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比乌斯拜尔克隆的福格瑞姆，正处在堕落之前的最后时间段。
可以说，他的骄傲和自满在这时已经膨胀到了极致，达到目空一切的地步。
凤凰大君用最为严苛的标准，要求自己和第三军团，力求方方面面都做到完美。
而这些方面，自然包括了忠诚。
福格瑞姆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在心底里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最忠诚的那个帝皇子嗣。
不然的话，为什么帝皇会只允许第三军团佩戴天鹰徽记，会允许第三军团以“帝皇之子”的名字命名？
第三军团享受的独一无二待遇，根源就在于他们是最完美的，帝皇对他们青睐有加。
然而黎曼鲁斯经历了大远征和大叛乱的洗礼，见证了各个原体兄弟做出各种选择，早已经看透了福格瑞姆的虚伪本质。
他认为自己是最忠诚的原体，出发点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方方面面都是最为优秀的那个，自然也包括了忠诚而已。
他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不需要理由。
福格瑞姆的忠诚犹如浮于表面的华丽装饰，看起来异常的漂亮，但是到了检验的时候，就会发现完全是华而不实。
究其本质，只不过是福格瑞姆的傲慢实在是太过离谱，以至于到了蒙蔽双眼的程度。
在此刻，当黎曼鲁斯在福格瑞姆的耳畔，诉说着那些可怕的真相时，骄傲的凤凰心中开始生出一丝裂痕。
福格瑞姆知道自己的首席药剂师法比乌斯，在暗中悄悄的研究异形的基因和科技，并且尝试将这些融入到帝皇之子的基因之中，让他们变得更为完美。
但是福格瑞姆不在乎。
他觉得与更加完美相比，区区风险也是可以承受的代价，他觉得自己能够掌控一切，能够在所有的危险爆发之前，掐灭它的萌芽。
福格瑞姆从实验室地上那些死去帝皇之子的身上，除了看到了亚空间腐化的畸变痕迹之外，还看到了一星半点和“剌人”相关的特征。
这意味着这些帝皇之子，其实都已经被法比乌斯进行过改造，而由果溯因，福格瑞姆就推导出了肯定是自己玩脱了，把整个第三军团都栽了进去。
但是知道归知道，福格瑞姆的自傲和尊严，不允许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黎曼鲁斯不屑的笑了笑，拍拍福格瑞姆的肩膀，随后便不再理会。
他知道福格瑞姆有多么在乎他的脸面，要是再刺激下去，说不定会当场和自己决斗单挑。
狼王虽然不怕，但他也不想浪费时间在内斗上。
他们的时间现在很宝贵，没有一秒钟是多余的。
“兄弟们，让我们暂时放下矛盾，商讨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方针。”
“我们需要一个目标，需要一个完善的计划，而不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钻。”
狼王直接站上了实验室的设备操作台，取得了居高临下的优势。
“你如果要想站高点话，我可以抱你。”一旁那尊浑身漆黑的巨人友善的说道。
黎曼鲁斯顿时满头黑线，他的体格在原体中排在中游，和伏尔甘这种怪物根本没法比。
“谢谢好意，不用了伏尔甘。”狼王婉拒了兄弟的热情。
火龙之主也不恼，甚至十分体贴的直接站到了兄弟们的最后方，免得被自己挡住视线。
“为什么这个芬里斯蛮子可以主持大局？”
“如果他都可以，那我就更可以了。”
马格努斯利用自己的灵能直接放大了体型，哪怕狼王站在了台上，依然无法俯视他。
赤红之王的记忆停滞在了普罗斯佩罗，他可不会忘记黎曼鲁斯是怎么下令轰炸他的母星，并且屠杀他的子嗣。
“凭什么，就凭我脑子里的记忆截止点，是我们所有人中最靠后的。”狼王毫不示弱的反驳道。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了了，我们真他**是那个叫法比乌斯拜尔的**克隆出来的原体，我们和记忆里的那些‘原体’，并不是一个人！”
“就像马格努斯这个大**，他的本体用一通灵能电话打爆了全父的人造网道，最终导致了网道战争的爆发和失败，但那是他本体的错误，他这个克隆体并没有干过这些蠢事。”
黎曼鲁斯的口舌要比马格努斯这样的“文青”犀利太多，他根本没有什么忌讳，反正他在所有兄弟眼中的印象就是野蛮人。
“你，你，你！”
“何等的野蛮粗鲁！”
马格努斯被狼王气得够呛，不过好在他的皮肤本来就红得发紫，根本看不出脸色的变化。
“诸位，我们现在是在恐惧之眼里，虽然法比乌斯拜尔暂时撤退了，但是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毕竟我们是他废了好大力气才克隆出来。”
“若是我们直接开始清算本体犯下的错误，那我们是不是要分成两派，把对方杀光了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佩图拉博哼了哼，出来作证。
“没错，这里的确是在恐惧之眼，我从出生开始就能够看到这只烙印在现实宇宙上的眼睛，就连这个名字，都是诞生自我的口中。”
“并且根据我的观测，我们的所在的位置，还在恐惧之眼的深处，距离外面的朦胧星域还有着相当遥远的距离。”
听到佩图拉博和鲁斯的声音，浑身散发着强大敌意，矛头直指荷鲁斯的莱恩·庄森也是暂时克制了自己。
在忠诚原体的阵营中，他是最为坚定的叛徒原体针对者，特别是对于大逆荷鲁斯，他更是恨不得当场动手，干掉这个昔日的战帅。
狼王不知道莱恩到底是对叛徒完全眼底容不下沙子，还是因为战帅的陈年旧事恩怨，卡利班人一直在言语上攻击荷鲁斯。
“哼！”
“鲁斯说的对，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内哄争执，而是应该先团结起来，逃出这个实验基地。”
相较于锋芒毕露的莱恩，被安格隆、珞珈、福格瑞姆等人围起来的荷鲁斯就显得异常的消沉了。
他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后来在众多原体兄弟口中得到了历史的真相后，也是不得不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背叛了帝皇。
他在戴文星遇刺，然后被阿巴顿等人给送进了戴文神庙，随后就被混沌诸神腐化。
荷鲁斯没有想给自己找理由解释的想法。
身为牧狼神，帝皇钦点的战帅，不管有什么理由和借口，他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没什么好说的。
太多的语言辩解，那根本就是苍白无力的狡辩罢了。
荷鲁斯在自己的兄弟面前，向来都是挂着一幅温和的笑容，他就像是一轮太阳一样照耀着自己的兄弟，但是此刻，他这轮太阳彻底的暗淡了。
他发现自己不管再怎么模仿帝皇，也只是月亮之于太阳，他的光只不过是对太阳的反光而已。
“是的，莱恩和鲁斯是对的，我们现在不应该因为本体的错误而清算、敌视彼此。”荷鲁斯苦涩道。
“我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充当领袖，既然鲁斯的记忆是我们中最完整的，就应该让他来带领我们接下来行动。”
听到荷鲁斯的话，安格隆、珞珈、阿尔法瑞斯还有福格瑞姆等以他为首的原体，也是逐渐的放下了自己的敌意。
见众兄弟间的矛盾逐渐开始平息，鲁斯也是暂时松了口气。
其实狼王也不是什么合格的统帅，在大远征和大叛乱时代，他一直扮演的都是一位服从命令的将军。
但此刻，看着众多兄弟炽热的目光，鲁斯怎么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荷鲁斯的主动退让，和黎曼鲁斯那粗糙却直白的言辞，暂时压下了实验室中几乎沸腾的敌对气氛。
虽然猜疑和敌意的伤痕依旧如同暗流涌动，但求生的本能和对“本体”所作所为的复杂感受，让这群基因原体的克隆体们暂时搁置了争端。
“好！”鲁斯从操作台上跳下，落地时牵扯到胸骨伤势，疼得他龇牙咧嘴。
“第一步，找点趁手的家伙，即便是原体要赤手空拳对付全副武装的星际战士，那还是有点蛋疼。”
他率先走向那些倒毙的帝皇之子剑士尸体，莱恩·庄森冷哼一声，但也紧随其后。
卡利班雄狮的骄傲让他不屑于拾取叛徒的武器，但理智告诉他这是必要的。
基里曼、可汗、科拉克斯、马格努斯也行动起来。
叛乱派原体那边，荷鲁斯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鲁斯，也默默走向一具相对完好的帝皇之子尸体。
珞珈则闭目祈祷片刻，才拿起一把掉落在地的链锯剑，仿佛在进行某种净化仪式。
福格瑞姆仔细检查着每一具遗体，每一件武器，似乎想找出符合他完美标准的，但最终也只是皱着眉头拿起了一柄相对干净的夏那巴尔军刀。
凤凰大君甚至认出了几个他知晓名字的帝皇之子，但这些叛徒带给他的只有耻辱。
很快，一堆五花八门的武器和盔甲部件被堆放在实验室中央，数量不少，但各种问题立刻显现出来。
这些武器异常的杂乱，夏那巴尔军刀、链锯剑、动力剑、毒晶发射器、能量鞭……几乎没有统一制式，且多为近战武器，远程火力严重不足。
而帝皇之子们装备的音波武器，上面携带了极其严重的混沌腐化，伏尔甘看了都直摇头。
而防具方面，帝皇之子的动力甲是为阿斯塔特体型设计的，对于原体庞大的身躯而言，如同小孩的玩具。
大部分甲胄在之前的战斗或原体挣脱时就被破坏得不成样子，剩下的也严重不合身，根本无法穿戴。
不止是防具，所有武器都是阿斯塔特规格，对于原体们巨大的手掌来说，握柄显得纤细脆弱。
链锯剑的锯齿在安格隆手中挥舞起来，简直像个小孩子的玩具风车。
“一堆废铁！”佩图拉博踢了踢地上的盔甲碎片，冰冷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这些**，简直是笑话！”
“废铁？不，兄弟。在真正的工匠手中，万物皆可重塑。”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伏尔甘身上。
这位浑身漆黑的巨人，此刻走到了那堆废铁前。
那双如同熔炉般温暖而深邃的眼睛扫过地上的金属残骸，粗壮的手指轻轻拂过一片扭曲的陶钢胸甲碎片。
“伏尔甘兄弟，你有办法？”基里曼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伏尔甘没有直接回答，他走到实验室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原体们从实验基地找到的维修设备和废弃的金属材料。
他从中拖出一个小型等离子熔炉，检查了一下能量接口，又搬来一个沉重的液压锻台。
他的动作沉稳有力，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节奏感。
“我们需要一个熔炉，一个锻台，还有一点点耐心。”
“但幸运的是，我们现在真的有。”
伏尔甘将便携式等离子熔炉连接到实验室的主能源接口，嗡鸣声响起，熔炉核心亮起刺眼的蓝白色光芒。
火龙之主将几块最大的动力甲胸甲残片和一堆散落的金属废料一股脑地扔进了熔炉的进料口。
“他在干什么？融化废料？”马格努斯皱起眉头，他对打造装备并不感兴趣，也不在行。
“看着吧，红皮欧格林。”鲁斯咧嘴一笑“伏尔甘的手艺，可是连火星上那些机油佬都佩服的很！”
熔炉发出沉闷的咆哮，内部的温度急剧攀升，那些坚固的金属在等离子焰流中迅速软化、熔融、混合。
伏尔甘并没有使用复杂的控制面板，他只是将一只覆盖着厚厚老茧，闪烁着微弱熔岩光泽的巨大手掌按在了熔炉的外壁上。
他闭上眼睛，仿佛在倾听金属的心跳，在引导着熔流的融合与提纯。
仅仅几个小时分钟，熔炉的泄流口打开，流淌出如同粘稠熔岩般闪烁着炽热金红色光芒的金属流。
伏尔甘睁开眼，熔炉般的瞳孔中映照着炽热的金属流。
他抄起旁边一个巨大的耐高温钳具，精准地夹起一团足以填满浴缸的炽热金属熔液，那恐怖的热浪让附近几个兄弟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多恩兄弟，基里曼兄弟，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伏尔甘沉声道。
多恩如同磐石般上前一步，基里曼也迅速靠拢。
伏尔甘将钳具递给多恩，多恩稳稳地夹住那团炽热熔液，将其转移到巨大的液压锻台上。
伏尔甘则拿起一柄巨大的，用一根粗壮的金属梁改造而成的锻锤。
“压制！”伏尔甘低喝。
基里曼立刻操作液压锻台，强大的压力瞬间作用在炽热的金属熔液上，与此同时，伏尔甘举起了那柄巨大的锻锤。
轰！轰！轰！
沉重的锤击声如同战鼓，响彻整个实验室。
每一次锤击落下，都带着伏尔甘全身的力量和他那独特的技巧。
那炽热的金属熔液在锻锤和液压的恐怖压力下，如同驯服的史前巨兽般被疯狂锻打、延展、塑形。
火星四溅，如同金色的暴雨落下，金属内部的杂质被硬生生锤打出来，结构在伏尔甘的意志下被优化重组。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伏尔甘并非在打造单一的部件。他那双洞察物质本质的眼睛和神乎其技的锤法，竟然在同时塑造多个部件。
在巨大的金属块被延展成厚实板材的同时，他精准的锤击在边缘锤打出用于关节连接的凹槽和卡榫。
在板材中心区域，他利用巧劲和不同角度的锤击，引导金属流形成胸甲弧面的雏形。
甚至一些边角料在他手中，都被灵巧的瞬间锤打成粗犷但坚固的螺栓和铆钉。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花哨，只有千锤百炼的精准和效率。
汗水从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滚滚而下，瞬间被高温蒸发成白气，整个锻造过程充满了原始而震撼的力量美感，仿佛一位远古巨神在捶打神器。
周围的原体都看呆了。
他们绝大部分人都知道伏尔甘极其擅长打造装备，但是却很少有人当面看过伏尔甘锻造的过程。
除了费鲁斯、福格瑞姆、佩图拉博之外，几乎没有原体会亲自动手锻造装备。
不到一个小时，一套散发着炽热余温，线条粗犷厚重，覆盖着原始捶打纹理的胸甲、肩甲、臂甲和裙甲组件，赫然出现在锻台上。
虽然没有任何精雕细琢的装饰，但那厚重感，那金属本身在伏尔甘伟力下形成的致密结构，都散发着令人心安的防御力。
“这些战甲没有动力系统，这里的条件实在太简陋，时间太紧迫，我只能打造一些利用肉体力量驱动的战甲。”伏尔甘带着歉意说道。
“不不不，兄弟，你简直是我们的救星！”黎曼鲁斯大大咧咧笑道，他自然不可能驳斥伏尔甘，现在这种时候有的用就不错了，还有什么挑剔空间。
既然此刻他是领袖，那他就要做好协调各个兄弟的准备，他必须把所有人都团结在一起。
伏尔甘毫不停歇，立刻开始处理下一团熔液，为其他兄弟打造护甲。
同时，他指挥着基里曼和多恩处理那些阿斯塔特规格的武器。
“武器太小？那就熔了它们，取其精华！”伏尔甘的声音在锻打声中依旧清晰。
基里曼迅速将收集到的链锯剑、夏那巴尔军刀等金属武器投入熔炉。
多恩则利用液压锻台和伏尔甘提供的几件，用废料敲打出来的简陋模具，开始对熔融的武器级金属进行重铸和塑形基础。
伏尔甘在打造护甲的间隙，会走过来，对着那些初具雏形的巨大武器胚子进行关键的几锤。
每一次精准的锤击落下，都伴随着武器的逐步成型。
伏尔甘的锻造，没有追求华丽，只追求实用和坚固。
他用最原始的方式，将一堆“废铁”在极短时间内，变成了能够被原体使用的，散发着原始力量美感的简陋装备。
“那我就不客气了，让我试试伏尔甘的手艺。”
鲁斯第一个抓起一套还烫手的胸甲和裙甲，毫不在意地套在身上。
粗糙的金属**他带伤的皮肤，一种久违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他又抓起那柄巨大的动力剑，试着挥舞了一下，虽然重量和平衡感远不如他惯用的武器，但好歹也是伏尔甘亲手打造的好东西。
其他兄弟也纷纷上前，挑选适合自己的护甲和武器。
莱恩穿上胸甲，拿起那柄巨型的夏那巴尔风格巨刃，试了试手感，严肃地点点头。
圣吉列斯选择了相对轻便的肩甲和臂甲，拿起一把巨大的长剑。
佩图拉博默默地穿戴上护甲，拿起一柄巨大的动力锤，冰冷的眼中难得闪过一丝满意。
很快，众原体都武装了起来，至少不再是赤手空拳。
“第二步，我们必须找到出路。佩图拉博，基里曼，这方面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你们的脑子最好使，搞清楚我们在哪，又该怎么出去。”
两名原体立刻走向实验室的主控台。
这两名最擅长多线程思考和模拟推演的原体，接管了实验基地的各项设备和观测装置，他理性的思维如同最精密的齿轮开始运转。
他们如同超级计算机般，飞速分析着拜尔留下的庞大数据和实验室本身收集的外部环境信息。
“确认坐标，我们在恐惧之眼深处一颗编号为K-7-451的星球上，重力1.8G，大气稀薄有毒，这个地方大概在恐惧之眼撕开后不久就被吞入其中。”
佩图拉博的声音冰冷地报出结果，手指在全息星图上快速点划。
基里曼调取着实验室被动接收的亚空间信号，以及微弱的长程探测器数据。
“距离我们最近的稳定亚空间航道节点，”他快速计算着，“如果我们有战舰的话，可能大概需要航行十三天。”
“我们需要载具，能进行亚空间航行的舰船！”可汗急切地说，只有对速度的渴望，“然后让我来开船。”
“圣吉列斯，马格努斯！”鲁斯立刻下令，“你们两个搜索这颗星球，看看有没有能飞的东西，哪怕是条舢板！”
“那该死的法比乌斯肯定会把交通工具带走或者摧毁，他可不会这么好心。”
拥有羽翼的大天使和灵能强大的赤红之王立刻行动。
圣吉列斯展开洁白的羽翼，化作一道流光，直接从实验室穹顶一个被破坏的通风口飞了出去。
马格努斯则盘膝坐下，仅存的独眼爆发出强烈的灵能光辉，无形的精神触须如同巨大的雷达网，瞬间扫过整个星球地表和近地轨道。
半小时后，圣吉列斯如同一道流光飞回，羽翼带起的气流吹散了烟雾。
他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我已经检查过了，这颗星球本来就是个死亡世界，法比乌斯只是在这里隐蔽的修建了一座实验室。
我发现了几处疑似机库的残骸，但内部只有扭曲的金属和**的残骸，没有发现任何完好的飞行器。”
几乎同时，马格努斯也睁开了眼睛，脸上带着疲惫和失望。
“轨道干净得异常，只有一些战舰的残骸碎片在漂流，近地轨道没有停泊任何舰船，等等……”
他眉头忽然一皱，独眼再次亮起。
“在星球背面的一个深谷里，好像有微弱的飞行器信号，非常微弱，能量反应低下。”
“带路！”鲁斯毫不犹豫。
在圣吉列斯的空中引导和马格努斯精准的灵能定位下，众原体迅速穿越了如同迷宫般，布满废弃管道和巨大生化培养罐残骸的实验室区域，从一个巨大的，被炸开的侧门冲出了这座钢铁坟墓。
外面是名副其实的死亡世界。
暗红色的天空如同凝固的血痂，散发着硫磺和电离臭氧的恶臭。
扭曲怪诞的黑色岩石山脉如同腐烂巨兽的骨架，地面覆盖着厚厚的、散发着辐射尘埃的灰烬。
这个世界曾经生存着数量不少的人类，但是自从星球被恐惧之眼吞噬后，所有人都凄惨的死去了。
他们很快抵达了那个位于星球背面的，被巨大岩壁遮蔽的深谷。
谷底，一架覆盖着厚厚灰尘和锈迹的飞行器残骸半埋在废墟中。
它的外形有点像帝国列装的雷鹰炮艇，但状态极其糟糕，一侧机翼断裂，引擎外壳破裂，起落架扭曲，涂装早已剥落殆尽，露出底下伤痕累累的金属骨架。
“这是一架雷鹰。”基里曼蹲下身，检查着破损的引擎接口，“不对，不是帝国列装的标准型号，好像是一种我们没有见过的特殊型号。”
“这是纷争时代生产的雷鹰炮艇，老古董了啊！”
“引擎严重损坏，导航阵列缺失，维生系统离线，武器系统只剩下一门双联重爆弹枪炮塔看起来勉强能用。”
他摇了摇头：“这……只能算是一堆勉强能看出形状的废铁。”
“废铁？”伏尔甘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走到雷鹰残骸前，巨大的手掌**着冰冷粗糙的装甲板，如同**一个受伤的老朋友。
“只要有火，有材料，有信念，废铁也能重获新生。”
这一次，连佩图拉博都没有出声嘲讽，因为伏尔甘已经展现过一次不可思议的锻造实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