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哈哈哈……”
宋楚楚大笑起来。
“你一个**婢,也敢教我做事?”
她怒目而视:“王婉心可真是把捧高踩低表演得淋漓尽致!日日派人看着我,拘着我,清净院什么都是末等的,靠我自己带来的嫁妆才能过点体面日子,还让我叫她大嫂?!”
她堵在桂枝面前:“今天连你们两个狗奴才都敢在我面前乱叫,若是我不发威,你们还真当清净院好欺负!”
“给我跪下,磕头!磕了才许走!”
桂枝是跟着王氏多年的大丫鬟,自然学了些本事在身,她只看了身边的另一位丫鬟一眼,那位丫鬟立刻便懂了。
宋楚楚还在等着两人给她道歉,突然感觉到一股大力将自己推向了旁边的蔷薇丛里。
蔷薇花架上全是尖刺,痛得她顿时厉声尖叫起来。
那位丫鬟也猛地摔倒在地,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好你个**婢,你竟敢推我!”
宋楚楚用力才挣脱了那花架,精心准备的衣裙却被那些尖刺刮得褴褛不堪。
“何人喧哗!”
王氏听见声音,这会儿也过来了。
桂枝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夫人恕罪,奴婢两个按您的吩咐给大爷拿吃食,结果被世子夫人拦住了。”
她哭着说道:“世子夫人说她清净院吃得那么差,说夫人和大爷也不配享用珍馐,说您捧高踩低,于是将这些吃食都给踢翻了……”
“奴婢说按理她应该喊您一声大嫂,世子夫人却不肯,最后她打了喜鹊,喜鹊被打倒在地,世子夫人自己也弹到了花丛里……”
听完桂枝的禀报,王氏的脸色冷到了极点。
宋楚楚转头看向桂枝,猛地甩了她一巴掌:“**人!你颠倒黑白,分明是你们撞了我,还把我推到花架上伤的!”
王氏:“弟妹,这做人,最重要的就是本分!我昨日见你那丫鬟将你说得那般可怜,才专门让你回门一趟,这刚回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她见王氏丝毫不断公道,还说她可怜,顿时冷笑一声。
“王婉心,这个后宅你做主,对清净院到底如何,你心里应该清楚!少给我做这些面子上的把戏!你与你这个**皮子丫鬟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边的哭声传了出去,季澄此时也出来了,看见宋楚楚衣衫不整,又对自己夫人这般无礼的样子,不由眉头一皱。
“放肆!”季澄厉喝一声。
“堂堂侯府世子夫人,公然对嫂子这般无礼,忠义伯府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宋楚楚被气笑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你们有教养,懂礼仪,那怎么还是和我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见宋楚楚戾气如此重,王氏不愿夫君与宋楚楚争执,赶紧朝他递了个眼色。
“来人!”
因方才闹起来,许多下人都借着往这边走一趟,想偷偷看个热闹。
王氏这会儿趁机抓了两个小厮出来:“送世子夫人回清净院!给我将院子守好,若世子夫人再有差池,拿你们是问!”
“是!是!”
宋楚楚被两个小厮连拖带拽地带回了清净院。
看着两人守在门口不打算离开的架势,她索性趁机问道:“你们是哪房的人?平日在哪里当值?”
两个小厮面色严肃:“小的是正门的门童,方才大夫人让咱守着院子,世子夫人以后还是清心歇息吧!”
正门的门童?
宋楚楚心中一喜。
“请问两位小哥,三皇子多久来一次府上?”
两位门童面面相觑,没有再搭理她。
王氏和季澄两人被宋楚楚弄得一肚子火,让人去澹泊斋传季泊舟去了。
这人毕竟不是大房的,要怎么处置,都得问过季泊舟。
季泊舟和吴伶儿刚下榻,就听见外面又着急忙慌的传他,说是宋楚楚闹了事。
他心里刚消下去的烦躁又起来了。
“让大哥大嫂稍等,我马上过去!”
他被人伺候着穿好衣服,赶紧往正堂去了。
王氏和季澄只花了一盏茶的功夫就给他讲清楚了来龙去脉。
看着王氏略带委屈的样子,季泊舟不由好好思考了一下今日之事。
“大嫂是说,昨天就有她院中的丫鬟来找你说要回门?”
王氏点点头:“是,开始说要出去,我记着你的吩咐就没同意。谁想到后面那丫鬟说是想回门。
我想着堂堂侯府,世子夫人却没回门,也怕惹人笑话,所以就同意了……”
季泊舟心里有了计较。
他朝王氏道:“辛苦、委屈大嫂了,就按照大嫂的吩咐来吧,先让她待在自己的清净院中,以后别再出来!今日恐怕她外出之后的这些事,我还得再去调查一二……”
季澄和季泊舟毕竟是多年兄弟,当初是自己劝他要把这只“凤”绑在季家的,这会儿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拍了拍他的肩宽慰他。
季泊舟当然清楚季澄的性子:“大哥,以后她若是做得有什么不对,你们处置了便可,不用再专程找我了!弟弟不介意!”
季泊舟说完就回了自己院子。
季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也叹息一声。
如今看来,思峦确实付出的有些太多了!
季泊舟回去后,立马召集人手,派人去打探宋楚楚这一日的行踪。
他负手站在书案前,眼里全是寒气:“青墨!你去问问大嫂今日派去跟着她的那人,看看她除了回侯府,可还去了其他什么地方!”
这么久都相安无事,今日却那般打扮前来找自己,动作还那般大胆放浪……
经历了上一次在伯府之事,他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此时,青墨小声道:“世子,世子夫人身边的丫鬟银杏,没准可以为世子一用……”
季泊舟垂眸:“那你先去找银杏打探一下,再派人去查!务必将所有消息尽快带回来!”
青墨答了声是,脚步生风地带上门出去了。
屋内只剩季泊舟一人。
床榻早已被下人收拾妥当,但他看着那处,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惆怅。
姜行已经大好了,不知道宋梧如今是否已真真正正全然成了他的人……
他鬼使神差地打开了以前宋梧赠给她的一幅幅书画。
“来人!”
门口的传唤小厮立刻进来了。
“给我把这些书画,全都挂在房内!”
却没想到,那些书画,竟然挂了满屋。
不知道从哪日开始,他的房内已经时常都备着酒。
季泊舟给自己倒了一杯,挨个敬过那一幅幅用心的作品。
一路看过去,竟然每一幅都有惊喜。
因为他发现自己之前从未看过上面的题字,如今一一看过,失去的滋味让心火燎般疼痛着,也让他不由自主就泪流满面。
“愿愿……愿愿你别赌气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怎么能做世子夫人,世子夫人永远是你的位置……”
“愿愿,是我爱你却不自知,终究是我输了……”
他两颊酡红,早已酩酊大醉,这会儿手一松,酒杯滚落在地,整个人也很快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