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雨槐,随着你第二次成功通过游戏的考验,我们之间的纽带已经变得更加牢固。
因此,请允许我直接用雨槐来称呼你!
——现在,雨槐,你可以继续沐浴在灯光下,享受你充值成功的光明与温暖了!
——我会时刻关注并期待着在下一轮游戏中见证你的精彩表现的,加油哦~
冯睦在发送完充满深情的祝福短信后,并没有附上自己的名字。
在他心中,一个最好的哥哥,对妹妹的爱护就应该如同那些爱情剧中的男二号一样。
永远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默默守候,静静地付出,却从不走到台前,从不抢镜和表白,不期待任何的回报和感激。
这样的守护,才是最深沉、最纯粹,最真挚、最无私,最应该被歌颂的爱啊!
冯睦也不禁为自己的深情所感动,眼角微微的湿润起来。
然而,刚刚从凶案现场附近走出的冯雨槐,似乎并没有太领情。
她紧锁着眉头,脸色阴沉地盯着手机屏幕,心底里顽强不屈的斗争意志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冷却。
就像是那在火炉中烧得通红的烙铁,正在被不断锤炼塑形,却突然被从天而降的冰水浇灭了温度,整个人从头顶到脚底都弥漫起一股透心的寒意,那股森森的寒气让她不由自主地在原地打了个冷颤。
“他竟然不需要我汇报,就知道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难道,他此刻就在附近,默默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冯雨槐的面颊微微**,她的眼神在四周快速地扫视,努力在寻找着什么。
她的目光穿过对面深邃的巷弄,仰望那已经熄灯的庞然夜幕,余光掠过旁边随风摆动的阴森树影。
明明全都空无一人,她却觉得四面八方,到处都藏着一双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无尽的黑暗里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唯一的光源就是她自己以及她手里亮着的手机屏幕,简直是令人感觉脚下的路一片…..光里透黑?!!
…….
马轩从挂掉手机,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心神不宁。
他看了一眼时间,最终还是决定脱下睡衣,换上了平时出门的装束。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自己的卧室,小心翼翼地推开隔壁卧室的门。
通过窄窄的门缝,他看了会儿床上熟睡的美妇人和旁边肉嘟嘟的婴儿,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抹温情的笑容。
随后,他轻轻地关上了门,生怕打扰到母子俩宁静的睡梦。
马轩穿好鞋子,轻手轻脚地锁上门,有点不舍的离开了家。
几秒钟后,马轩走入电梯,对着擦拭的光亮的电梯门,缓缓从口袋里掏出眼镜,再抬头脸上的笑意已经敛去,恢复了平日见人的冰冷神色。
马轩回想起,常威常常看他不顺眼,觉得他太装,每天戴着戴着副假面示人,他却从不反驳,也不辩解。
因为他打心底里觉得,[假面]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必备技能,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可以不用戴[假面]。
一种是刚出生的婴儿,他还没学会!
另一种则是……死人,他不用演了!
马轩轻敲了几下门,门并未上锁,只轻轻一推便开了。
门后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一具女性的尸体悬挂在那里,脖子上系着一根细长的红线,另一端牢牢钉入天板,死相惊怖骇人。
马轩曾在常威的手机上见过这个女人的照片,知道这具女尸应该是常威的姐姐。
马轩站在门口,声音很是警惕地呼唤了两声常威的名字,屋内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他双脚站在原地,稍侧过半边身子,将头颅小心翼翼的伸入门里,往客厅里张望。
屋内整洁异常,除了那具悬挂的女尸,和女尸下方滴淌的一点血液,屋内没看见第二滩血迹,也没有明显打斗的迹象。
马轩心头疑窦丛生,但他的鞋底自始至终没有迈进屋内。他保持着距离,站在门口,冷静地拨通了巡捕房的报警电话。
半个小时后。
马轩站在楼门洞前,看着被拉线封锁的现场,一具盖着白布的女尸被抬走。
马轩转向正在做笔录的捕头,声音低沉地问:“屋子里只有一具尸体吗?”
捕头打着呵欠,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
马轩心头一凛,想起了刚才电话里的诡异声音,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过于武断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三种人,也不用戴[假面]表演,因为,他连脸都找不见了。
常威失踪了,和他的侄子常青森一样,也失踪了!
捕头一边在笔记本记录笔录,一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马轩:“这个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别人家?”
马轩张了张嘴,本想将那通诡异的电话内容和盘托出,但话到嘴边时,他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张脸孔,然后鬼使神差的隐去了电话里的关键内容。
他回冷静的回答道:
“今晚,我在家里接到了常威的电话,但他在电话里一声不吭,我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回拨过去后,电话里依旧没人出声,我有点不安,所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
马轩停顿一下,又补充道:“我过来后,门一推就开了,然后,我就报警了,我没进过屋子里。”
等到捕头全部记录完,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马轩在捕头完成记录后,疲惫地坐回了自己的车里。
他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几口,烟雾在车内弥漫。
他将烟头夹在指间,拿起手机,打开了通讯录,指尖在两个名字上来回逡巡。
片刻的沉思后,他深深吐出口烟圈,拨通了钱欢的电话,并用手指摁下了屏幕上的录音键。
“喂,钱狱长,常威出事了,是这样的……对,我刚做完笔录,离开现场,现场没有发现常威的尸体,我打过他电话了,显示关机,没错,常威他失踪了,和他侄子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马轩挂掉电话,把电话录音在耳边重新播放了好几遍,尤其是监狱长钱欢在听到消息后的语气和腔调,他听得格外仔细,一遍又一遍。
“监狱长的语气变化很明显,太像是演的,难道是我猜错了,但也保不准,是监狱长太会演了?”
作为一个习惯戴着[假面]的人,马轩自然习惯用有色眼镜去看别人脸上的[假面],看起来越是逼真,他反倒越是疑心。
马轩眉头紧蹙,又拨出另一通电话,同样按下了录音键。
“喂,周唬大哥,常威出事了…..”
马轩的话只说了半截,就被电话那头暴躁如雷的声音打断了:
“肯定是钱欢干的,艹恁娘,这肯定是他的报复警告,你别怕,我马上就跟上面汇报,钱欢这么做坏规矩了!”
马轩同样反复听了几遍录音,周唬倒是想都不想就直接一口咬定是监狱长干的。
“两个人的反应都很逼真,都不像是演的,所以我该信谁呢,亦或者,他们两个人我谁都不该信?”
马轩熄灭烟头,关掉手机,车内陷入了漆黑,他揉搓着僵硬的脸颊,怔怔出神的看着车窗外,同样黑漆漆的难见一点点光亮的冰冷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