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宴会结束之后,他刚出得皇宫,就对着迎面来接自己的管家马福来说道:“你去查一查东宫,查一查太子最近和谁接触的比较频繁。重要的是,最近都有谁太子新诗了。”
“是。”马福来露出的一股憨憨般的笑容,那样子与大街上普通的百姓似并没有什么差别。但回答是的时候,却是语气十分的坚定。
东宫嘛,他们在那里是有探子的。
或是说,不止是东宫,便是其它皇子身边,各势力都安插着有探子。就像是他们贤王府,又何尝没有其它势力的暗探呢。这已经成为了一条不成名的规定了。
马福来的速度很快,回到府中的八贤王刚沐浴更衣,还没有上榻休息,他就赶了过来。“主子,已经打听清楚了,那首诗应该是出自于新任洗马佟维兴之手。”
“佟维兴?”八贤王闻听,感觉到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跟着仔细一回想,便出口问道:“可是那个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所指之人。”
“主子好记性,就是他。”马福来已十分肯定的口气说着。
“呵呵,有点意思了,这样,好好查一下这个人,包括他的所有过往,明天早上起来,本王要看到。”八贤王摆了摆手,他就是有一种感觉,这个佟维兴应该也不是太子背后真正的那个人,这个人应该另有其它。
八贤王调动人手再查这件事情,皇宫政务殿,宣文宗在酒宴之后回到了这里,便哪个妃子那里都没有去。
无它,今天刚抬举了太子,怕是去其它妃子那,她们一定会吃醋,说酸话。宣文宗不想去哄他们,便先晾她们几日好了。
至于为何没有去皇后那里,事实上,除了一些特殊的节日之外,他是很少会去皇后的永福宫。无它,对这个女人,他早就没有了兴趣,即便是过去,也只是说说话就睡觉,不会做些其它的事情。
再说了,这个时候去皇后那里,怕是其它的妃子会更吃醋,以后哄起来会越发的麻烦。
而像是这种给自己找麻烦的事情。既然提前就知道了,宣文宗怎么还会去做。
回到了政务殿,黑暗之中,就有一道影子缓缓走了出来,“见过皇上。”
“是张三呀,事情查清楚了?”有人突然出现,宣文宗却是一点惊奇的意思都没有,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一样。
“皇上,已经查清楚了。太子所作之诗出自于新任洗马佟维兴之手。”张三半跪在地,头也不敢抬般地说着。
像是他这样的奴才,办得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之事,那还是不要脏了皇上的法眼好了。
“佟维兴当真有大才吗?”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宣文宗的意料。
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做老子的怎么可能会不知晓,他只是不想揭穿罢了。
正好他需要一个机会,把主持六国诗会的事情定下来,便就驴下坡。
他可以允许自己的儿子出风头,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这个做皇帝的必须要知晓。
“有些才华,他是天顺八年的状元。”张三依然是头也没敢抬的说着。
“哼!状元如何?都已入仕八年了,还是不见丝毫的成就,可见能力也就是那么回事。这样,继续探挖此人,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是你们不知道的。”宣文宗发出了一记冷哼。
当了十几年的皇帝,什么样的人才没有见过。便是他钦点的状元都有五人,这让他对早已经对这个身份有了免疫。
“皇上,奴婢就是一个阉人,只懂得如何的伺候皇上,其它的事情不知呀。”三品中常侍,同时也是大内太监总管布达春看似很是老实的回答着。
“哼!老滑头,你哪里是不知道,你分明就是什么都知道,只是什么也不说。”宣文宗突然就睁开双眼,瞥向着布达春。
在看到对方还是低着头,也无法看清他现在的表情时,这才叹口气道:“罢了,你不想说,朕不逼你,伺候朕更衣吧。”
......
景春宫。
淑妃娘**寝宫。六皇子李康恒有些失望的离开了这里。
就在刚刚,参加完家宴之后,六皇子就直接来到了母妃的宫殿,没有旁人之后,他就提出想要让太子洗马佟维兴当自己的老师。
这与那宴会上的诗并没有什么关系,而是那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传到昌都之后,佟维兴就跟着出了名,六皇子也找人打听,得知这位佟夫子还曾经是状元郎的身份后,便有了拜师之意。
但也只是有那个意思而已,他已经问过,佟维兴被父皇许给了太子哥哥,还当了太子洗马。他想要把人要过来,会非常的困难。
可就在今天,机会出现了。
父皇让太子哥哥主持六国诗会,这可是在全天下人面前露脸的机会。那父皇给了太子哥哥如此的恩宠,他只是要对方一个洗马,应该不算是过份吧。
如此,他就跟着母妃一起回到了景春宫,原本以为,此时提出这个要求,最是恰当。却不曾想,母妃直接就给拒绝了。
“你父皇对太子委以重任,那是充满着期待的。而你只是一个皇子,怎么可能去奢求太子身边之人,此事莫要再提了,不然的话会招惹到无穷的麻烦,明白了吗?”淑妃语重心长般地说着。
六皇子自小就是听话的孩子,被拒绝之后,便果然不再去提,但那脸上露出的表情,分明又是在告诉母妃,他心中还是很渴望的。
对此,淑妃虽然心疼,却也只能装作视而不见,任由儿子从景春宫中离开。
“主子,您怎么了?”六皇子出得了皇宫,侍卫长梁长星就迎了上来。
一看到梁长星,六皇子原本有些烦闷的心情马上就得到了缓解,“长星,本宫要你去办一件事情,打探一下这个佟夫子,事无巨细,全部都要知晓。”
显然,六皇子并没有放弃拜师佟维兴,即是母妃不愿意帮着自己,他就自己想办法好了。
而在东宫,佟维兴并不知晓只是一晚上的时间,这么多人会盯上自己,此时他正在东宫太子的面前,接受对方的表扬。
“哈哈,佟洗马,你做得很好,算是立了一功。”一见到佟维兴,太子的脸上全是笑容,跟着就挥了挥手,当下就有下人拿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来。
里面放着的全是银锭,足有一百两,这就是太子高兴之下,对佟维兴的奖赏。
“多谢太子殿下。”佟维兴尽可能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心中却在腹议太子的抠门。
想自己从宁古塔出来的时候,贾平安可是给了自己两万两,是这一百两的两百倍呢。
“哈哈,不用谢,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这一次本宫正是拿了你写的诗才在父皇面前露了脸面,得到了差事,你是有功之人。”太子哈哈大笑着,表达着此刻兴奋的心情。
佟维兴连忙表示谦让,说是太子能受皇上的重视,那是原本就有能力,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种并不居功的态度,让太子更加的受用,便又出言鼓励了几句之后,才让他离开。
这边佟维兴刚走,东宫长史巫帮楠就走上前来,“殿下,您很欣赏洗马吗?”
“谈上不吧,他是父皇安排过来的,到底是不是心属本宫还要在考查考查。”一改刚才大笑般的模样,太子这一会神情都变得严肃了许多。
刚才的狂笑,甚至在很多人面前装成子孝兄友一面的太子,这些不过都是保护色而已。
真正的太子了,是一个疑心病极重之人。
他从不会真正的去相信谁,便是身边的这位长史巫帮楠也是经历了多年,经历了很多事情的考验之后,这才被委以重任。而像是佟维兴这样,由父皇钦点入东宫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绝对的信任。
“明白了。”巫帮楠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相反,若是太子说要重用此人,他反而会感觉到奇怪。
说白了,所谓的状元郎,放在寻常百姓眼中自然是了不得的存在,但放在储君,以后可能会继承宣国皇位的太子身上,就真的有些不够看了。
状元,不过就是运气好一些,在读书方面有些天赋而已。
即便是这样的人,三年就会出一个,算不得多么稀奇的事情。
且今天他是状元,不代表他一生都会是状元,不知道多少曾经的状元在朝堂之上碰壁,最终泯然众人。
就像是佟维兴,之前不是还被发配到宁古塔便是明证。
倘若不是运气好的碰上了贾平安,现在的佟维兴应该还在宁古塔里呆着,且有很大可能是不会回来的。
佟维兴的事情很快说完,太子便想到了自己刚领的差事,这就对着长史巫帮楠说道:“这次六国诗会的事情由本宫来主持,父皇那里可是十分的重视,所以我们不仅要办好,还要办得漂亮。这样,明天你去把首辅还有祭酒都请来,本宫要与他们好好商议一下我宣国参加诗会的人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