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艳阳,菊园墙角的藤蔓挂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
“啊~”
姜花衫懒懒打了个哈欠,双手推开院门,无精打采往绣楼走去,“张妈,我要睡觉,待会儿不管谁来了都不见。”
说完她猛地想起张茹早就不在了,她神情恹恹捂着额头,自觉好笑,都已经快两个月了,怎么还没有习惯?
“小姐,要不吃点东西再睡吧?我做了您最爱的淮城糖水。”
姜花衫脚步停顿,回过头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厨房走了出来。
“张……妈?”她有些恍惚。
张茹一如往常般笑脸相迎,“小姐,我回来了。”
姜花衫眉头微蹙,如宝石般璀璨的眸光满是困惑,她站在原地没有动,静静看着张茹没有任何反应。
“老爷子说,沈园的事情已经解除了,我可以回来了。”
张茹紧紧拽着腰间的围裙,笑容里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小姐,我去外面转了一圈,但我发现我最想要的生活在菊园。”
秋风拂过,满院鲜花在枝头乱颤。
张茹努力维持面上的平静,声音颤抖不止,“小姐,您可不可以不要再让我走了?我去外面的世界看过了,回到这里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陪伴姜花衫五载,她的小姐有多少本事她还能不清楚?
沈执也好,老爷子也罢,他们都不能决定她的去留,所以,她离开沈园的那天心里其实明明白白,真正要放她自由的是小姐。
但小姐不懂,风筝是因为有人牵着才能越飞越高,绳索对别人来说是枷锁,但对风筝不是。
而她,就是那只风筝。
“……”
姜花衫脑海里的画面如走马灯般一一闪过,片刻后,她若无其事转过目光,“那……端上来吧,我还想吃红烧狮子头。”
张茹喜不自禁,忙不迭点头,“有!我最近新学了不少菜品,晚上做给你吃?”
“好。”姜花衫点头,双手托腮,“她们做的饭菜都不合我的胃口,我都瘦了。”
张茹看着眼前红光满面的小脸,满脸心疼,“可不是吗?脸都小了一圈,没事!我去研究几个菜谱给你补补。”
不消片刻,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风筝回巢,菊园的花香有了岁月静好的烟火气。
廊架下,怡然自得的小可怜伸出头左右看了看,又继续闭目养神。
*
“绥尔?人都走了你还要看多久啊?”
傅绥尔脖子上挂着望远镜,直接把假山当成了瞭望台,侦查完所有人准备撤退时,目光一扫,忽然看到了一个新奇玩意儿。
她眼眸微转,几步跳下假山,“人都走了,看周家老头子的脸色,爷爷应该教训地很狠。”
沈眠枝,“三伯英年早逝一直是爷爷心里的一根刺,这些年爷爷修身养性也不过是想为我们积些福报,但这次姑姑险些丧命,爷爷一定会动用雷霆手段。A国虽是各大财阀鼎立,但沈家要真发怒,他们未必能抵抗。”
“说的对。”傅绥尔点头附和,边说边跑,“那个,枝枝,我突然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处理,就先不跟你说了,晚上我们回菊园小聚再聊。”
沈眠枝朝她招了招手,目光随意望向假山。
到底在上面看见了什么?竟然连衫衫的事都不追问了。
*
秋园。
“有没有人啊?给点吃的吧?”
白密有气无力躺在凉亭的竹椅上,双眼无神望着头顶的珐琅彩绘。
沈家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从昨天到今天一口吃的都不给,早知道就不吐槽烙饼难吃了,现在别说饼了,就是连一口水都没有了。
“好歹毒的沈家人。”
“你叽里咕噜念叨什么呢?”
突然,一层不变的彩绘漆图里闯进一张颜色鲜活的面孔,白密微愣,蹭得一下从坐椅上跳了起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绥尔双手抱胸,上下审视眼前的白毛,“这话该我问你才对,这里是我家,你为什么会在这?”
白密正要回答,忽然想起这死丫头之前审讯的时候还打过他。
他冷笑了一声,大摇大摆坐回竹椅,“连我为什么会在这都不知道,看来你在你们家族里也没什么地位。”
傅绥尔皱眉,抬脚对着白密的小腿踹了过去,“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挑拨离间。”
“你敢踹我?!”白密抱着他尊贵的小腿,一脸诧异。
傅绥尔被他逗笑了,“这里是我家,踹了就踹了,你一个阶下囚还敢跟我甩脸子?”说罢,抬腿又踹。
白密早防着她,抱着膝盖跳了起来,“傅耳朵,你别以为这里是沈家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什么耳朵?我叫傅绥尔!”傅绥尔无语,堂堂S国王子不仅脸盲,连智力都堪忧,简直要笑掉人大牙。
白密完全听不进,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我管你叫什么?你来的正好,带我出去。否则我弄死……
话说到一半,他声音顿住,低头便看见冰冷枪支正抵着他的下腹。
“……”
傅绥尔随意戳了戳硬邦邦的肌肉,“你刚刚说要弄死谁?”
白密被气笑了,懒洋洋松开指尖,“小朋友,你会开枪吗?”
傅绥尔感觉自己被冒犯了,单手上膛,冰冷的**沿着白密的下腹瞬移到了眉心。
“军政学院新生十米射击积分榜第一,你说呢?”
“……”白密眼皮抽搐,徒手握住枪支,“说吧,你找我想知道什么?”
傅绥尔,“你之前为什么会出现在度假山庄?你的目标是衫衫,但你根本不认识她,是有人引你过去的?”
白密看了她一眼,“没错,有人给我寄了封匿名信,告诉我白峥就是死在姜花衫之手的,所以我才盯上了她。”
傅绥尔,“信呢?”
“丢了。”
“丢了!”傅绥尔拔高音量,“丢哪去了?!”
“……”白密摸了摸耳朵,一脸无语,“你嚷什么?那信上的字都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不丢难不成留着给人抓我的把柄?”
傅绥尔颇有不满,“那你知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白密扯着嘴角笑了笑,“知道呀……”
……