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盛赶到城门前到时候,那张告示已经高悬在城墙之上了。
但显然并未受到往来民众的过多注意。
城门口的位置,于岭南而言,向来没什么影响力。
这倒不是城主府带来的,而只是因为……进出岭南之境的人员大多数只有四种。
其中有两种比较常见。
一种是往来于各个城池之间的客商,一种是被流放至此,贬为平民的官员。
剩下的两种情况便是不多见的了。
那便是由邻国至此,前往皇城的一些权贵,以及潜入虞国的细作。
而最后的这一点,也正是城门处排查如此细致的原因所在。
自虞朝建立以来,边境少有战事。
但近几年间,他们与邻国的关系却不似从前那般缓和了。
如果一直按照现在的局势发展下去,难保不会再起战乱。
岭南作为距离周边邻国最近的城池之一,自当防范。
贾盛望着远处那几座高耸入云的山,心底添了一丝无奈。
他的目光转而落在……已经贴在城墙上的那张薄纸上,仿佛在透过它,看着旁的什么。
站在城门口的位置上环顾四周……
这里的地势,是最有利于于防御外敌的,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封闭了自身,难以获得什么长足的发展。
不止对外,他们这里是完全被群山包围着的。
有时候。就算是邻国来的细作……若非不得已,都不想翻山越岭的从这里进入虞国境内。
也是因为这一点,圣上心中对于岭南的定位,始终是那种无关紧要的边陲城池,从为由过多的关注。
同为边陲城池,距离他们稍近些的几个城池都有重兵把守,唯独他们这里,只有少的可怜的几队兵士作为看护。
想到这里,贾盛心底的愁思,便被勾起了。
既然岭南之地不受朝廷重视,他们总该自强些。
……
若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他们所要做的第一步便是
他并不清楚未来的发展局势,但按照现在的形式来看,苏姑**这纸文书,确实是一种改变局势的办法。
……
城门外的行人渐渐聚拢了起来,匆匆赶路的行人开始注意到了城墙上新张贴的文书。
站在最前端,在城门前驻足观望的一名年轻客商发出了惊叹。
随着声音的影响持续扩散,越来越多的城民被吸引了过来。
“重选?”
“岭南的五大家族药重选?”
“这不是早就确定好事儿吗?”
“就是啊,前几年明明就已经选定好的,怎么又要重选。”他的语气中**一抹浓重的外地口音。
周围的人听在耳中,需要稍加思索,才能判断出对方的话中之意。
讨论声瞬间从距离城墙最近的那一圈,向外蔓延开来。
才片刻的功夫,重选五大家族的消息,便如风暴般席卷了整个岭南的村落和街巷。
那些关于皇族亲卫和苏府之间的言论,完全被盖住了。
传言总是容易被轻易覆盖,因为总有新的言论出现,盖过前者的风头……
但有一点公认的是,后者必须是相较于前者,更具影响力的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能吸引足够的关注。
五大家族重选,显然就属于更有影响力的那一类。
且这是真实存在的消息。
先前关于苏家的那些传言虽然品类众多,但终究无人亲眼得见。
贾盛站在距离城门不远处,看到正在奔走传告这则消息的城民时,暗自松了一口气。
好在,苏姑娘先前的判断时对的。
有关这件事的附加影响在持续扩大。
但他们既然选用了这个办法来转移城民的注意,家族重选之事就不能只是空言,而要确切的落实下来。
但他们真的会安稳的落实下来吗?
贾盛的目光中带着浓重的不确定性,却也只能期待着,重选之事能顺利进行。
……
城门处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各个家族的府中。
苏府当然也包含在这其中。
看累了医书,正在屋内小憩的苏夙,在接到这个消息后,困意明显消减了几分。
“果然还是奏效了。”
“只不过,比预料之中的影响还要更大些。”
“家族重选……”
苏夙低声呢喃着,走到房门外的小院中。
她手臂上缠绕的纱布已经再次换为了崭新的,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得尤为夺目。
苏锦尚进到院中的第一幕,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眼前这个小姑**身上 ,不曾有丝毫走神。
“阿夙,今日的药已经熬好了。”
“或许会有些苦。”
“如画做了些蜜饯给你。”
“她正在研习商贾之事,所以托我捎来。”
苏锦尚的语气一直温和,但偶尔带些烟火气。
说着,他将手中的那一盘蜜饯放到苏夙身前的石桌上,目光含笑。
苏夙的心思 确实被他的话中之意吸引了。
“如画在经商一事上,向来是有天赋的。”
“说不定日后会发展起来自己的独特产业。”
想到这里,苏夙目光微亮。
“刚好可以先以餐馆为基础,让她练练手。”
“这样也好为更高一层的发展做准备。”
苏夙越说越觉得可行。
苏锦尚闻言有些愣神,反应过来后,却觉得心底有些暖意。
他并未说什么其余的话,只是如前几日一般,陪苏夙闲聊着。
但城中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说不知晓是不可能的。
他们无可避免的……将话题扯到了家族重选的身上。
“重选之日就定在半月后。”
“现下,我们还有不少的准备时间。”
“原本的五大家族中,只有两家曾于我们有过交集,而剩下的,却是从未出面过。”
苏锦尚分析着眼前的局势,与苏夙一同讨论着应对之法。
“李家已经彻底从岭南的五大家族之中除名了。”
“所以如果重新抉择,便会空出一个名额。”
苏夙略微颔首,眸底的光亮却清晰可见。
“正巧,这会是帮助苏家向上发展的一个跳板。”
“我们隐忍的时日,也已经不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