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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何止是自来熟。
要不是有这陌生凡人在，他已经无法维持面上的威严，要拉着陈今越追问了。
这可是地府近千年以来，第一次收到香火啊。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地府不是孤军奋战！
他们也有援军！
他潜意识里把陈今越当成同盟，也终于正视她，并且承认她了……
“我们人间跟玄灵界失联上千年，能自学到如今的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有供奉就差不多了，您还挑？”
“这香火还不够吗？人家辛辛苦苦烧一下午了！”
“……”
陈今越有问必答，事事有回应。
但态度，就算不上友好了。
毕竟在今天之前，这大佬都没完全信任她。
得知功德不能借了，面都没再露了……
“跟玄灵界失联上千年？”朝颜诧异，时间竟然跟地府的差不多。
陈今越点头，“大概吧。”
朝颜拧眉，“不要大概，给本座追溯到最详细的日子。”
陈今越，“……”
“您看我像是活了那么久的吗？或者您看有凡人能活那么久，记得那么详细的日子？”她礼貌的阴阳怪气。
朝颜沉默了一瞬，“那详细的大概，失联多久了？”
陈今越没说话了，只是转头看向戴鑫。
戴鑫笔直的站在那里，像棵挺拔的小白杨。
迎着两道视线，意识到该自己了表现了，立刻答话，“太久了，我需要回去查证，了解清楚后，马上烧给您……”
话说出来似乎觉得不太对。
人就站在这里，烧给他是不是麻烦了？
“直接交给本座。”
朝颜不动声色的纠正。
烧他倒是很难收到。
戴鑫忙点头，“好！我回去就问！”
朝颜说完话，视线落在祭台上，那上面还没燃尽的香烛，虽然微弱稀薄，但确实是完全精准的传到了他的手上。
神像前，一个奇怪的小木块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抬手，小木块自然飞到了他手上。
上面是用朱砂刻着他的名字，整体萦绕着奇怪的气息，像是被功德包围。
跟这个小世界的气息差不多……
“你就是用这个，定向传送香火给本座的？”他翻来覆去打量。
陈今越点点头，“我想着，人家写信都写收件人嘛，我也写个名字。而且在这里烧，比外面其他地方的都特殊。”
朝颜听懂了她的暗示，“你是说，凡间供奉香火的点很多？”
这个戴鑫就更有发言权了，“非常多啊！”
因为得不到回应，他们供奉的香火就成倍成倍的增加。
只希望能得到一些反馈。
但是这些年。
不知道是不够虔诚，还是不够有能力。
一直跟地府联系不上……
“难道，你们不知道很多？”戴鑫看着对方脸色似乎越来越难看，到最后，突然话锋一转。
朝颜矗立在那里，神情依旧高高在上，让人看不清喜怒。
就在陈今越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然后他开口了。
“本座不知。”
“？？？”
对上戴鑫那张诧异的脸，朝颜沉声解释，“地府收到的香火逐年减少，本座以为人间供奉不上心，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戴鑫差点炸了，“天地良心！我可以带您去看啊！这怎么还有中间商赚差价？”
朝颜像是也没想到这样的结果，二人就某些细节，简单的对了一番。
才发现好多对不上。
从戴鑫的说辞里，明显得知香火是增加的。
人间的供奉也是很虔诚的。
所以一定有是人从中作梗。
朝颜表示，要凡间协助地府调查香火失窃，一定要把人揪出来。
戴鑫酷酷点头。
这么多年没得到回应，原来是沟通出现问题了啊。
破案了。
找到症结了。
竟然有人找死，敢偷地府的东西。
那还了得？
想到这里，他突然下意识看向陈今越。
难怪师父昨天在祭拜的时候，连香都没接，显然是知道了，所以不想上香……
“那我们是不是要减少供奉？免得让对方再占便宜？”他突然开口问。
“不可！”
朝颜沉声，“现在敌暗我明，不能打草惊蛇！”
对方还不知道地府已经发现。
他们得暗中寻找对策。
现在如果打明牌，地府绝对完蛋。
只能趁着对方松懈，没反应过来，尽快镇压恶鬼，然后查清真相。
“也是，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要是惊走了他们，我们不是白亏那么多香火！”地主家的傻儿子还在心疼香火呢。
根本没意识到，这要是知道了，可就全完了。
朝颜幽幽目光看向他，然后突然挥手，打过去一道咒印，“此事，绝密，不可外传。”
戴鑫愣了下，眼睁睁看着一道金光没入体内，他认识那个。
是禁制。
也就是他只能知晓，但无法开口提及。
他没太在意。
也郑重表态。
就算没有禁制，他也一定会保密的。
……
陈今越听着这二人的对话，看着这最终的结论，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她把香火的事引出来，确实也是想给戴鑫一个明面上的解释，毕竟接下来有很多事，需要他去处理。
他才是正宗的玄学世家传人。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
这地府判官跟个江湖骗子一样？？？
谎言张嘴就来？？？
要不是她知道情况，都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骗了。
不。
就算她知道真相，现在都开始怀疑真相了。
她猜到的，真的就是最终情况吗？
这家伙这么会演，脸上一点微表情都没有，让人根本分不清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不过严格来说。
其实都是真的。
只是有些条件不清楚，就无法拼出最终的真相。
比如香火丢失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但戴鑫没见过他出手，就根本不知道，香火其实是断绝，导致他神力那么弱……
毕竟。
他给戴鑫是直接下禁制。
跟她却是定下天道约束啊。
禁制，是高修为者对低修为者的强行限制。
而天道约束，则是双方对等情况下，用天道来约束行为。
要说判官很尊重她？
不能够！
只能说是，他当初的神力，已经弱到无法对她下禁制了，只能选择天道约束！
无法忽视的目光，让朝颜被看的心虚。
因为他当初对陈今越，也是这么玩文字游戏的啊。
“咳！”
他轻咳了一声，端着威严的态度继续嘱咐她，“你也切记不可外传，这次未经允许带来这凡人，本座就不跟你计较了！”
陈今越没回答，只是眉梢微挑，淡淡的问了句，“香火还续吗？今天这些，您还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