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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奕立刻点头:“出!我出力!季村长您说,怎么出力?”
“以后每天干活之外,自己去想办法。”季村长说,“林子边缘有些冻不死的耐寒草药,去找找看。巡逻队有时候会打点野味,你去帮忙处理皮毛内脏,看能不能换点肉渣骨头熬汤。或者……”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赵奕,“你不是认识不少‘自己人’吗?看看谁还藏了点什么好东西,愿意拿出来‘支援’一下伤员?”
赵奕明白了。这是让赵奕去搜刮其他纨绔的私藏,或者自己去挣。
“好!”赵奕一口答应,“我去找!我去换!”
为了救命的恩情,脸皮算什么。
季村长点点头:“这才像句人话。”她拍了拍凤粱没受伤的肩膀,“好好歇着,你这‘儿子’挺孝顺。”
凤粱猛地睁开眼,看向季村长,眼神里全是抗议。他可不要这么蠢的当儿子。
季村长没理他,笑着转身出去了。
赵奕留在屋里,看着凤粱,郑重地说:“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凤粱看着赵奕,眼神依旧很无语,最后叹了口气,又把眼睛闭上了。
从那天起,赵奕除了完成分配给自己的苦役,真的开始到处找草药,抢着去帮巡逻队处理打回来的野物,腆着脸去跟那些还有私藏糖块、肉干的纨绔讨要甚至交换。
虽然经常碰一鼻子灰,有时只能找到几根枯草,换到一点碎肉,但赵奕还是每天把弄到的那点东西送到凤粱那里。
他每次看到赵奕送来的那点寒酸的“营养品”,表情都很复杂,但没再拒绝。
季村长有时会过来看看,每次看到赵奕灰头土脸但干劲十足的样子,嘴角总会弯起一点看不出是嘲笑还是别的什么的弧度。
赵奕脸上的激动和尴尬慢慢褪去,变成一种复杂的怔忡。他看着季村长,又看看床上闭目养神的凤粱,嘴唇动了动。
“我……”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涩意,“我在家……并不受宠。”
季村长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赵奕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话多了起来,眼神有些飘忽:“我来北境,就是想拼点军功回去……让他们看看,我不是废物。也许……也许就能……”
他没能说下去,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没想到,刚来就成这样了。军功没捞着,命差点丢了三次。”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季村长,语气认真了些:“我不是不愿意报恩。要钱……我是真的没有。家里……大概也不会为我出多少。”
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坦露这种处境,脸上有点烧,但更多的是一种破罐破摔的平静。
季村长听完,脸上没什么意外表情,反而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点别的意味。
“不急。”她说,“你没有,你家里总有。我帮你找他们要。给不给,再说。”
赵奕愣住了。他没想到季村长会这么说。直接找他家里要?武威侯府……虽然父亲不在了,但门第还在。季村长一个北境村长,怎么要?
但看着季村长那平淡却笃定的样子,他心里又莫名生出一丝极其微弱的、连自己都不愿深想的期待。
家人……会为了他,这个并不受宠、甚至可能给家族抹黑的儿子,付出代价吗?他们会不顾一切救他吗?
这种期待让他感到一丝羞愧,却又无法抑制。
“这……这样行吗?”他迟疑地问,心里忐忑不安。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季村长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总得让你家里人知道,你在这儿欠了多大的人情,差点丢了命,又被人救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