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科技并不难卖,但和徐名远料想的结果并不一样。
绝大多数公司看重的都是卖外挂的流水,而不是徐名远的那套推广理念。
如果一个人认为推广理念不行,徐名远可以认为他是自己聪明,别人愚蠢。
但多数人认为推广理念不行时,那一定是自己这里出现了纰漏。
注重眼前利益并不是完全的错误。
徐名远思考了许久,发现自己才是那个陷入误区的人。
之所以徐名远眼光放的长远,还是因为他清楚未来的发展走向,有太多案例给他作为参考。
这相当于学霸去做开卷考试,与学渣懵着去做完形填空,这种差距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水平。
以徐名远的想法,闪电科技能以极快的速度推广开一款游戏,这就是当前最大的优势。
这时候的玩家获得快乐的阈值非常低,随便一款游戏都能玩上很久,并不愁没销路。
虽然组建一个推广团队看上去不难,但时间就是金钱,先来的吃肉,后来的可能连汤都喝不到。
然而用一套理念去给人画饼,和闪电科技直接摆出的销售证明,聪明人往往会选择更为稳妥的方案。
在这个时代,首先要把自己拉到和他们同一水平线上,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
徐名远终于想明白了后,颇有些无奈。
果然是高手寂寞如雪……
徐名远已经做出决定了,今后开公司一定要做到完全控股,这样才能防止一些自认聪明,却因为理念不合的股东妨碍他做事。
本以为能卖上高价的徐名远,最后只给出了不到两千万的估值,刨除分给程亮和王俊的股份,最后只有一千三百多万。
如果是正当行业,别说是两千万了,在流水如此好看的情况下,就算翻上十几翻,也有大把的人抢着要。
但所有心动的人都非清楚,卖外挂现在不管,但在将来是一定会管的。
所以收购方纯粹是在赌,赌这半年内不会有事发生,半年之后开始净赚,至于能赚多少,就看游戏公司有多大的能量尽快完善法律了。
作为合伙人之一的程亮,还有王俊,自然是不能理解徐名远的做法。
徐名远也理解他们的想法,不是谁都像他一样,面对每天高额的销售额,还能放弃一切抽身离开。
徐名远给他们的是各百分之十五的员工股,只参与分红,但抽身离开时,还是给他们换成了干股。
徐名远做到了仁至义尽,就算自己全部拿走他们也没任何办法。
至于这二人听不听建议尽早抽身,那就不是徐名远该考虑的事情了。
对于徐名远能离开闪电科技,一些人唏嘘的同时,更多的是兴奋。
新来的老总表现出更为激进的态度,就下达了两条命令。
大力扩张,尽快捞钱。
自己想死就离老子远点。
匆匆签完协议,徐名远带走了李云峰,加上四十多岁的财务大姐李秀英,还有一个叫王瑞的青年。
王瑞是自愿跟过来的,在公司里只是一名跑腿做表格的小职员,但有着一腔**。
徐名远观察了两天,觉得他心态不错,就一起带走了。
李云峰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他做销售经理用的不错的员工,另一个是他的小表弟,二十出头。
这也是徐名远授意做的,先临时组个小团队,等以后再进行扩充。
顺便在南溪和江城两地注册了母子公司,徐名远名下的远航控股,百分百把持用李云峰名义注册的帆船实业。
目前徐名远没精力做的太复杂,将来还是会以交叉控股方式规避风险。
南溪市的大多数人每天照常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生活平平淡淡。
但对于南溪的各大企业来说,一场地震从年前开始,到现在仍未结束。
普通人从各种小道消息窥得了些许内幕,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徐名远每天打车的途中,和司机师傅们也都是闲聊的这些事,从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推测祥利集团当前的处境。
学校里偶尔也会有人提起那个帅气自负的学生,见他忽然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内,又听说他家里最近横遭的变故,或褒或贬的交流一番,转身又忘到了脑后。
这便是徐名远唯二的消息来源,毕竟他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去问陶舒欣的父亲。
本来他打算的就是等高考结束,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多了,再花心思专门应付收购的事情。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各大企业的行动速度超乎了徐名远的预料。
此时多家企业为了挣利润都站在桌子上打起来了,徐名远现在连个旁观的机会都没有,充其量就是站在门外偷听下屋内的声音。
被陶昌明抓住了小把柄也不算一件坏事,徐名远带着李云峰私下里见了他一面。
请求他的团队在找陈祥利谈收购时,能带上李云峰几人,借一下声势。
徐名远也把自己真实想法讲了出来,就是为了收购君行电子公司。
陶昌明听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还特意去打听了下,发现只不过是祥利集团名下众多小企业的其中一个。
虽不理解耗费周折就为了一家小公司的目的是什么,但陶昌明还是带上了李云峰几人,这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的事。
祥利集团想要补上多年积累的亏空,此时被拆分已成定局。
但旗下最重要的祥利化工,并不是一家两家就可以简单吞掉的事情,而且已经有多方参与进来。
其中万腾集团的收购方案由陶昌明负责,加上他自己的人脉组成的资金盘。剩下的还有华杰集团,创维控股,加上地方各部门等。
在后来了解的关于陶昌明的一些只言片语,徐名远猜到了他是想以万腾集团入局,加上自己手里的资金盘,以联合控股的方式拿到祥利化工的话语权,跳出万腾集团的限制。
说实话,这事要真让他办成了,也不一定就比多年后的城投总经理好多少,只能说是人的欲望比时间更难熬。
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到了,成不成也只能靠运气。
……
昨天被陶昌明灌了酒,徐名远早上才返回南溪。
本想先回学校的,但路过九中,就让司机师傅停下车,和门卫老大爷打了声招呼,走进这个曾经是他上初中的地方。
“徐名远?”
一位五十多岁头发有点白的女老师叫住了他。
“哎,老师好,今天没课呀?”
这是曾经教过徐名远的老师,他都已经记不太清了。
这还是送小杨枝上学时,偶然遇到的老师,要不是她叫住自己,徐名远早已认不出来了。
“刚下课,你怎么跑这来了呢?你快高考了吧,不上课了?”
“请假了,过来看看我妹。”
“家里有事啦?”
“没事,就是单纯来看看。”
“噢,你想好填哪个学校的志愿了吗?”
“准备考江大。”
“江大?不错了。当年带伱这届学生,班里就属你最聪明,我寻思你要是能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说不定可以考上清北呀。”
“哈哈,老师太看得起我了,我能考个大学就挺费劲了。”
这种话只要是老师带过的学生,就算考倒数第一,再见到时也能夸上两句。
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徐名远告别了这位曾经的老师,走进了教学楼。
上课铃刚好打响,看着一帮穿着校服的毛头小子拼命往里冲,徐名远连忙让开了位置。
等安静下来,徐名远顺着楼层找到九年一班的位置。
从门口的小窗向班级内望去,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第三排的小杨枝。
应该是在做随堂测试,学生们都在埋头写卷子,老师也在讲台前坐着,打了哈欠便写起了教案。
只有小杨枝坐的端庄得体,手里捏着笔写个不停,眉宇微蹙,冷清的样子看上去显着有些不近人情。
和她现在的样子相比,还是私下里的小杨枝更讨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