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到底在做什么呀?”
陶舒欣懊恼的杵着脸蛋,压得变形了的嘴唇,让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了。
数着她细嫩手背上的青色脉络,徐名远把她的衣袖往下拉了拉,看着它隐隐消失在手臂里。
恍惚间,去年还隐约记得她下巴带着淡淡的婴儿肥,有点肉肉的手指此时也变得的修长了。
可能是高三压力太大,把每个人都被折磨到虚脱了,又或是女大十八变,终究是变的不一样了。
陶舒欣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扭头就见他拉自己的衣袖,神情专注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干嘛呀,烦人。”
陶舒欣气呼呼的把衣袖重新拉了回去。
“刚才有只蚂蚁,我看正往里钻,就想着帮帮它。”徐名远笑道。
“啊?呀!”
陶舒欣跳了起来,连拉链都没拉,直接把外套从头上给脱了下来,一边甩着手臂,一边甩着校服。
“跑哪里去了,你看没看见掉下来啦?”
“哈哈哈,掉了掉了,伱可别摔下去了。”
看她在台阶上连蹦带跳,徐名远连忙拉住了她。
陶舒欣在台阶上仔细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有什么蚂蚁,倒是徐名远神情古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在骗我!”
“没有,我不干这种事。”
“你少干了是吧?”
陶舒欣也不去捡纸巾了,气鼓鼓的把徐名远推到一边,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
“不信就算,又在冤枉我,白给买糖吃了,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徐名远摇头叹气。
“你才是个小人呀,分明就是你骗人在先,竟然还要倒打一耙……”
陶舒欣伸出食指不停的点着他的胳膊,见他面不改色毫无愧疚之心的样子,便从他校服外兜里掏了掏,掏出一颗话梅糖,撕开后放进嘴里。
被酸的一个激灵陶舒欣,好不容易忍住没吐,今天他就是故意揣这种糖来学校的。
把糖纸重新塞到他的兜里,然后陶舒欣死死拉着衣领,不让他塞到自己的衣服里。
徐名远也从兜里拿出了一颗糖,吃完后把糖纸一同放进衣兜。
他就不喜欢吃糖,但小杨枝喜欢吃,就在超市里称了一袋回来,早上路过零食袋,顺便抓了一把。
就当陶舒欣以为要挣扎反抗一番的时候,见到徐名远轻蔑的笑了一下,压根没有理会自己。
“嗯?今天出息啦?”
陶舒欣很是意外。
“呵呵,肤浅,当你以为我会这样做的时候,那我就不会这样做了。”
就当陶舒欣松开手时,徐名远眼疾手快的把糖纸塞进她的衣领里,顺便抖了两下。
“你才肤浅呢……好你个**,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陶舒欣气急败坏的把手伸进衣领里。
徐名远笑得开心,享受着这种幼稚行为。
“你快说哇,到底在做什么呀?”
陶舒欣捏紧小拳头,不停的挥舞着,直到被徐名远抓住。
“你这学期怎么没理发呢,都快搭到肩膀上了。”
“都快毕业了,你管我理不理发,快说快说,不许再转移话题!”
陶舒欣这次学精了,无论徐名远说什么,她一定不会**扰到。
“你直接问你爸不就可以了,他不在家么?”
“在呀,他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告诉你?”
“谁知道来,问就说大人的事小孩儿少问,再问就要找我妈妈。”
陶舒欣叹了口气,她只是听了点只言片语。虽然有所了解,但是的不多,而且感觉越来越看不明白徐名远了。
大家都是学生嘛,干嘛提前抢跑。
“哈哈,是吗?来叫声徐叔叔听听。”徐名远笑道。
“你脸皮真厚,才比我大几个月呀,也不怕折寿!哼!”
“这不你爸亲口说的大人的事小孩儿少管吗?欸,你叫不叫啊?不叫我不说了。”
“快说快说快说……”
陶舒欣眼见有戏,就疯狂的摇晃着徐名远的胳膊。
然而台阶都快被徐名远的**蹭亮了,他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徐叔叔……”
陶舒欣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让自己难为情的话。
“呵呵呵呵……”
徐名远‘吭哧吭哧’的笑出了声。
这要是十年后的陶舒欣,他哪会敢开这种玩笑,还是小姑娘有意思些。
“说!”
陶舒欣涨红了脸。
“不行,你诚意不够,奖励你再来一次。”
“呼……”陶舒欣抓着他的衣袖,小拳头捏得死死的,想要杀人似的盯着徐名远,“徐叔叔,说说呗。”
“好好好,我说我说。”
徐名远笑个不停,但也不好再逗她了,平复了下笑意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出钱,你爸出力,一起收购了一家工厂。”
“什么?我爸不可以做公司以外的事情呀!”
陶舒欣一愣,她知道父亲公司的规章制度,管理的很严格的。
“这年头规定都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能给公司带来利益,这些都没什么关系。而且你爸想的是跳出万腾集团单干,后面就更不用担心了。”
“这种大事怎么没和我说过呢?”
陶舒欣蹙着眉,神色中透露着担忧。
“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个小丫头片子,安心学习准备考试得了。”
“嘁,说我小,你比我大几个月呀?显得你多厉害似的。”
陶舒欣阴阳怪气的,但又有点心虚,推了推他问道:“你出了多少钱呀?”
“一块钱。”
“你骗鬼呢?一块钱?我给你一百,你快去买吧,用不了多久你就是首富啦!”
陶舒欣瞪了他一眼。
“就是一块钱,你不信的话,就去问你爸去。”徐名远笑道。
“不可能呀,天上掉馅饼凭什么砸你身上呀。”
虽然感觉出徐名远没有骗自己,但她怎么都想不通。
“因为要背负债呗,不然怎么可能砸我身上。”
“不会吧,多少负债呀?”
陶舒欣瞪圆了眼睛。
“对你来说应该挺多的,呃,算了,不告诉你了。你想知道就问你爸去,看他告不告诉你。其实吧,对我来说,也就一般般。”
徐名远说的是实话,像他这种做地产的商人,公司常年背着债务,还完欠,欠完还,都循环成体系了。
如果暴雷,大不了就是抛售资产,资不抵债的话就宣布破产。
公司欠的钱,和徐名远有什么关系?
他哪天要是不背负点债,身上还真有点不舒服。
……
陶舒欣追问了几次无果,只能去央求自己老爸,在缠了几天后,终于让她得知了一个惊掉下巴的事。
在自己还为过年收到了一千块的红包沾沾自喜时,人家早为这个数字后面加了个万字。
接下来几天,陶舒欣看向徐名远的眼神总有点怪怪的,连平时找他聊天的时候,语气都弱了几分。
“喂,下午一起去玩嘛。”
虽然是邀请,但陶舒欣总是要做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小孩子不学好,天天就知道玩。”
徐名远照着她的脑门弹了个脑瓜崩。
“哎呦,你!”
陶舒欣咬着牙的想去揍他,但徐名远一溜烟的跑到一辆车的前面,拉了下站在车门边的年轻人。
车门刚关上,一脚油门便离开了。
陶舒欣追了两步便停下了,望着尾气咬牙切齿的**隐隐作痛的额头。
你个**!下手真狠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