的。
管他三七二十一。
她不仅是个孕妇,还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
一天不离婚,她就一天有条件,有资格让他照顾她,抱她,给她当牛做马。
她为什么不享受?
凭什么不享受?
这么一想,姜枣仿佛被打通了心脉,整个人豁然开朗。
“陆宴寻。”
寂静的房中,姜枣突然喊。
陆宴寻掀了掀微垂的眼皮,低头看她。
随即轻声回应:“嗯。”
姜枣耳根一软,心底涌起一丝欣慰地想,这不是喊了就应吗。
也挺好,这样就可以了。
“没事,就叫叫你。”姜枣语气一本正经地回。
“心情好点了吗?”陆宴寻也问了姜枣一句。
这句话让姜枣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以为陆宴寻想等她心情好了就不抱她了。
“没有!”姜枣口吻骤然强硬。
顺势将抵在他胸口的胳膊伸出去,一把勾住他的腰:
“我心情坏得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变好,也许明天都不会变好。”
好他个陆宴寻,才抱了那么一小会,他就不耐烦了。
臭男人!
坏男人!
刚才还没抱上的时候,他要是坚决不肯抱就算了,但现在抱都抱上了,他还想跑?
门都没有!
她生气了,今晚必须抱一整夜!
姜枣想着想着,小脾气又上来了。
勾住他的腰还不罢休,手还紧紧抓着他腰上的衣服。
一副怕人跑了的霸道模样。
陆宴寻腰上一紧,便感受到两人的身体贴合得更近了。
低头往怀里看的时候,发现姜枣的嘴撅得比先前抱怨他不肯抱她的时候还要高。
脸上的生气也明明白白显露着。
态度跟刚才说“没事”两个字时截然相反。
陆宴寻立刻察觉到自己好像又惹到她了。
但是究竟怎么惹到的,他却觉得困惑。
他只说了一句话,那句话也没几个字。
甚至开口前他还特地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斟酌了下语气。
结果她还是生气了。
难道她讨厌他到连他的声音都不想听?
可如果真那么讨厌,为什么抓着他的腰不放?为什么又和他贴那么近?
是因为她本人讨厌他,但肚子里的孩子又需要他,所以她才不得不忍着厌恶让他抱着吗?
陆宴寻迷茫,又无奈。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保持沉默。
同时把揽在她腰上的手移开,贴到她的肚子上。
他想,也许他的手放在她肚子上才是对的。
陆宴寻的动作成功把姜枣心里埋藏的小地雷引爆了。
“陆宴寻!”
姜枣怒声咬着陆宴寻的名字,一骨碌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她真的忍无可忍了。
好不容易才舒服点,这男人又给她整幺蛾子。
今天要是不跟他吵一架,她心头这团火就撒不出去。
陆宴寻抿唇,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小脸发黑的姜枣,猜测她接下来可能要发多大的脾气。
也在默默回忆太奶奶跟他说过的话。
试图从太奶奶的话里领悟出更有用的应对方法。
判断接下来是抱是哄,还是……亲。
不过,陆宴寻觉得,如果他突然亲姜枣,应该会被她打耳光。
况且以她讨厌自己的程度,估计不单是打耳光那么简单。
再说他也做不出那么出格的事。
所以,亲是不可能亲的。
那就只剩下抱和哄。
但是,姜枣现在的情绪,陆宴寻并不认为这两个办法还有用。
思索一番,陆宴寻只能尝试跟姜枣沟通:
“我们不是才谈过,你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告诉我吗?我会尽我所能做到。”
陆宴寻言语诚恳,眼神认真。
他希望姜枣能感受到他的诚意。
在气头上的姜枣没感受到他所谓的诚意,反而觉得陆宴寻的语气和眼神都在提醒她。
他只是为了孩子公事公办罢了。
好个公事公办!好个为了孩子!
他不是说会尽他所能做到吗?
好啊!行啊!
她今天成全他!
“对,是谈过。”姜枣咬牙切齿,“那我现在就要求你,你可别说你做不到!”
“我尽量做到。”
姜枣眼神犀利地盯着他,咄咄逼人:“尽量做到就是做不到的意思,你又想耍赖?”
陆宴寻:“……”谁耍赖?还又想?他跟她耍过赖?
她是不是说反了?
打从他们两人认识的那天起,会耍赖的人从来都只有她一个。
陆宴寻轻蹙眉心,无言以对。
姜枣立马就把他的沉默拿来大做文章:“你看你看,被我说中了吧?我就知道!”
看着姜枣一副张牙舞爪的炸毛小猫模样,陆宴寻明白她可能真的太生气了。
只能无奈又纵容地改口:“我会做到。”
“呵。”姜枣冷笑,“现在说话那么有底气,待会做不到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面对浑身是刺的姜枣,陆宴寻几乎在无底线地放低自己的姿态。
这点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
就在陆宴寻以为姜枣会提出什么超级过分的要求故意为难他时。
迎面砸来两个字:“亲我。”
什么?
陆宴寻愣了一下。
他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由于怀疑自己的耳朵幻听了,陆宴寻没有说话,眼眸深沉地看着姜枣。
其实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姜枣也觉得自己的要求太离谱。
看把陆宴寻吓的脸色都变了。
连刚才说话的底气好像也瞬间全无了,一声都不敢吭。
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覆水难收。
更何况姜枣也没打算收回来。
说了就说了,离谱就离谱。
陆宴寻不是说他会做到吗?
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