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建明视线望向冯廷，没好气地问：“冯廷，小扬呢，他不是跟你们去洗澡嘛，你们都回来了，他人呢！”
“你这问的不是搞笑嘛，他这么大个人有手有脚，他想去哪谁拦得住啊。”
话是这个道理，但是冯廷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跟自己叫嚣还是让冯建明很不悦。
“你这什么话，他在这人生地不熟，让你带着去，肯定是让你带着回。”
冯廷脸一瞥，也没好气。
“我没那义务，是你让他跟我去，又不是我答应带他去。”
冯廷说完就回伙房烧火去，气得冯建明做了个要揍他的动作。
林麦穗在旁边先解释：“爸，可能我洗澡有点久，冯晋扬同志等的不耐烦就先走了。”
吴玉琴也帮腔：“所以说你就不该让那小扬跟麦穗一起去，她女孩子家，洗澡久那是正常。”
两人一搭一唱，把归到冯廷身上的错又往推。
这冯建明总不好说林麦穗，只能问崔晓莲：“是不是回来的路上路过哪个熟人家串门去了？”
“不能啊，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来这里，什么认识的人都没有。”
“是他没跟你说吧，之前他也认识冯廷跟林海生，他不也是没说。”
林麦穗这话又撕掉了冯晋扬身上好孩子的一小层皮。
“我看我家麦穗说的也没错，小扬这么大个人了，都能去矿场打工是出过远门的人，所以丢不了，也许上谁家去了，等明天要是不见回来，我再去联防队问问。”
冯建明把话都说得很明白了，崔晓莲就算不情愿也只能回家去等着。
一直等到第二天上工的钟声响起来也没见冯晋扬回来。
她红着眼眶到生产队办公室去找冯建明，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吴艳艳正好也在里头，原本还想问冯建明关于年底分粮的事。
看到崔晓莲过来，她没开口，直接走了出去。
现在生产队传冯建明跟崔晓莲勾搭上了，她多少也有听到一些。
作为冯建明的老相好，她自然是避开着点好。
办公室里没人，崔晓莲对冯建明的称呼都改了：“建明哥，我家晋扬还是没回来。”
冯建明也挺无奈：“这不天才刚亮嘛，孩子们肯定没睡醒，你别急，等下工如果他还没踪影我就上联防队给你问问。”
崔晓莲搓着手，带着哭腔念叨着：“我家晋扬肯定出事了，他不是那种胡乱在别人家睡觉的人。”
“行了，你别过度担心了，回去吧。”
崔晓莲揩一把眼角的泪，只能乖乖回家去，她就是靠听话才得冯建明的欢喜。
所以冯建明说什么，她自然就听什么。
而此时的冯晋扬正被联防队的人关押在小黑屋里。
他昨晚就被带过来了，因为他不肯通知家属，所以一直被关着。
至于为什么被抓过来是因为他在澡堂光着身，那属于在公众场合**，耍流氓。
昨晚冯晋扬一直在男澡堂蹲着，他估摸着外面没人之后就拿这个水瓢盖住关键部位就出了男浴池。
原本是打算找售票处的同志借衣服穿，结果没想到刚走出男浴池就碰到个女同志从女浴池出来。
女同志见着他这模样就大声叫喊起来。
售票处的工作人员听到有人叫喊，就冲过去，看到冯晋扬光着身子站在一位女同志跟前。
不由分说上前就动手。
冯晋扬只能腾出手来护住头，他这一护，下半身就失手，整个人就这么赤条条站在那女同志跟前。
女同志叫的是更大声。
正好联防队的巡逻路过，听到喊声走进来，直接就把冯晋扬带回了联防队。
冯晋扬交代是朋友恶作剧拿走他的衣服，但是让他把朋友叫过来，他又不吱声。
问他哪的人，父母叫什么名字，他也不吱声。
联防队的人没办法就把他关到小黑屋去。
冯晋扬肯定不会主动去联系崔晓莲。
主动去找他们，那是自己在给人找麻烦。
反正崔晓莲没见到他回家去，肯定会让冯建明来找他。
等着冯建明跟崔晓莲主动找过来，那才显得他懂事可怜。
果然到中午的时候冯建明就找来了。
一听联防队的人说昨晚从澡堂抓回来一个二十几的小伙子，他第一反应那人就是冯晋扬。
“对对对，就是他，这孩子犯什么事啊，怎么抓回来了？”
“耍流氓。”
冯建明大喊一声：“啊，不能吧，这孩子乖着呢，应该有什么误会。”
联防队里头另外一个年纪大的笑一声，应道：“乖还在澡堂光**，是乖还是疯啊？”
冯建明没话说了，因为确实有些丢人。
“你是他什么人啊？”
“哦，我是石坊生产队大队长，他是我们社员。”
冯建明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证明，这个时候他也不认冯晋扬是他干儿子了。
联防队的人看大队长都出面了，而且冯晋扬这也没造成多大影响，所以没打算继续关着。
“我去让他写个检讨，你等会，检讨交了你就能领人了。”
冯建明客气地点头，掏出香烟准备派烟，工作人员都拒绝了。
他只能到门口去蹲着等。
还以为等冯晋扬写好检讨书，他就能把人带走，结果这时又来了两名男子。
两人看着三十来岁左右，进联防队就喊着要找昨晚在澡堂光**的男子。
冯建明一听对方也是来找冯晋扬，以为他是冯晋扬家那边的亲戚。
赶紧走进来打招呼：“二位老弟，你们是晋扬的叔叔，还是大哥？”
“什么晋扬，不认识，我们是来找昨晚那流氓，他把我妹吓得不轻，现在躲在屋子里胡言乱语，他得负责。”
冯建明一听，心里头咯噔一下。
完了，这是来找事的了。
联防队的人也指着冯建明：“这位是他们大队长，能做主，你们找他谈去。”
俩男的一听冯建明是冯晋扬生产队大队长，就朝他围过来。
“你是那死流氓他们生产队的啊，说吧，这事怎么负责。”
“我是他队长，但不是他家里人，这事肯定得他家里人来处理。”
转念一想崔晓莲那样子，肯定也还是得来求他，这事他想撇开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