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墨书,他们叫我杀神大人 第388 章 暖冬阁外的三道跪影

刘正顿收笑意,侧目道“是么?”

“大,大人,何意?”青年吏员内心一颤。

“旁的不说,你莫不是以为那两个从不祥退下来的骑百户,脾气都好得很?”不等前者接话,刘正接着出声道

“知道那两人为何从始至终都不曾下过死手么,这无赖能耍,可也得有个度。耍过了,就不是无赖了”

青年吏员当即俯首“卑职受教!”

“行了!”刘正舒了口气,同时扫了眼下方还在厮杀的场面“让通州商会的人待会儿将货车拉上,到青山镇汇合”

“记住,不论是安定县的人还是那帮江湖人,一句话都别给我搭。拉车,走人,懂否?”

“是!”

……

三日后,大月皇都

阳光明媚,瑞雪祥和,皇都城还是那个皇都城,街面上人人挂着笑脸,孩童嬉戏打闹,大人家长里短。

而在这场外表之下,不乏有人感到阵阵发寒,不是因为今年的冬,而是那位闲居暖冬阁的人。

此时的暖冬阁外,三道身影齐齐跪地。身姿皆挺拔,头颅皆低下。

没人知道眼下这三道身影跪了多久,但从衣摆那层薄霜便能看出,至少从昨夜开始,三人便跪于此处。

左侧,拓拔柏低头瞥了眼中间的那道身影“二哥,你这是惹父皇不快了?”

“我何曾惹父皇不快?”说话间,拓拔钧不动声色瞥了眼右侧的拓拔启。

拓拔柏挑了挑眉头“启弟,不会是你惹父皇不快了吧?”

“六哥说笑了”拓拔启面无表情,依旧深跪原地。

拓拔柏撇了撇嘴,不爽道“不是,你俩闯了祸,老头子非得拉着我跪这儿是个甚意思!”

“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耳朵塞了驴毛?”拓拔钧冷声道。

“行了,都一个爹,谁还不知道谁”拓拔柏恍若未闻,似是有些扛不住冻,他两只手不由塞进了袖口里。

“说说,往年都是我跟老二跪这儿,这次多了个老十二,倒是热闹了些许啊”

拓拔钧侧目“你要没话,就把嘴闭上”

“我心里又没鬼,我怕甚?”拓拔柏满脸不在乎。

“照你这意思,是说我心里有鬼了?”拓拔钧问。

“那谁知道”

“拓拔柏,你今天是非要跟我过不去?”

“二哥误会了不是?”拓拔柏往袖口里塞了塞,抬眼道“老二,我同你说个最近耳闻的密辛啊?”

“不听!”拓拔钧脸色阴沉。

“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听说有那么个神通广大的贵公子啊,豢养了一帮江湖人,也不知是受谁指使,竟杀了我大月八十七名吏员。啧啧啧,当真是厉害,厉害!”

拓拔柏边说边赞叹,期间还不忘朝前者比了个大拇指。

拓拔钧默默出声“怎么,你认为是我?”

“二哥不是不听嘛”拓拔柏笑容渐起,再道“怎么这会儿又有兴趣了?”

拓拔钧大怒,侧身一把拽住前者衣领“哼!要不是老头子在这儿,我...”

“咳咳!”

忽然,随着一道重咳声落下,袁和贤手持拂尘,躬身于门外。

拓拔武迈出阁门,继而单手负后,默默俯视跪在中间的身影“你,要如何?”

“父皇!”拓拔启率先叩首。

“父皇!”拓拔柏紧随其后。

“父,父皇...”拓拔钧先是一愣,随即叩首于地“儿臣一时情急,还望父王恕罪!”

“都滚进来!”言罢,拓拔武转身返回阁内。

见此,三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最终还是拓拔钧打头儿,三人这才躬着身子向阁内走去。

暖冬阁内

一身粗布棉袍的拓拔武半躺于藤椅之上,他微微吹了吹茶盏热气,同时余光瞥向已经走进来的三道身影。

“都说说吧”他淡淡道,随之抿了口热茶。

拓拔柏二话不说便跪了下去,沉声喝道“父皇!儿臣办事不利,那伙潜入皇都的北陆人至今未能全数缉拿,儿臣有罪!”

拓拔武抬了抬眼“你本事不小嘛,听说,监察院的人都能调的动”

“父皇明查!此事儿臣断然不知!”

“哦?”拓拔武不由挂上抹笑容,然后看向附近的拓拔启“这么说,是你上赶着去贴他的热**?”

“儿臣有罪!”拓拔启赫然跪地,抱拳道“是儿臣太过天真,当日六哥差人送来金一箱,银三箱,口信让儿臣去监察院斡旋一二,好差人彻查此案。

儿臣本以为六哥是想同我加深感情,故,儿臣并未收取金银,而是让人将那几箱子金银全数送还。此一为,是儿臣愚钝,还请父皇治罪!”

拓拔柏赫然扭头,他强忍着怒意出声道“启弟,我何曾送过你金银?如此张口胡诌,是欺父皇不能明断么!”

“父皇!六哥在西城有处宅院,究竟是实是虚,一查便知!”拓拔启抱拳沉喝,继而侧身看向前者

“六哥,那好几箱子金银,你就是可着花,这几天功夫怕也花不完吧?”

“你放屁!”拓拔柏暴怒。

拓拔武捏起茶盏,一把砸向前者“跪下!”

“父皇!此事绝无仅有!纵是在儿臣府宅内搜出那数箱金银,也定是拓拔启所为!”拓拔柏跪地,俯首做礼。

拓拔启神情肃正,毫不遮掩“六哥,启向来只懂兵家事,此番险恶,启,还真想不出来”

“拓拔启啊拓拔启,你今天还真是让我见识到了”拓拔柏恨的牙痒痒,尤其当看到前者那副正义凌然的模样,火气便止不住往外冒。

拓拔武翘着二郎腿,悠悠出声“接着说,别停嘛,让朕也好好听听”

“听听朕的儿子们是如何刀兵相向,不死不休。正好,也让天下人都来瞧瞧,瞧瞧我拓拔家是如何兄弟不睦,道崩礼坏”

此言一出,三人皆颤,没有丝毫犹豫,几乎同一时间,三人纷纷叩首于地,不敢再言半句。

“哈哈,哈哈哈!”拓拔武摇头大笑,紧接着便深深吸了口气,又深深吐了口气。一呼一吸之间,暗合龙吟虎啸,亦如万丈波涛。

“谷溪县一十二老卒,这事儿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走的。今天,朕要听个明白话”

声音很淡,平静,亦杀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