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随着厂房门被推开,一个护士走了出来。
这一刹那,赵默口干舌燥,脑袋一片混沌,什么钢铁意志都不顶用了。
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真的要当爸爸了,又似乎在等待着“审判”。
护士一手抱着婴儿,白色的裹单裹着婴儿,没有发出“哇哇”的哭声,很安静,一手拿着一张小纸牌看了下,开口问道:“谁是杨婵家属?”
赵默这才从混沌中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后紧张的说道:“我~我是杨婵老公!”
“男孩,六斤五两!”
护士看了他一眼,把小纸牌放到了宝宝的白色裹单里面,然后双手一伸,把宝宝递到了他面前,示意他抱过去。
“男孩?”
听到这个“宣判”,赵默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高兴有之,庆幸有之,茫然有之,担心有之……
最后,化作了一句话下意识脱口而出:“我老婆呢?”
护士回答道:“还在里面,要等会才能出来。放心,母子平安!”
赵默第三次咽了口唾沫,缓缓走上前去,伸出双手要去抱。
在这一刻,他的双手在颤抖,他的双腿也在颤抖,仿佛要去抱一个很恐怖的存在。
然后,伸了半天,从左边去抱感觉不顺,从右边去抱也感觉不顺,他发现他不会抱他的这个血脉后裔。
任凭他LV8等级的全面属性,任凭他在外面如何呼风唤雨,此刻也根本无济于事。
紧张了半天,护士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别怕,小心点抱就可以,你这个当爸爸的总要抱自己的宝宝呀~”
赵默老脸微红,赶紧发动脑筋,思考怎么抱宝宝安全科学时,一旁的胡英走了上来,双手一伸就把宝宝抱了过去,说道:“护士,我是他奶奶,我来抱吧~”
护士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让她把宝宝抱过去了,然后就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让他在这等产妇吧,我们先去弄下宝宝~”
胡英一脸喜色的看着手中的婴儿,嘴上连连说“好”,然后跟着护士走了。
“哎呀,这是我大孙子了?真好~”
凑了上来看宝宝的赵卫国高兴极了,脸上笑出了花来,合不拢嘴,跟着也走了,丝毫没有管赵默了。
赵默看着他们走开,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强烈的不舍。
他看到了妈妈胡英脸上笑容的灿烂、老爸赵卫国脸上笑容的喜爱,这是他从没见到过的高兴程度,比他考上五道口、当上五道口教授、被老者接见时还要高兴得多得多,以至于他心里都有些酸酸的,甚至忍不住生出了些许的妒忌。
“我有儿子了,真想不到啊~等会,我儿子长什么样啊?”
赵默脑子里很快又想到他有了儿子这事,但下一刻忽然想起刚才只顾着紧张去了,都没看清楚儿子长啥样。
“看我这~”
赵默顿时哭笑不得,暗骂自己枉费钢铁意志,什么场面没见过?没想打刚才竟然被一个刚出生的小家伙给吓住了。
“叮铃铃~”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赵默拿起一看,是丈母娘打过来的,连忙接通了,然后汇报道:“妈~生了,杨婵生了,是个男孩,对,男孩,六斤五两……”
三分钟,电话就结束了。
电话里,丈母娘说她和老丈人买了最快的飞机票,晚上就能到京城。
等这通电话结束,赵默长出一口气的同时,也终于是意识清醒了,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不在混沌了。
新的生命降临了!
这一刻,他的内心似乎也破茧成蝶,有了截然不同的一种心境:“所以,我有了后代了,我的生命有了延续,他将在我之后代替我体验这个世界不一样的风景~”
死亡是归宿。
新生是开始。
不管是基因驱动也好,还是本身意识的认知也罢,他终归对生命有了新的认知,他在科学研究一道上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至于这个新生的生命会不会延续自己的事业,这一点赵默没有考虑,也不会考虑。
新的生命是他自己的,他有自己的路。
当然,如果能延续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子肖父。
不知道过了多久,产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了,杨婵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一脸的苍白之色,略有些浮肿,头发散乱的黏在了额头上、脸上,眼神里透露出的尽是疲惫。
“老婆~”
赵默轻声呼唤一声,走上去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一颗心都是提着的。
杨婵睁眼看向了他,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
戴着口罩的女医生走在边上说道:“产妇没事,现在只是脱力了,待会回力了就好了~可以下床走路,尽量小心点~没什么大问题的话,观察三到五天就出院吧,啊~”
“啊?”
赵默惊了。
不是,这可是生小孩啊,三到五天观察就出院了?
产妇现在就可以下床走路了?
女医生没理他,转身就走了,说还有一个手术。
然后两个护士和赵默一起把杨婵推进了安排的单独房间。
赵默满肚子疑问,不过也只能暂时放一边了。
到房间后,他看到他儿子了。
擦拭干净了,采了血,打了阻断针……,小家伙睡得正香。
小小的身子,小小的脸蛋,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手……一切都是那么的小,瓷器一般。
赵默终于学会了怎么抱着他,右手托上面,左手托下面,横着抱。
抱了一会后,他就能做到只右手抱着,然后左手空出来,用尾指勾着小家伙的手,用巴掌往小家伙脸上比划了一下,用食指在小家伙鼻子下面探了探……
小家伙的手通红的,柔软如棉花,但五指倒是握得很紧~
小家伙的脑袋还没有他的巴掌大~
小家伙有鼻息,嗯,在呼吸,没问题~
……
“老婆,看看~”
赵默把小家伙抱到杨婵身边,让她看看他们两人的结晶。
“给我抱吧~”
杨婵伸出了双手。
赵默有些担心,连忙道:“明天再抱吧,你身体虚弱。”
杨婵却笑道:“我恢复了一点力气了,没事的,给我抱下宝宝~”
见她坚决,赵默也只好小心翼翼的把宝宝送到了她手上。
杨婵抱了过去,很是平稳,看着宝宝的样子,脸上浮现出了母爱的光辉。
“帮我把床升起一点,我倚靠下~”
她很快便说道。
赵默依言照做。
事实上,他是过于小心谨慎了。
到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赵默就见识到了杨婵的恢复力,也知道了出产房时女医生的那些话是一点也没有夸大,因为杨婵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行动能力,无论是上下床还是上厕所,都可以自己一个人完成。
赵默不禁感叹,是他小瞧了人体的恢复能力。
“新产妇是要有点时间恢复,如果是老产妇,今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你老婆也年轻,恢复快,三到五天是完全没问题的。”
护士进来巡查的时候,笑着说了句。
赵默:“……”
行吧,是他孤陋寡闻了。
护士随后又叮嘱了一遍喂养小家伙的注意事项,什么先不要用奶瓶喂,要用调羹,防止后面学不会吃母乳;要怎么喂钩藤茶调理小家伙的肠胃……等等等等。
赵默一一记下了:“嗯,初学很重要,吃惯了奶瓶的嘴就不好吃母乳;小家伙在子宫里是吃喝拉撒都在一块,所以肠胃里面少不了脏东西~”
在这一道上,他是一个小学生,得学习。
老爸赵卫国在一旁听得是“哎呀”不已,一脸感慨的说道:“这么多门道?现在养小孩真精贵,哪像我们那时候,哪还有这些?”
赵默笑了笑,还没说话,妈妈胡英就怼了一句:“所以那时候很多夭折了呀!”
赵卫国讪讪一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老丈人和丈母娘赶到了医院,自然又是一番手忙脚乱。
一直到十一点钟,房间内才安静下来。
杨婵沉沉睡去了,老爸赵卫国带着妈妈胡英、还有老丈人回家去住了,留下了赵默和丈母娘照看。
小妹还在家里,不能没人。
胡英倒是想留下来,但杨婵亲妈来了,她也只能回去。
不过,他们走了,赵默也没得到安静。
因为小家伙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动不动就哭,非得他抱着走才停止哭泣,似乎这样小家伙才感觉到舒服。
没办法,他只好和丈母娘一块,隔段时间就抱着走走。
但到了凌晨之后,丈母娘睡去了,小家伙还在闹腾,赵默只有一个人抱着他隔断时间走走了,让小家伙熟悉下这个陌生的世界。
怕吵到睡觉的两人,赵默干脆抱着他出去了,在走廊里,一会坐着,一会走着,或者喂他喝点茶水。
复杂和精细的程度,比研究数学或者航天问题还要更甚。
也亏得赵默身体属性全面,熬夜几天都是稀松平常,所以这个夜晚还是应付了过去,到后面时他甚至能趁着小家伙睡一会的时候在手机上看看书。
五点多钟的时候,吴婷醒了过来,在房间内没看到赵默和宝宝,她立即推门出来找。
一看走廊上,赵默正一手抱着宝宝,一手看着手机,看得津津有味。
吴婷立即走了过去,还没开口,手机屏幕上满屏的数学符号就把她眼睛晃花了,不禁越发满意这个姑爷,说道:“姑爷,我来吧,伱去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