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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无相法师握住九环锡杖的手,大喝一声,道:“破!”
锡杖顶端金光骤然大放,正中骨掌。
轰!
两者碰撞,响起了惊雷般的炸响声。
只听咔嚓一声,骨掌竟被震碎了。
云吞法王闷哼一声,身形踉跄后退。
他强行催动禁忌之术本就已是强弩之末,此刻被无相以佛门内力正面击破,反噬而来,内息顿时失控。
“师弟,你路走岔了。”
无相法师身形一闪,来到云吞法王的身前。
干瘦的手掌拍出,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云吞法王的胸膛上。
云吞法王浑身剧震,大口咳血,身躯骤然收缩,身上布满了血痕。
无相法师收掌而立,看向陈昭,道:
“陈施主,轮到你来处置了。”
陈昭点头,看向四周,朗声道:
“尔等教主已伏法,顽抗无益,放下兵器,可免一死。”
他们目睹了教主被镇压,此刻彻底崩溃。
哐当!
残存的云阳教众纷纷丢下兵器,面如死灰,或跪倒,或瘫坐,再无半分战意。
一些狂热的信徒也在同伴劝说之下,纷纷投降,放弃抵抗。
沈峻见状,立刻指挥手下上前收缴兵器,看管俘虏。
陈昭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收刀归鞘。
他看向无相法师,正欲上前见礼,却见那老僧起身一礼,道:
“见过陈大人。”
陈昭见无相法师向自己行礼,连忙还礼,道:
“大师一眼就认出在下了?”
无相法师微微一笑,道:
“是洛神那孩子传信于老衲,言道陈大人在筠州平定妖教,恐有波折。
老衲便离寺前来。
路上偶有所感,推演一番,知你在此有一劫数,故而加快脚程,所幸赶上了。”
陈昭闻言,却不太相信这老和尚的话。
不过,他并没有揭破此事,不动声色地道:
“大师神机妙算,今日若非大师出手,降服这妖人恐怕还要多费周折。陈某在此谢过。”
无相法师神色淡然,摆摆手,道:
“阿弥陀佛,分内之事,何足言谢。
不过是些旁门小道,不值一提。
倒是陈大人年纪轻轻,武功修为,临阵机变俱是上乘,更难得心怀黎民,勇于任事,方是真正的大道。”
陈昭知道他有意岔开话题,也不再深究其神通,转而道:
“大师此番前来,除了襄助平乱,想必也是为了那枚舍利子残片吧?”
无相法师微微一怔,沉吟片刻,神色一肃,颔首道:
“陈大人明鉴。
那枚佛宝碎片流落在外,易招邪祟觊觎,亦非供奉之道。
老衲确是想迎回寺中,以佛法温养,使其重归安宁。
不知陈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陈昭笑了笑,道:
“此事殿下既已首肯,大师又与殿下有旧,何须再问陈某?”
无相法师双手合十,郑重道:
“还要多谢陈大人在悬泉郡夺得此宝。
老衲若绕过大人,径直取走,于情于理,皆不合。
故而必须当面恳请,以示尊重。”
陈昭微微一笑,道:
“大师言重了。既然殿下已然同意,大师又亲自开口,陈某若再推阻,便是不近人情了。
那枚碎片,大师自可请回宝象寺供奉。”
他对那个舍利子碎片,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代宝象寺上下,谢过陈大人成全。”
无相法师深深一礼。
咳咳!
云吞法王突然剧烈地咳嗽,猛地咳出大口的鲜血。
两人闻声,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不远处瘫倒在地、气息奄奄的云吞法王。
他此刻衰老之态毕露,蜷缩如虾,眼神涣散,口中喃喃自语。
陈昭微微蹙眉,道:
“他竟然衰老成如此模样。”
眼前的云吞法王不像个人,更像是一具干尸。
无相法师看着自己曾经的师弟,长叹一声,道:
“唉,这痴儿当年天资确实卓越,可惜心性偏激,贪嗔痴炽盛。
他不甘寿元有限,痴迷于虚无缥缈的长生不死之说。
叛出师门后,不知从何处寻得那损人害己的邪术,妄想逆天改命。
此法看似能短期内获取强大力量,延缓衰老,实则是饮鸩止渴。
他沉溺于此道多年,早已油尽灯枯,形同朽木。
长生?何其虚妄,何其艰难!
执念一生,万劫不复。”
说到这里,无相法师走上前,在云吞法王身边蹲下。
云吞法王似乎有所感应,浑浊的眼珠转动,看向自己的师兄,嘴唇翕动,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无相法师伸出手,轻轻抚过他的头顶,低声道:
“师弟,尘缘已了,诸般罪业,尘归尘,土归土吧。愿你来世,能得智慧,破此迷障。”
言毕,他手掌在云吞法王的颈间轻轻一捏。
他身躯微微一震,歪着脑袋,生息全无。
无相法师缓缓起身,对陈昭道:
“陈大人,此人虽罪孽深重,终究曾是我佛门弟子。
可否容老衲将其遗体火化,带他回去?”
陈昭点头,道:“大师请便。沈峻,带人帮忙搜集干燥木材。”
沈峻应命,很快指挥兵士从附近林中搬来不少枯枝断木。
很快,他们在河滩边一处空地堆起一个柴堆。
无相法师和他的小徒弟上前,亲自将云吞法王的遗体安置于柴堆之上。
小沙弥从背囊中取出火折子,点燃了柴堆。
火焰腾起,噼啪作响,逐渐吞没了那具枯槁的身躯。
无相法师手持锡杖,立于火堆前,低声诵念往生经文。
陈昭静静看着,火光映照着他的脸庞,明暗不定。
这场叛乱的魁首终于是死了。
可是朝中与云阳教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官员呢。
这些朝中的官员和勋贵,一方面是想利用云阳教给朝廷制造混乱,给李妙真制造一些麻烦。
另一方面是压榨百姓,搜刮很多的民脂民膏。
这云阳教向那些官员输送的钱粮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根据洛守正暗中调查,光是银子便有三四十万两,更别说其他东西了。
“这些人为了给李妙真添点堵,祸害百姓,绝对不容饶恕!”
陈昭眼神一寒,迸发出冰冷的寒意。
他不在乎这龙椅上的是谁,是李妙真还是其他人,但是祸害国家和百姓便绝对不能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