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有了林婉儿带头说了这句话后,其它人也是跟着出声附和。“杀自己的正妻,这是触犯了大宣的律法啊!”
“没错,真是这样的话,怕是这一回兴昌伯摊上大事了。”
“摊上事也活该,敢杀自己的正妻,这胆子也忒大了!”
议论声是跟着四起。在宣国,法律对于妾事甚至是庶子都没有什么太多的保护措施,但对于正妻还有嫡子却是有保护的,一旦触犯了,按律法,那是要治大罪。
原本看着贾平安竟然打人抓人,还想着是不是太过霸道,想要替兴昌伯说几句公道话的看热闹的权贵们,这一刻都连忙闭上了嘴巴。换来的是,他们在看向邹士雷时,眼中全是可惜,还有那一丝丝的愤怒。
唔唔...
眼见事情演变至此,被按住,还被堵上了嘴巴的邹士雷是连续不断扭动着身体。
他不服呀,他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些什么。
明明自己已经勒死了贾芳梅,可她为什么还可以活过来?
就算是自己下过狠手,但人不是还没有死吗?再说,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会承认这件事情。
对!就是打死也不承认,他倒要看看,这个少年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自己用刑不成?
倘若真是如此,那对方就等于是触犯了大宣的律法,那个时候,主动权就将落到他的手中了。
邹士雷不断扭动着身体,给人的感觉似乎要说些什么。贾平安看了出来,知道这是对方要反击了,便是心神一动,右手一抖,又是一粒丹药被他拿在手中。
这一次,拿出来的可不是什么灵泉水配成的丹药,而是浑泉水制成的丹药。
自己为了掩人耳目,少一些麻烦,可是天天都要服用一点的。而现在,他就要让邹士雷尝尝此药的威力。
一个远超自己平时服用剂量还要多的浑泉水丹药握于手中,随后贾平安才向着控制对方的冷亦萧轻点了一下头。
随即,冷亦萧松手,然后堵在嘴上的布帛也被取了下来。只是不等邹士雷想要好好喘口气,丹药便由已经贾平安的手中送到了他的口中。
丹药是入口即化,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的反应时间,便流入到了腹内。此时贾平安也用着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如果你敢胡说八道,敢不承认,便没有了解药,那个时候,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说完这些,贾平安便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倒很想看一看,接下来对方会如何的表演。
原本正准备大叫着冤枉的邹士雷,听到了贾平安的这些话后,身体就是一怔。“对方给自己吃的是什么,怎么还需要解药?”
心有不明,但不愧是当过五品伯爷的人,当邹士雷的目光转向门口,看到那里站着那么多“吃瓜群众”,这么多人证的时候,他还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跟着就是大叫着冤屈。
“你这个妇人,怎么信口胡说,谁逼着你上吊了,分明就是你自己的阿兄被打了,你自感没有颜面去见人,这才主动寻死,与本伯有何干系。”
邹士雷迭口否认,这种说法一说出来,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顿时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之感。
原来是被冤枉的,这般说来的话,这个贾芳梅也够阴毒了。
“大家想一想,如果我不要她,休了就是,何必要杀人。再说了,就算是要杀人,也何必非在今天,想杀早就可以杀了。到时候对外说抱病而亡,那谁会来探究。逼人上吊这种蠢事,怕只有**才会去做呢。”
眼见有人开始同情了自己,邹士雷这就开演起来。不断发出嘶吼的他,就是在借此告诉大家,贾芳梅在冤枉他,他是无辜的。
可也就是有力气喊出这两声,浑泉水进入身体之中,药效开始发作了,冷汗开始由体内而发,打了一个哆嗦的邹士雷很快就感觉到自己有些气短。
气短只是刚刚开始,接下来四肢无力,心跳也开始变得缓慢,就是站立都有些费力的他,这便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然后他就用着惊恐般的眼神看向着贾平安。
此时,他很想说,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可由于他服用的浑泉水量很大,是平时贾平安服用的数倍还要多。加上他并没有抵抗浑泉水的经历,这一刻,他只是感觉到一阵的天旋地转,说话也变得费力无比。
“你...你对本伯...做了什么。”用着细如蚊蝇飞动的声音,一脸极度虚弱的邹士雷脸色发白的说着。
这些话,若不是贾平安距离他很近,怕都无法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不用管我做了什么,只要你想活,那就听我的,马上写和离书,不然的话,用不了多一会,你就会中巨毒而亡,那个时候,你便是不写和离书也无所谓了。相反,整个兴昌伯的家业,都会落在我二姑母的手中,你仔细想想吧。”
贾平安身体前倾,再一次用着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着。
如他所说,如果邹士雷现在就死了,那自己的二姑母的确也解脱了,还可以得到偌大的家产。按宣国律法,就算是当家主母没有产下子嗣,但其它妾室只要有儿子女儿,那都算是她的孩子。
就像是邹宫氏,只能算是邹方成的生母。反之,贾芳梅才算是邹方成的嫡母,是被大家认可的母亲。
“啊!”
邹士雷听清了贾平安说的是什么,这便浑身一颤,跟着就用着带着惊恐的目光看向眼前的少年。
人家说得没错,如果自己就这样死了,那将什么都不再拥有。不仅如此,自己死后,这些家业还都会归到贾芳梅的头上,若是如此,那不过就是写一个和离书,又算得了什么。
和离就和离,没有一次把这个女人杀死,如果继续留着,谁知道她会不会在暗地里对自己做些什么?
当然,更重要的是,现在还要先把眼前这一关给过了。这个贾平安给自己吃的到底是什么,怎么对身体有如此的破坏之力。
“好,本伯写。”邹士雷只是略一犹豫之后,就做出了选择。
“来人,拿布帛来。”贾平安等的就是这句话,便向着护卫一招手,便有人取来了布帛和笔墨。
当着众人之面,就这样趴在地上,邹士雷把与贾芳梅的和离书写了出来。
而就在他书写的过程之中,有一名护卫小心的来到了贾平安的身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贾平安不见有什么其它的反应,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这样静静看着对方继续写下去。
虚弱的身体下,便是写一份和离书,邹士雷也用了好一会的时间。而等他写完了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布帛就被贾平安给拿到了手中,仔细看了看,里面未发现有什么陷井之处,这便转身将其送给贾芳梅说道:“二姑母,从现在开始,您自由了。”
呜呜...
手拿着和离书的贾芳梅,再一次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或是说从嫁入兴昌伯府一年之后,她的生活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一个没有欢乐,只有忧愁。
别人都说她是不会下蛋的鸡,不久邹氏嫁了过来,次年生下了邹方成,从那之后,她更是在府中被人指指点点,活得有时候都不如下人。现在回想一下,这些年除了痛苦的回忆再无其它。
而现在,自己终于还是自由了。
和离书写完了,邹士雷抬起了头来,看向贾平安,用着虚弱的口气说道:“现在,你可以给我解药了吧。”
“当然。”贾平安说着话,手一抖,又是一粒丹药被他拿出,然后身体向前,挡住了那些看热闹人的视线,轻声说道:“快把嘴张开。”
邹士雷不疑有它,这便顺从地张了嘴,然后丹药重新的滑入口中,入其腹内。
眼见又一枚丹药被邹士雷服了下去,贾平安这便站起身,重新的坐回到轮椅之上,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出声说道:“把人带过来吧。”
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已经完了,没有热闹可看的时候,却不想贾平安似乎还是想要搞事情。
带人?带什么人?
就在众人正在费解的时候,姜豪带着护卫押着两名兴昌伯府的下人走了出来。
扑通一声,两人就被按倒在贾平安的面前。
“把你们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姜豪的声音响起,那两名小厮不由自主就吓得一哆嗦,跟着在感受到身后之人带给自己的压力之后,这就把头一低,伏在地上说道:“不关我们的事情,都是伯爷让我们干的。”
“对,是伯爷让我们把主母吊起来,我们是府中奴仆,不敢不听话呀。”
两名小厮磕头如捣蒜,为了活下去,便把事实真相给讲了出来。
“原来兴昌伯当真有如此的狠心啊!”看热闹的众人听闻,知晓真相之后,一个个先是不敢相信,跟着有些人就把愤怒的目光看向那由趴改坐的邹士雷身上。
原本的同情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