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瞥了眼不远处的不祥骑队伍,笑着回过头“将士们可都看着呢啊,说这是谁啊?怎么哭的这般伤心,莫不是出门被狗咬了?”
水妍红着眼睛,一巴掌便拍在了近前胳膊上“你,你才被狗咬了!”
“哈哈,快戴上,看看合适不!”墨书咧嘴,拿起眼前的纤细小手就往镯口里塞。
“就知道买镯子!”水妍恼怒瞪了眼前者,可嘴角处的却微微弯了起来。
“这可不是买的,这是那凉王送咱的!”
“不是抢的?”
“不是!绝对不是!”墨书一个劲儿摇头。
“噗!”水妍破涕为笑。看着眼前那张极为诚恳的面孔,她不再有一丝犹豫,张开双臂便抱了上去。
墨书宛若雷击,整个人无比僵硬的站在原地。别说手,就连脚指头都动弹不得半分。
墨书努力咽了口唾沫“那,那啥,都看着呢...”
“不管!谁爱看便看着吧!”水妍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搂的越来越紧。
俏脸贴着那面宽厚的胸膛,时不时还会再往里蹭一蹭。
不远处,队伍里的狮狂放声大笑“哈哈哈!快看呐!千户抱新娘子喽!!”
“千户!嫂子叫啥名儿啊!”
“千户!你从哪儿找来个这么好看的新娘子!”
……
一时间,亲卫队的数十亲骑纷纷放声高喊。
也只有他们,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喊出千户二字。
不论残耳,狮狂,还是眼下众多亲骑,或许在他们眼里,前者从来都不是那什么大月朝的神武侯。
而是他们的千户,他们质子军的千户。
墨书顿时脸黑“滚滚滚!都他娘滚蛋!”
“咳咳,别他娘瞎嚎,赶紧走!”富大海没好气的瞪了眼狮狂,随即抖动缰绳,驶向城内。
南川有些不死心道“死胖子,侯爷啥时候有这么个漂亮媳妇儿,咱咋没听说过”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富大海瞥眼。
“那,那咱这是去哪儿啊?”
“金陵湖,富府”
“金陵湖是啥地方?”
“大官儿住的地方!”
南川撇嘴“你他娘一个小小副将,还大官儿上了?”
“我爹是大官儿!咋的!”富大海瞪眼。
“你爹叫个啥?”
“叫**!”
“**!”
“**!!”
……
至此,随着两人一路互骂,队伍缓缓驶入皇都城内。
柳树下,墨书低头,轻轻用袖口擦了擦怀中梨花带泪的俏脸“好了,不哭了啊”
“嗯”水妍点点头,这才松开了手。
“当初好多人都说你在北陆战死了,我问墨爷爷,墨爷爷怎么都不说。最后,最后你身上的毒被解了后,墨爷爷才全都告诉了我”
墨书咧嘴笑道“你看,这不是没事儿了嘛,咱这体格子,没几天就好利索了!”
突然,水妍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那张面孔“公子,你,你当初在北冥说,要扣我三十年的月钱,还做数不?”
“扣你一辈子的月钱!”墨书蹲下身,一把便将水妍扛在了肩头。
水妍仿佛忘了自己正被扛在了肩头上,后知后觉的问道“公子,你,你方才说什么?”
墨书嘴角弯起,当着周边所有人的面向不远处的战马走去“我说!扣你一辈子的月钱!”
顿时,水妍羞红了脸颊,深深将脑袋埋了下去。
墨书努力稳着身形,待将水妍放在马背上后,这才翻身跨上了战马。
“公子,咱们去哪儿啊?”
“回家!”墨书抖动缰绳,向着城门策马奔去。
“我,我想先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不周山下的林子里!”
“好!”墨书笑着点头,继而调转方向,一路朝着不周山狂奔而去。
随着两人一马逐渐走远,城门外的人群中顿时嘈杂了起来。
一妇人挎着菜篮子,有些不确定道“刘姐,我怎么看方才那个年轻人,像,像当初的墨九公子?”
“什么像!那可不就是墨九公子么!听说在北陆率军打仗,都被封侯了!”旁边一妇人接话道。
附近,一菜摊主这才反应了过来“对了!那妮子我认识!以前时不时的就会到我这儿来买菜!”
“啧啧,老周,你这可算是遇着贵人了。将来的侯夫人在你这儿买过菜,那说出去可了不地了!”
一旁的中年摊主连连摇头感叹,不过在看到前者沉默不语时,中年摊主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老周?老周?你哑巴了?”
“我,我看那妮子年岁小,以前,以前的称就短,短了些斤量...”菜摊主面如死灰。
“咱俩没关系,没关系啊!可千万别说你认识我!”中年摊主二话不说,收起小摊就走。
……
不多时,墨书便策马来到了水妍口中的林子里。
看着前方空地上密密麻麻,足有数百个的小土坑,墨书直接就愣了。
“这,这全都是你挖的?”
水妍莞尔一笑,走向不远处的柳树旁坐下“以后啊,你可有的忙了”
墨书跟上去“咱好歹也是个堂堂的大侯爷,你就拿咱当个花匠使?”
水妍美眸一瞪“是你说要给我种花的!”
“种,种,明天咱就去花市买种子!”墨书无奈笑着,挨着水妍便坐了下去。
听完,水妍这才笑了起来,随之侧身躺在了前者怀里。很踏实,也很满足。
微风吹过,水妍闭上了眼睛。
听着远处的风声,听着肚子里的咕噜声,一切都很真实,也很自然。
仿佛本就该如此,她躺在怀中,他靠在树旁,虽不曾言语,却早已言语了万千。
不知过了多久,水妍轻轻开口“公子,你给我讲讲在外打仗的日子吧”
“好”墨书欣然点头,摸着怀中的脑袋,思绪也不禁飘向了北陆的那片战场
“当初去北疆投军的时候,我和大海都被分到了马厩。不打仗,就铲马粪,天天铲马粪。
你是不知道啊,那马厩里的味儿都不是冲鼻子,直接就是熏眼睛。
可没招儿啊,来都来了,总不能撂挑子不干吧。也是巧了,有俩王侯家的小子也被分到马厩来了。
这下倒好,四人四铲子,不是铲马粪,就是铡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