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特殊的汲取“感觉”,来之不易,每一次都要割出数十道伤口,配合穴位和动作,置自身于险境,而后才逐渐摸索出“感觉”,接着维持出感觉,在日光下,凝聚日之精华,月光下凝聚月之精华。
而身上的伤口,他也有办法解决,正是用了之前偶然发现的办法,他会抓些野兽,在聚完精华之后,保持住“感觉”,在野兽血肉中汲取养分,野兽肉眼可见的变老,而他的身体一遍遍的恢复活力。
渐渐地,他将“感觉”的开发过程进化,不再切开伤口,而是靠着点穴来左右血脉是否流通,进而刺激血脉按照顺序突破,从而产生“感觉”,此途径大大缩短了他找到“感觉”的时间,使得他每日夜聚集到的日月精华达到了之前的十多倍。
而他对“生命力”的汲取过程也完成了进化,进化的方式很简单,他先是砍下自己的手指,是的,他就是如此的狠,然后利用“感觉”,吸噬野兽血肉中的生命力,一天一夜后,他的手指长成了。
他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找到了另一种修行之道了,他把那种生命力,称为生机,将自己的能力称为“吸噬生机”。他花了十多天,抓了十多个蛮人以及三四十头野兽,把它们的手脚都剁了,堆积到了一处,鲜血流成了河。
他直接砍下了自己的左臂,一狠心,把自己的左腿也砍去半截,接着,洒然地跳进了血堆之中,他是如此想的——死就死吧,可他不会死,他必须要活着。
奇迹对于这个孩子而言,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他把吸噬生机的过程故意放得很慢,他感受得到自己生命力的流逝,并以自己的生命力为准找寻生命流动的过程,继而彻底触摸到生命力的存在。
他在那堆血肉中一躺就是三天,而被砍去的胳膊和腿,都长出了白骨和血肉,渐渐地,他发现了生命力不同于聚集精华,和血脉顺序流动的,另一种“感觉”,那是生命力独有的“感觉”。
他抓住了那“感觉”,并开始“**”,在明确感觉到自己在汲取外界养分的过程中,毁坏汲取过程,从而在本体自救的过程中,发现自己的生机的实际存在,终于,一个超越了整个时代的东西,被他真真切切地感知到了,那是生命力,是在每一个生命体中存在的——生机。
当他完好如初的走出流干了血液的尸堆,他的世界变了,他感知得到四周所有的生机,甚至可以知晓雪下的土中,埋着几只活着的虫子,隐匿的手段对这个孩子无用了,因为只要是生灵,就会有生机。
同时,孙梓凯发现自己可以根据生机的大小判断一个生灵的层次面,譬如虫子的生机与野兽的生机是同等层面的,草木的生机要低一阶,而人类的生机要高一阶,但可惜的是,生机并不能直接看出一个生灵的强弱,毕竟生命力旺盛,不代表他善于战斗,但妙的是,生机可以直接看出一个人的寿命长短,大致也可以判断出哪种东西吃了利于补充生机。
他将手放在一棵树干上,酝酿的过程是不可省去,将自己的生机从穴位中释放,并引着草木的生机进入自己的身体。过程是慢,但他不需要受伤就可以进行这过程了,他一口气吸噬了许多棵树,把自己的生机扩充了成原来的两倍,这也代表着,不出任何意外的情况下,他的寿命也变为原来两倍长,这简直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而他更不晓得的是,那些修行灵气者,就算达到一定的境界,也无法在自身寿命上作文章,这孩子做到的事情,已算神话了。
而吸噬的过程也被他开发出了逆行之道,把吸噬的生机反逆回树干中,树干便会重回活力状态,但需要更多的时间先去探索出草木内生机的流动结构,再根据其结构,有序地灌入生机才行。
孙梓凯苦恼着,这是一个修行之道不假,可看起来没用啊,吸噬生机的过程很漫长,敌人可不会老实呆着不动让他吸,除了延长寿命,还真没别的用途了。
孙梓凯只好将注意力放到日月精华修身之上,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血迹有些奇怪,血液一株株的挂在自己的皮肤上,滴不下去,也不渗入,好是奇怪,仔细观察后,孙梓凯才惊觉,这不是血液,而是类似日之精华的,从血液中提炼而成的血之精华。
蛮人和野兽们的血液流得很多,血之精华也凝聚了很多,他立即将精华搓到身上,在淬体的巨大痛楚中,他面不改色,而所有的血之精华足够将其全身淬炼一遍,甚至其内脏和血管,还有大脑也被淬炼了一遍,这痛苦终于让他扛不住,疼得他在地上滚来滚去,但他始终要保证意识的清醒,生怕自己在淬炼时把脑子弄坏。
半个时辰过后,终于解脱了,他站起身来,皮肤上布满了血纹,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令孙梓凯惊喜的是,他发现了不同精华淬体之后,带来的功效是不同的,而血之精华淬体的效果,竟是力量的增强。
一拳打在树干上,那八岁孩子的拳头,竟砸出了个深凹,险些将树干直接拦腰砸断,他的力量已经超越了成年人。
血之精华如此,那日之精华和月之精华有何用?
不急,他要得到更强大的力量,他又抓了两头野兽,吸噬干净一头的生机,再凝聚出血之精华,抹到手背之上,这一次,他觉得整只手被剥皮刮骨,再由无数白蚁啃食,他直接砍了自己的手,断手的痛,都比不过淬体的痛,原来皮肤被同一精华再次淬炼,需要承担成倍的痛楚。
他叹了一口气,默默走到另一头野兽面前,吸噬生机,缓慢地将右手复原了,自语道:“修行,果然是艰难的,怪不得爹娘还在的时候,那么久也无法在修行之道上前进一步,哎…”可看了一眼重生的手,他又喜上眉梢,自语道:“也有不错的收获,至少,以后不会那么容易死了。”
一个月的时间内,他日夜用日月精华淬体,终于把全身,包括体内脏器和脑子都淬炼了一遍,大脑的淬炼是最危险的,孙梓凯只打算让每种精华都淬炼大脑一次,或者不淬炼,免得让自己变成痴呆。
大雪仍在下,可他用不着穿皮袄了,日之精华带给了他如太阳般的炙热,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发光,而月之精华,似乎只能让他的身体在硬度增强的基础上,更加的柔韧。
孙梓凯觉得日月精华的效用一定还未开发出来,所以在全身淬炼一次过后,他开始了第二轮的淬体,但这一次他长了心眼,将日之精华凝聚出来后,不急着吸收,而是让它顺着自己的身体滑动,尝试着一点点的“分食”掉它,但那精华忽然散成了光气,钻入了他的胸膛中。
孙梓凯以为自己会再次生不如死,可那股光气并没有与他的肌肤,或者体内脏器融合,而是化成了一缕气,在其体内血脉中流动。
这时,好似是黑暗中的一道河流,被火光点燃,而所有的“河流”都开始燃烧,他瞬间看清了自己体内所有脉络,那并不是血管,而是遍布全身各处的隐匿经络,是某种东西的“温床”和“触手”。
他要抬起手,手臂上的经络就会释放一些特殊的东西,而那东西传给了他的肌肉,肌肉带动着胳膊打弯并上抬。
孙梓凯恍然大悟,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东西。他的异想天开,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是的,他再次超越了整个时代,发现并定义了那特殊之物——能量。
而他的世界再次变了模样,它不仅能感受到身边万物的生机,同时还能感知到不同物身上的能量值,而能量显然更加广泛,就算是无灵之物,也可以拥有能量。
他立即骑上毛驴,寻找猎物,找到了三个蛮人,杀掉他们之后,凝聚出血之精华,小心翼翼的将一滴精华放在手背,那令其无法忍受的痛苦再次来临,而这一次他终于看清楚了原因。
在能量的脉络下,所有变化的过程,都被“照射”得一清二楚。
人类的皮肤,本身是最低层次的构造,是单一结构的堆叠,而精华的淬炼,是将精华所拥有的结构嵌入到肌肤结构之中,使皮肤和脏器完成进化,而每种精华结构自带着特殊的意义或能力。
在第一轮淬炼的时候,精华只是将结构嵌入,可第二轮的再次淬炼,便是在已有的结构上反复的撞击和进化,就如同打铁一般,第一轮是加料,第二轮往后就是捶击,而精华的能力也正是在一次次的锻炼后,才会慢慢地显形。
孙梓凯永远不放过任何的细节,他在痛苦中,发现那撞击着自己肌肤的血之精华,在最后都逐渐散在了能量经络之中,他意识到,所谓的精华,会不会也是能量,如果是的话,能量带着特殊的意义或者能力,就会演化成不同的“物”,或者说,是一种能量的表现形式,类似于他爹当年说的——术。
血之精华的能力显现了,它改变的是孙梓凯体内的能量基数,躯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存在产生能量和释放能量的脉络,皮肤上也有,而这些脉络的能量是有上限的,血之精华正是将那上限基数变大,使得同一块皮肤或肌肉产生的力量,成倍提升。
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他放弃了日月精华的修行,一直在杀蛮人和野兽,不断地用血之精华二次淬炼,甚至三次淬炼自己的皮肤和脏器。
难得的是,三次淬炼的痛苦大大减少,因为二次淬炼后的身躯,相当于成型后具备了一定硬度的铁块,当相同的锤子来敲打时,只能是加固强度,而不必塑形了。
因此,两个半月的二次淬炼后,仅用了十天时间,他便将全身完成了血之精华的三次淬炼。
第一轮淬炼,使得他的力量成为成年人的四倍,第二轮之后成为十六倍,第三轮后,他的力量已是成年男人的六十四倍。
之前需要双手握住的长刀,如今在其手里,像柳树叶一般轻盈,而他背着的弓,一不小心被他直接拉断了。
可惜的是,第四轮的淬炼没有产生任何的效果,反复尝试多次之后,孙梓凯明白了,血液如同生机,也分三六九等,人类和野兽的血液,凝聚出来的血之精华,带给他的力量极限就是如此了,想要更一步提升,就只能找寻更加珍贵的血液。
在此期间,孙梓凯没有放弃对能量的探索,他发现人类所需的能量,并不完全来自于食物和水,其实生灵体内的能量脉络,都是直接与自然相接的,人类需要源源不断地从自然界中吞噬能量,才能维持基本的行动需求。
而能量这东西要操纵起来也太难了,他必须要一点点的去摸索,起先是通过制造行动需求,来迫使能量脉络加快吞噬速度,但它是有极限的,永远维持在一个固定的标准处,后来他尝试和吸噬生机一般的路径,双手放在生灵身上,寻找汲取的“感觉”。
但他缺少一双手,一双可以直接对能量操控的手,他必须要制造点可控的能量出来,可是,该怎么做呢?
正此时,他看到了那座屹立在险峰之间的“安生关”,他答应了老杨,过年之前,必须要回来,关前聚集了三十多个拿着器械的蛮人,而关墙上的守关人正张弓乱射。
“怎么样,才能控制住能量呢?”孙梓凯还在寻思着这个问题,毛驴背着他缓缓地走向了关门,直到关墙上六子喊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老杨想要开关门冲出去救孩子,六子和老张已经在身上挂着绳子,要跳下去了。
谁料孙梓凯跳下毛驴,拔出长刀,直接冲向了蛮人。他动如鬼魅,速度极快,众人只能看到阵阵寒光,蛮人的头在天上乱飞,守关人的眼睛跟不上那长刀移动的残影。
十几息时间后,蛮人们个个被刀斩两截,而孙梓凯站定在了关前,可是,孙梓凯的双腿双臂全部开裂,脚骨都漏了出来,他这才发觉,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他现在的力量。
守关人们个个瞠目结舌,直到看到孙梓凯倒在了血泊中,才回过神,冲下去开启了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