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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老爷双目赤红,死死揪住赵德安的衣领,怒吼道:
“赵大人!你是县令,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儿子死得冤,他死得冤啊!”
赵德安被勒得脸色涨红,勉强挤出笑容,道:
“楚、楚老爷息怒啊……我们县衙肯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楚老爷猛地松开手,转身指着赵卫君,厉声道:
“那好!赵大人,你现在就给我严惩这个畜生!他父亲害死我儿,他顶替我儿的官职,这笔血债,必须血偿!”
赵卫君脸色煞白,踉跄后退,颤声道:
“楚老爷!此事真的与我无关!我根本不知道我父亲做了什么!”
“放屁!”
楚老爷怒极,指着赵卫君的鼻子,怒骂道:
“你父子二人狼狈为奸,今日若不给我个交代,我楚家决不罢休!”
赵德安见场面失控,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道:
“来人!先把赵卫君押下去,严加审问!”
衙役立刻上前,一把扣住赵卫君的双臂。
赵卫君挣扎着喊道:
“大人!我真的冤枉啊!”
赵德安冷哼一声,挥手道:
“先打二十大板,让他清醒清醒!”
衙役当即把赵卫君按倒在地,抡起水火棍,重重打下。
“啊!”
赵卫君痛呼出声,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徐道远见状,眉头紧皱,上前一步,道:
“赵大人,此事尚未查明,贸然用刑,恐怕不妥!”
赵德安还未开口,陈昭却忽然伸手,一把拉住徐道远,低声道:
“徐先生,少安毋躁,一边说话。”
徐道远一怔,被陈昭拉到一边后,转头看向陈昭,眼中满是疑惑,道:
“陈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此事明明与赵卫君无关!”
陈昭目光深邃,淡淡道:
“徐道长,你想不想让张玄素现身?”
徐道远瞳孔一缩,瞬间明白了陈昭的意图,压低声音道:
“你是要……逼张玄素现身?”
陈昭微微点头,道:
“赵卫君是他唯一的儿子,若他真没死,绝不会坐视不理。”
徐道远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不再阻拦。
赵德安见状,立刻挥手道:
“来人!把赵卫君押回县衙大牢,严加看管!”
衙役架起奄奄一息的赵卫君,拖出了大堂。
当夜,县衙大牢。
昏暗的牢房内,赵卫君蜷缩在角落,身上伤痕累累,神情痛苦。
突然,牢门外的火把微微晃动,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牢门外。
黑影缓缓抬头,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卫君!”
沙哑的声音响起,赵卫君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牢门:
“爹?你居然真的还活着!”
“不错,是我,我还活着!”
赵卫君浑身一颤,挣扎着爬向牢门,嘶声道:
“爹!真的是你?”
黑衣人抬手一挥,寒光闪过,牢门铁锁应声而断。
他一把推开牢门,快步上前扶住儿子,道:
“走!”
赵卫君踉跄起身,父子二人刚冲出牢房,院中突然火光大作!
数十支火把骤然亮起,将整个院落照得如同白昼。
“张道长,别来无恙啊。”
陈昭负手而立,从阴影中缓步走出。
在他身后,赵德安、武宣、沈峻带着一众衙役将院子团团围住。
黑衣人脚步一顿,缓缓转身。
徐道远死死盯着那道黑影,摇头苦笑,道:
“玄素兄……真的是你?”
黑衣人沉默片刻,抬手摘下面巾。
一张熟悉的面容在火光中显露。
正是三年前“死去”的张玄素!
张玄素苦笑一声,道:“徐先生,多年不见啊!”
徐道远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道:
“没想到你还真的活着!”
张玄素闭上眼睛,苦笑一声,道:
“你就不该来找我。”
徐道远叹了声,道:
“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赵卫君突然挣脱父亲的手,嘶吼道:
“爹!你告诉我,楚文是不是你杀的?”
院中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玄素身上。
他点了点头,叹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是我杀的!”
“为什么?”赵卫君崩溃大喊,“就为了让我当上那个助教?!”
张玄素猛地睁眼,眼中泛起泪光,道:
“卫君,为父这一生亏欠你太多……当年若不是我长年在外,你娘也不会因病去世。”
陈昭问道:
“所以你就杀了楚文,用他的尸体替你假死!”
张玄素转向陈昭,拱手道:
“陈大人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楚文是我被逼无奈所杀!”
陈昭道:“那你说来听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玄素皱着眉头,轻叹道:“大概在我假死的前半个月前,当时楚文带着阿古其找上我了。”
陈昭问道:
“他们找你是为什么?莫非是为了《云笈七签》?”
张玄素点点头,道:
“不错,那天他们找我便是为了《云笈七签》。
要求我以三千两黄金的价格将那本书卖给阿古其。
楚文表示说如果不卖的话,就要在我儿的学籍之上做些手脚,让我儿参加不了科举。”
赵德安捋着胡须,沉声道:“莫非是你儿子改名换姓一事作为威胁?”
张玄素点点头,答道:
“正是如此,我祖上乃是疍户,直到我这一代这才经商,而士农工商,我始终是**籍。
所以,便让我儿之名改在我妻子的名下。
虽然这是朝廷严令禁止的,但是只要这件事不说破,基本上是睁一眼闭一只眼。
可是楚文却威胁我,倘若我不愿意将《云笈七签》卖给阿古其,便将此事上报州学,取消我儿的学籍和功名。”
楚老爷冲过去,大声喝道:
“我儿已经死了,你休要污我儿之清白!”
张玄素却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甩给了楚老爷,喝道:
“这是我从楚文身上搜到的密信,你看是不是他的笔迹?”
楚老爷接过信,借着灯火一看,瞬间脸色一白,惊得手中的信掉在地上。
陈昭走上前,将地上的信捡起来一看,果然是楚文写给叙州州学的举报信。
张玄素冷哼一声道:“这是我从楚文身上搜到的,岂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